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冷笑连连,一个小妾怎么有胆子对他怀孕的娘亲下手!
当初外公为了护娘亲周全,特意警告过他那个爹,纳妾决不能是那种难以拿捏的人。
更何况那个妾的父亲只是一个偏远县城的县令,离西域沙城十万八千里那么远,又怎么可能有那种药。
说白了,那个小妾,只是一个替罪羊。
他要的,是罪魁祸首的命!
白珏眼神陡然凛冽了几分,阿大三人被他看得两腿一哆嗦。
害怕!
这样的主子真的太吓人了,还是之前逃难路上的主子比较温柔。
“阿大,礼部那边,就交给你了,这次皇后娘娘寿宴肯定要大办一场,朝中百官都会携眷入场,必然要万无一失。”
阿大极为认真地点了点头,“主子放心!”
话落,阿大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只剩下祁二和席三。
祁二和阿大一样,都觉得还是前阵子的主子比较温柔。
眼下他一个人排兵布阵,要布置一场不见血的杀招,那些招惹了主子的人,都要倒大霉了。
“祁二席三,你们就以我的名义,把我娘的嫁妆从候府带出来。”
白珏摆摆手,示意两人赶快去办。
两人相视一眼,立马去办了。
他一个人孤身立于书房之中,耳
边好像又响起裴鸢然清脆的笑声,眸底划过一抹温柔,可下一刻,这种温柔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这种人,必定不能想的太多,否则一旦迟疑,行差踏错,他前面的路就白走了。
而裴鸢然这边,自然不知道白珏面临的形势如此紧张。
她一边走着,一边学着李老婆子的动作,用野草编了一个小马儿,用来哄孩子高兴的。
大宝小宝一人一个,两个小家伙捧着,高兴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她忍不住笑,戳了戳小宝的脸,“小家伙,喜欢娘亲给你编的小玩具吗?”
小宝拿着小玩具,兴奋地挥了挥小手手。
她想,应该很喜欢。
“爹,我实在不行了,换个人吧!”前面传来大堂哥裴羽涅的抽气声,应该累得不轻。
她抬头看去,裴羽涅刚从三轮板车上下来,他们实在走不动了。
这个三轮板车相比其他板车,的确要更轻快,上面的东西也是他们大家的,索性就轮流让人蹬三轮板车。
看着裴羽涅涨红的脸和打斗的腿,她忍不住笑了。
之前大堂哥还争着要蹬三轮板车,现在不行了,累得够呛了。
裴明等人也没强迫他继续蹬三轮板车,立马让王富贵的儿子王大牛把他换下来。
板车上是
大家共同的东西,自然是轮流负责了。
众人慢慢前行,却看见后面跟上来一辆马车,逐渐越过其他难民,跟在他们后面。
裴明见状,不禁皱起了眉头。
“后面马车什么情况?不会是来找阿鸢的吧?”
二叔裴平捏紧了自己的杀猪刀,随时准备跟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拼命。
裴明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不一定,也可能只是路过。”
“有这种马车的人,还会走这等老路?!”
裴平话里带着几分不信,他可不管什么宸王李王的,决不能害了他裴家人。
后面的裴鸢然也感觉那马车跟在他们后面,好似不怀好意,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
她把大宝小宝安顿好,悄无声息地捏紧了袖子里的小弓弩。
众人也都在不知不觉中绷紧了神经。
“裴小神医在吗?”
忽然,从马车旁边跟上来一个小厮,小厮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心中忐忑。
裴鸢然闻言挑眉。
裴小神医?说的是她吗?
小厮见没人答应自己,又快步上前问了一声:“裴小神医在吗?”
裴明见他火急火燎,便道:“我们这没有什么小神医。”
把人推到风口浪尖上算什么意思?捧杀吗?
裴明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就
这样被人哄骗了,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就是神医。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绝不能自以为是,骄傲自大。
裴鸢然也明白了亲爹的话,没有吭声。
小厮见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道:“就是之前协助关山城大夫解决瘟疫那位姑娘,如今城中人人都说她是小神医,我家公子病重,看过大夫了,那位齐老大夫说,或许只有裴小神医才能治好公子。”
是齐老?
她眉梢轻挑,眼底带着几分意外。
那个小厮已经急得团团转了,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裴明立刻上前把人扶了起来,“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
小厮都要哭了,公子都要病死了,他还怎么好好说啊!
裴鸢然见小厮年纪跟五表弟差不多大,不由得心软,道:“你带我去看看你家公子。”
这话一出,小厮眼睛一亮,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给她磕了三个头。
事发突然,拦都拦不住。
她见状,嘴角直抽抽。
不过小厮不敢犹豫,带着她就往马车走去。
“阿鸢!”
裴明皱起了眉头,紧张得不行。
万一这些人是宸王派来的该怎么办?
裴鸢然递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说“没事”,就跟了上去。
裴空青和大堂哥裴羽
涅见状,也跟了上去。
到了马车前面,她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好似要把肺都咳出来。
她心里一咯噔,好家伙,咳成这样了都。
小厮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在马车前面放了一个小马扎,示意她上去。
裴鸢然则不忸怩,踩着小马扎上了马车。
掀帘子一进去,就闻到浓烈的药味,一阵暖烘烘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乎熏得她睁不开眼睛。
就这样的马车,呆在里面还不得出问题啊!
她捏了捏眉心,顺手打开了马车的小窗,给马车换换气。
而马车上半躺着的那个青衣公子,面白如纸,嘴唇却染上了一丝血,看上去鲜红无比。
见她上车来,青衣公子只是看了她一眼,道:“劳烦小神医了。”
“我可不是小神医,你叫我小裴大夫就行。”
说着,她手落在他手腕上,细细诊脉,发现这位青衣公子以小体弱多病,又暗自没有好好喝药,才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她皱眉,“公子这病我没法治。”
青衣公子毫不意外,眸底划过一抹了然,“我早料到会是如此,只是我家里不死心,非要我跟来,想试试。”
见他眼底透着绝望,她道:“不是我医术不行,而是公子本身就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