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仙紧张地护着大宝小宝,她知道自己过去还不如裴明过去,她力气没那么大。

大堂哥和二堂哥护着她和张芬芳以及他们后面的孩子。

王富贵等人也在周围找机会。

裴鸢然死死盯着岸边,冰冷的河水让她的体温不断下降。

再这样下去,她就要冷死了。

脑袋逐渐昏沉,整个人就想往下掉。

“抓紧我的手!”田齐山突然下水,死死抓住她的手腕,本就受伤的手臂在雨水冲刷下流出更多鲜血。

她这才清醒过来,跟着田齐山一起上岸。

至于那个杀她的男人,已经被田齐山打得晕死过去。

裴鸢然心底暗惊,忍不住偷偷看了田齐山一眼。

他真这么厉害!

“爹!”

田小壮一直被沈长安拉着不敢靠近,这时候已经没有危险了,才被沈长安松开,扑进田齐山怀里。

差点他就没有爹了。

“阿鸢!”

李月仙和裴明惊慌失措地走来,裴空青同样脸色发白。

而其他人脸色也不好看,显然被吓得够呛。

“没事吧?你的伤口还在流血,你爹给你处理一下。”

“先给田先生处理伤口吧,我撑得住。”裴鸢然立马摇了摇头,看向田齐山。

田齐山手臂上的伤口皮肉翻飞,又被河水泡过,有

点发白。

她胳膊上的伤口也差不多,这会还在流血。

她立刻给胳膊上扎了两针,血渐渐停止。

而田齐山无力地坐在地上,显然刚才已经用尽力气了。

她二话不说塞了一颗补身体的药丸,假意去板车上翻找她的小包袱,从空间里拿出她需要的东西。

田齐山伤口太深,需要缝合。

她也是一样。

缝合用的绣花针和羊肠线,她取出来时提前消过毒了。

她坐在田齐山面前,深吸一口气,道:“有点疼,你忍忍。”

“嗯。”

田齐山闭上眼睛,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旁边的田小壮哇的一声就哭了,针线都拿出来了,他爹伤的多严重啊!

沈长安用力拉着田小壮,不让他打扰裴鸢然给田齐山处理伤口。

因为裴鸢然伤得也不轻,手臂上的伤口又有流血的架势。

裴空青背上也挨了一刀,此刻裴明正在处理。

自己一双儿女都受了伤,看得李月仙眼泪涟涟。

裴鸢然感觉胸口痛意剧增,隐隐有压不住的趋势,就立刻飞快处理了田齐山的伤口,剪掉最后一点线。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歪头吐了一大口血。

“阿鸢!”

众人紧张地看着她,他们都看见那个人一掌就把她打飞出去了,说不定伤了

肺腑。

裴鸢然擦去嘴角上的血,摇了摇头,“没事。”

说完,她拿出药粉,看向田小壮,“你来,给你爹上药。”

田小壮小脸发白,战战兢兢地看着她惨白的脸,问:“你要死了吗?”

“臭小子你胡说什么呢!”田齐山纵然伤口疼,也没忍住用另只手狠狠给了田小壮一个暴栗。

小兔崽子,哪有这么说人家的。

田小壮被打得龇牙咧嘴,不敢说话了。

“阿鸢,我给你看看。”

裴明见她吐血,吓得脸色发白,立刻给她诊脉。

裴鸢然乖乖坐着不动,胸口剧痛也让她动弹不得。

估计肋骨也断了。

她暗暗叹了口气,就见裴明面色凝重不少。

“伤了肺腑。”

她点了点头,“我猜到了。”

一巴掌直接把她拍飞出去,根本就是把她往死里打,不伤肺腑才奇怪。

她看向地上昏死过去的男人,已经被大堂哥裴羽涅五花大绑,捆成现代烤五花的五花肉了。

“看着他,别让他跑了,我倒是想知道,到底谁要杀我!”

言尽于此,裴鸢然眼神划过一抹杀意。

就连李月仙看到这样的她,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别动气,你现在伤要紧。”

裴明紧张地看着她,这下好了,伤了肺腑,需

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养回来。

这段时间恐怕要躺在板车上休养了。

裴鸢然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没事,我心里有数。”

话落,她取下胳膊上的银针,道:“劳烦爹给我处理一下伤口,剩下的我自己来。”

“嗯。”

裴明清楚自己的医术已经不如女儿了,这种伤势她或许有更好的办法。

他立刻帮她处理好伤口,包扎好后,大表妹立刻小心翼翼地扶住了她,“阿鸢表姐小心。”

裴鸢然心头一暖,见大家都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笑着说道:“很快就没事了,把那个人守好,我亲自来问。”

说完,她就不敢开口了。

太疼了!

大堂哥已经帮她搭好了帐篷,大表妹扶着她进去。

她坐下后就让大表妹先出去,剩下的她自己可以搞定。

确认没人看着她的时候,她脱下湿透的衣裳,飞快给自己施针,调理气息,胸口才逐渐舒服一些。

外面,李月仙和张芬芳抱着大宝小宝,李月仙泪流满面,不知道她们做错了什么,小老百姓还会有这么厉害的人来杀。

张芬芳想到那个人的眼神,就哆嗦,问道:“会不会是宸王啊?阿鸢不是说,她把宸王底下的人得罪了吗?”

这话一出,李月仙脸色难看了几分。

小半个时辰后,裴鸢然一个人从帐篷里出来,脸色惨白,看着就让人心疼。

大表妹见状,立刻上去扶她,道:“阿鸢表姐,那个人已经醒了。”

她眼神倏然一冷,“醒了吗?”

不管是谁要杀她,她都要弄清楚。

想罢,她任由大表妹扶着,来到那个男人跟前。

他已经浑身是伤,脸上被打了几拳,又青又紫,看起来很是滑稽。

可他满眼杀气,冷冷地看着她,犹如看一个死人。

“今天你不死,将来,你总会死!”

男人声音嘶哑,面容狰狞,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把她除之而后快。

裴鸢然见状,手持银针狠狠刺中男人一个大穴。

“疼吗?”她冷眼看着痛苦万分的男人,冷冰冰地说道:“只要我不收手,你只会越来越痛,又去百虫撕咬,痛入骨髓,所以,你要不要跟我说,谁要你来杀我。”

寒风凛冽,男人脸上却全是豆大的汗珠,太阳穴青筋暴露,狰狞无比。

其他人见状,都忍不住后退一步。

平日里,裴鸢然总是笑吟吟的,十分和善,可今天,她露出这样的一面,实在吓人。

裴鸢然并未在意其他人的目光。

甚至那些难民对她指指点点,她都不在意。

她要知道,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