“怎么了!“

四舅母听出是六表弟的声音,吓得脸都白了,立马冲过去。

李家几个舅舅也跑了出去,本以为遇到了什么危险,可看到眼前一幕时,众人纷纷变了脸色。

几具尸体被野兽啃咬,腿、胳膊,肚子,甚至是脸都被啃咬过,每一个人都面目全非,内脏从肚子里流出来,散落一地。

“呕!”

六表弟脸色惨白地弯下腰,吐了起来,就连四舅母都没忍住,吐了一地。

裴鸢然上前一看,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是熊咬的!”

几个人都被啃了,说不定有几头熊呢。

不然总能跑掉一个。

李家大舅喊了一声,其他人转身回去,就着水吃了几个野菜饼子,就继续赶路了。

途径几具尸体时,众人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裴鸢然定下心来,和白珏帮忙一起推车,到时候遇见危险,实在不行再用她空间里的枪,到时候她也尝尝熊掌的味道!

她眼底划过一抹狠劲儿,殊不知被白珏看得一清二楚。

“别担心,我们未必会遇到野兽,更何况,我们做好准备了。”

她闻言,抬头看向对面的白珏,轻松一笑,“说得对!“

大家只是被刚才的画面震慑到了,他们这么多人,未必搞不定一头熊,要真是几头熊冒出来,她就从空间里拿个手榴弹,把它们都炸没了。

不过其他人心情就沉重多了,走路也是小心翼翼。

天擦黑之际,裴林远和两个表哥找到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大家累了一天了,总要歇息的。

跟在他们后面的难民也都陆续找地方停下来,众人也没阻拦,凑在一起,人多势众,落单的野兽见了,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

李家舅舅们带着几个表哥砍了一些枯死的树,劈了当柴火烧,李氏和张氏割了一些干草生火,不远处的小溪流哗啦啦的向前奔流,裴林远就和二表哥一起去打水了。

裴鸢然则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给大宝小宝喂奶换尿不湿。

“呀!呀!”大宝喝着奶粉,朝她伸出小手,轻轻拂过她的头发。

她学着大宝的样子,笑道:“呀呀!”

小家伙就松开了奶瓶,朝着她咧嘴直笑。

“不喝了呀?不喝了,就让妹妹喝了哦!”她点了点大宝的小鼻子,就把大宝放下,抱起了小宝。

小宝还真饿了,小嘴吧嗒吧嗒,吃得可快了。

等两个小家伙吃饱喝足,换上尿不湿,又心满意足地在她怀里睡着了。

软萌乖巧的样子看得她心都化了。

“老二,你怎么了!”

不远处忽然传来二舅母的尖叫声,她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抱着大宝小宝跑过去。

二舅脸色苍白地坐在地上,双手按着一条腿,二舅母眼泪汪汪地守在他身边,众人脸色都变了。

李老婆子走的飞快,见他一脑门的汗,吓得一个踉跄,“老二,你别吓娘啊!”

“他被蛇咬了。”

白珏说着,提着一条胳膊粗的毒蛇走了过来,那条蛇头是三角形的,已经被白珏砸破脑袋,死了。

可那毒牙很明显。

“二舅母,你让让。”

裴鸢然把大宝小宝交给李氏和裴明,道:“我帮二舅把蛇毒逼出来。”

“这怎么弄?”二舅母红着眼睛,以前村里有人被这种蛇咬过,人活生生痛了三天,最后浑身溃烂而死。

她男人要是也这样……

李家人气氛瞬间沉重起来。

裴鸢然顾不上解释,一边施针阻止蛇毒扩散,一边道:“爹,你带他们去招招附近有没有草药,其他人别守在这了,都让开,让空气流通。”

一听周围可能有解蛇毒的草药,李老婆子拄着拐杖就去了,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守住周围。

要是这时候野兽突然来了,他们没有防备,不得被生啃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针把伤口周围的蛇毒逼出来,见大家都散开了,她在其他人看不见的角度,从空间里取出一支蛇毒血清,为其注射,再把注射器放回空间里的医疗废物垃圾桶里。

“草药,找到了!”

裴明气喘吁吁地拿着草药跑过来,递给了她,见她扎针的动作十分熟练,他怎么看都觉得困惑。

“爹,你看我干什么?”裴鸢然接过药材,头也不回地问道。

她熟练地揉碎了草药,敷在伤口上,再用干净的布包扎好,道:“让二舅休息一下吧。”

话落,大舅和三舅就过来,把二舅扶到刚铺好的草甸子上。

“阿鸢。”

裴鸢然正准备去周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就被裴明叫住了。

她一扭头,对上她爹那双眼睛,心里就咯噔一下。

“爹,怎么了?”

“阿鸢,你老实跟我说,你的医术到底怎么来的?”

裴鸢然故作镇定道:“就是看爷爷留下的医书学的呀,爹你不相信啊!”

裴明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那你用银针怎么会这么熟练?”

呃……

裴鸢然顿了一下,脑子飞快运转,张嘴就来:“我扎的自己。”

“什么?!”李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李氏就红着眼拉住她,“阿鸢,你说你用银针扎自己?”

“胡闹!”

裴明气得脸红,一向不对儿女发脾气的他,第一次对女儿发脾气。

“你知不知道,一旦你扎错了,很可能要你的命,说不定半身不遂,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裴鸢然讪讪一笑,摸了摸鼻尖,心虚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那是你运气好!”裴明见她还笑,板着脸继续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学的?”

“几年前了,最开始我也会做个小人来扎,练手。”她说的一派轻松。

裴明和李氏却倒抽了一口冷气。

几年了,所以她娴熟的银针手法,都是在自己身上练出来的?

裴明暗暗庆幸女儿的天分够高,才没有把她自己扎出毛病来,现在还能如此厉害地给人看病。

他又心酸又骄傲。

见状,裴鸢然笑着道:“爹,我知道你在骄傲,想笑就笑吧!”

话音刚落,李氏就给了她一巴掌,“有什么好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