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毁了,她也应该找一个更合适的合作人选了。

裴鸢然摸了摸下巴,想到闷声做大事的楚珏。

她给上一版本的婴儿车做了改良,相信肯定比现在这个好,再经由楚珏的手卖出去。

比起之前孙木匠的三成,她能多赚许多。

不是她贪心,是李芹太贪心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

不能因为她脾气好,就用拿她当冤大头吧。

裴鸢然目光微凉,计划着什么时候把图纸给楚珏送去。

第二天,裴家人早早吃了早饭,就去王富贵家里,帮忙一起搬东西。

瞧着他家门口的一辆大马车和一辆牛车,桂村里不少村民都跑来看热闹了。

裴明等人到王富贵家门口时,已经围了不少村民了。

不过都是来看热闹的,没几个人搭把手。

见此情形,裴明和裴平就带着裴空青、裴羽涅和裴川柏三个,一起去帮忙。

没一会,周大和李家几个舅舅也来了。

人多力量大,王家东西本来也不算多。

他们早就计划要进城讨生活,故而没在这个房子里放多少东西。

要带走的东西都已经打包好了,带不走的,被王富贵通通放在了堂屋里,让裴李周三家自个儿挑,看得上的就带回家自己用。

大家不好拂了王家一

片心意,再者说,拿不走的东西扔在这儿没人用也坏了,浪费。

三家人索性不客气,把剩下的东西分了。

分别是一个柜子,一张桌子,还有几把椅子,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

“裴兄弟,周大兄弟,李家兄弟们,今天麻烦你们了,以后有时间就去我那坐坐,这是我的地址。”

说着,王富贵交给他们一张小字条。

两人点点头,目送王家人的马车逐渐走远。

“啧啧!”

桂花村的几个碎嘴婆子凑在一起,指着王家马车消失的方向议论。

“这哪里是难民啊,搬进咱们村才多久,就有钱搬进城里去了,城里的院子要花多少银子啊,他们哪来的?”

“谁知道做了什么生意,反正肯定没少赚银子,不然也买不起院子。”

“……”

听着一群人议论纷纷,裴明扫了这些人一眼,眸色淡淡。

感觉到他的目光,众人缩了缩脖子,连忙走了。

“裴兄弟这是舍不得富贵兄弟了?放心,你医术这么好,阿鸢也厉害,你们父女俩有朝一日在城里开个医馆,也能跟富贵兄弟当邻居。”

说着,周大拍了拍裴明的肩膀,黝黑的脸上满是憨厚笑容。

裴明淡淡一笑,道:“富贵由命,走一步看一步吧

,周大兄弟以后有什么打算?”

猎户,有时候也是很不稳定的。

周大还有孩子妻儿要养活,如果这个月猎物很少的话,一家子的日子就难过了。

提及此事,周大面色有些凝重。

而裴明见此情形,也很有眼力见地转移了话题,问周大昨天有没有打到什么猎物。

一提到自己的专长,周大就说得滔滔不绝。

裴李两家几个人也都听得津津有味。

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裴家小院外面。

裴明跟周大打了声招呼,一家人就进门了。

没曾想一进门就看到了老熟人。

赵媒婆。

裴明脸色蓦地一沉。

裴鸢然正支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赵媒婆舌灿莲花,跟二婶张芬芳滔滔不绝地说着。

只可惜,张芬芳不听。

她今天上午本来打算从地窖里拿几颗白菜腌酸菜,刚抱着白菜从地窖里爬出来,就看到赵媒婆扭着粗壮的腰进来了,还说什么裴家的运气真好,又有人来裴家提亲了。

二婶一听,还以为又是昨天那种货色,当即就要把赵媒婆赶走。

谁知赵媒婆说今天是来给大堂哥裴羽涅说媒,的。

本就想着要不要给大儿子寻一门亲事的二婶一听,勉强放下了扫把,示意赵媒婆继续说下去。

谁知道赵媒婆张口就来,说是邻村的张家姑娘,年十八,青葱水灵,眼睛好看得会说话,又勤快,还识字儿,给她当儿媳妇最合适不过了。

张芬芳一听张家,立刻问了几个问题。

赵媒婆被她问得一愣一愣的,但还是乖乖回答了。

谁知她还没说完,就差点被一个扫把给抽出去。

裴鸢然也是听了张芬芳的话才知道,那个张家小姑娘根本不是什么善茬。

那小姑娘名张九儿,是家里唯一的女儿,受尽宠爱。

可她被一家子宠坏了,脾气很差,自小不孝顺爷奶,稍不满意就对老人非打即骂,好吃懒做,这也叫勤快乖巧懂事?

她算是见识了赵媒婆的嘴皮子功夫了。

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

也不知道那些被她说成的亲事,最后过得怎么样。

赵媒婆最后被裴平和张芬芳夫妻俩联手赶了出去,放话她以后还赶上门,直接放狗。

虽然家里没狗。

但赵媒婆还是怕了,连滚带爬地跑了。

结果第二天下午,裴鸢然给人看病,就听到村子里一些风言风语。

裴家人眼高于顶,赵媒婆连着给裴家讲了两门亲事,人家都没看上。

看不上就算了,还动手呢。

裴鸢然眉头轻皱,三言两语就打听

出背后嚼舌根的人是赵媒婆。

想来也是,赵媒婆想赚那两家人的媒婆钱,当然要说服她和大堂哥接受亲事了。

呵!

她眼底划过一抹嘲弄。

赵媒婆,你最好别落在我手里。

谁知心想事成,第二天一早,赵媒婆就哎哟哎哟地来到她家门口,敲响她们家院门。

一家子睡得正香呢,被吵醒了自然有点起床气。

裴鸢然的房间离院门最近,就起床去开门,谁知一开门就看到脸色煞白的赵媒婆。

见来人是她,赵媒婆悄悄松了口气。

要是那个泼妇张芬芳,指定又要把她赶出去。

想罢,赵媒婆强忍着难受,扶着门就要从裴鸢然身边挤进去。

“小裴大夫你快给我看看,我这肚子疼得厉害,今早开始就疼了,看能不能给我止疼。”

话音未落,裴鸢然就毫不客气地拦住了她的去路。

赵媒婆愣了一瞬,看向裴鸢然,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说你在全村人面前说我们不识好歹?”

赵媒婆喉头一梗。

裴鸢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真的是我们不识好歹吗?那你女儿也十七岁了,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你怎么不把她嫁到吴家去享福呢?”

赵媒婆:“……”

“还是说,你明知道那是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