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家伙看见好吃的,就满眼热切地挥舞小手手。

一家子都已经坐好了,有了老头儿的解酒药,裴明已经清醒了,面色红润,要是他不说,别人都看不出他中午喝多了。

老头儿见裴明精神头十足,嘿嘿一笑,道:“要不然,咱们再来喝一杯?”

这话一出,裴明脸色顿时精彩起来。

裴鸢然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笑道:“师傅你就别为难我爹了,他本就不能喝酒,中午就是硬撑的。”

“阿鸢。”裴明听了女儿的话,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老头儿嘿嘿一笑,“也罢,今晚不喝酒,酒都我们中午喝光了。”

说罢,锅里已经沸腾了。

“阿鸢姐姐,什么时候可以吃啊?”

裴江蓠看着的红彤彤的锅底,馋得流口水。

坐在他身边的沈长安镇定自若地地上一方帕子,道:“擦擦口水。”

裴江蓠顿时小脸爆红,大堂哥和二堂哥噗嗤一笑。

裴鸢然笑呵呵地说:“里面煮了鸡肉,可以吃了,这个鱼片放进锅里烫变色了就可以吃了,久了鱼肉就变老了,不好吃。”

说着,她演示了一遍,烫了几片鱼,待变色后里面盛出来,给几个长辈夹了一片。

几人尝了一口,双眼顿时亮

了起来。

二婶忍不住竖起大拇指,“阿鸢,你从哪看到的吃法,这也太神奇了吧!”

裴鸢然嘿嘿一笑,道:“之前爷爷留下的医书里掺杂了一本杂文录,很小一本,我闲来无事翻看,就看到这个吃法了。”

裴明正在理鱼刺,一听她这话,不禁皱眉,“我怎么不记得有本杂文录?”

裴鸢然镇定自若地喂了大宝一口鸡汤粥,道:“爹您每天都在研究那几本医书,哪注意到别的了。”

这话一出,裴明憨厚地笑了笑,“那倒也是。”

“快吃,别磨蹭,不然不好吃了!”老头儿盯着锅里的肉,大块大块地夹进碗里,丝毫没有客气。

裴鸢然喂饱两个孩子,就把他俩放在一旁,把小玩具拿出来,让他们自己玩。

一家子围着红彤彤的锅子吃得满头大汗。

年纪小点的裴江蓠和沈长安吃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还是忍不住,擦擦继续吃。

裴鸢然也胃口大开,吃了不少。

最后的蔬菜也都吃的一干二净。

待吃完最后一口菜,众人揉了揉圆鼓鼓的肚子,心满意足地擦擦嘴角的辣椒油,还意犹未尽。

“阿鸢,这样吃也太好吃了,咱们什么时候再吃一次啊!”二堂哥裴川柏刚吃完,又

开始惦记了。

他娘张芬芳一巴掌拍在他身上,瞪了他一眼,道:“天黑了还做白日梦,天天吃肉,日子不过了!”

裴川柏摸了摸鼻子,一脸委屈地看向自家大哥,道:“大哥,我不是爹娘亲生的吧?”

裴羽涅没搭理他。

倒是老头儿吃饱喝足,伸了个懒腰,“天都黑了,老头儿也该回去了。”

“师傅,城门都关了,明早再走吧。”

裴鸢然说着,抱着两个小家伙去洗漱。

李月仙等人连连点头,让老头儿留下来住一晚上。

老头儿瞧着外面一片漆黑,嘿嘿一笑,“好,那就再叨扰你们一夜。”

只是希望今晚他不在侯府,勤安侯不会找世子麻烦。

然而,正如老头儿所担心的那样,勤安侯得知神医不在清风院,便迫不及待去找楚珏了。

此时楚珏刚刚睡醒,脑子里还浑浑噩噩,阿大就在门外问他醒了没有,勤安侯又来了。

方才还混沌的脑子顷刻间就清醒了。

他眸色渐冷,道:“醒了,让他再等等,我要用饭。”

“是。”

阿大在门外应了一声,很快就有下人送来可口的饭菜,一一摆上桌。

楚珏披上厚厚的大氅,独自一人坐在桌前用饭。

也不知道阿鸢

所说的火锅做出来没有,酒神医没回来,大概是做好了,酒神医吃得流连忘返了。

想到裴鸢然描述火锅时眉飞色舞的模样,他的嘴角也悄然上扬。

“侯爷,世子还在用饭,您不能进去,侯爷!”

“放肆!”

勤安侯气急败坏,偏偏自己不是阿大的对手,只能被拦在门外,气势汹汹道:“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奴才而已,凭什么拦着本侯!”

“凭我的吩咐。”

楚珏眸色清冷,淡淡开口。

声音不大,却能清楚传到勤安侯耳中。

他顿时脸色一沉,冷冷地看着紧闭房门,好一会才压下心头怒气,和颜悦色道:“楚珏,为父只是来看看你,你前些日子病重,总是浑浑噩噩,为父放心不下,今天你醒了,不如见见我?”

楚珏就着小菜喝了一碗粥,吃了两个金丝白玉饺,动作温吞地擦擦嘴,这才道:“那就进来吧。”

勤安侯大喜,阴沉的脸上一下开出来花,狠狠剜了阿大一眼,推门而进。

见楚珏正吃饭,勤安侯眸底划过一抹凉薄。

还有胃口吃饭,想来病得还不够重,就是不知道那个酒神医能不能发现,他不是得了什么先天体弱之症,而是中了毒。

“看够了,可以走了。

”楚珏眼皮子都不掀一下,拢了拢大氅,眼底带着几分凉意,“随便把门关上,我受不住。”

闻言,勤安侯关上了房门,人却没有出去。

“楚珏,为父来,其实还有一件事跟你商议。”

勤安侯说着,已经坐在了楚珏对面。

“你母亲做的生意出了点问题,为父想着,你生母的嫁妆不是一直都锁在库房里没动吗?你能不能把你生母的嫁妆借给你母亲应急。”

“我母亲,已经去世了。”楚珏语气淡然,眼神凉薄,“侯爷这么厉害,何不用自己的钱贴补你的新欢,我母亲的东西,谁也不能动。”

勤安侯就知道他会是这个死样子,气得想掀桌子,可转念想到苏雪的话,强压下心头怒气,老脸笑得像朵花。

“你母亲嫁给我,便是侯夫人,也是你母亲了,至于你生母已经去世了,东西放在那里也是浪费,不如——”

“在你心里,我活不到娶妻那日了吗?我母亲留给我的,将来是要给我妻子做聘礼的。”

这话把勤安侯气得不轻,在他心里,楚珏就是活不到成亲那日。

偏偏这种话他只能憋在心里。

“没别的事,侯爷就请回吧,我要睡了。”

勤安侯:“……”

猪都没你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