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启大势已去,不朝石头城身上泼脏水,怎么挽回百姓的心?”

“大启大势已去,不朝石头城身上泼脏水,还能眼睁睁看着石头城做大?”

“除此外,无眠症席卷整片土地,石头城自顾不暇,如何还有能力去破坏大启?”

“真做了这等事,石头城怎么就不怕百姓暴乱起来,连石头城一块儿毁了?”

“以上种种,谁能说明石头城为何要做这等损人不利己的事。”

这……

原本为做活动聚集在一起的水嫂子她们,这会儿插着腰,与同样聚在一起的百姓们掰扯。

事发突然,百姓们乱哄哄的,还没形成什么战斗力。所以水嫂子她们有啥怕的?全插着腰,扯着嗓门逼问那些叫的最大声的人,“你们说啊,怎么说不出来了!你们是朝廷派来的探子吧!”

百姓中带头嚷嚷的人:“你有啥证据说我是探子?”

水嫂子的脚步往前一迈:“你有啥证据说石头城散播了杀人的流言!”

“大家都这么说。”

“说就拿出证据啊!”

“你冲我嚷嚷什么。”

“就冲你嚷!”

原本互相质问的场面,因为水嫂子他们的争执,变成了两个人的争斗。

“好了好了,”周围的人赶紧劝。

“呸——”水嫂子一口吐沫土地上,随手拉住一个人就哭,哭着道,“石头城管他们吃,石头城管他们喝,你们也没说要留在石头城,石头城都愿意为大家伙儿冲在最前面,有什么事第一个站出来解决,他们还整出这些事来。大哥,你说,这些人是不是狼心狗肺,是不是没有良心……”

被拉住的大哥十分尴尬,道:“谁说不是呢,谁说不是呢,我可没那么干啊大妹子。”

“当年大启干下的事你们忘了,为什么会有石头城,你们也忘了,”锁儿也哭了。

“那些死在朝廷手中的人也是石头城让杀的,都是石头城让杀的,连我们的亲人也是石头城让杀的,都算在石头城头上吧。”

“天呐。”

石头城人都哭了,哭着说石头城为了他们付出多少,为了他们做了多少努力。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全依仗着石头城才站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用什么反驳?

“都是那些人胡说八道,挑拨是非!”

终于有人清醒过来了。

水嫂子她们,这下哭的再也不带一丝假,痛哭流涕,伤心不已。

但只这么哭没用。

五朵金花拉住水嫂子,也带上其他人,哭着去仓房,问仓房的人到底有什么证据,到底还讲不讲良心。

不远处的帐篷前,文贤朝林青青看。

林青青脸色一如往常,却又不似往常那般,沉默的望着各个组长,“你们怎么说?”

石头城的人将大家伙儿问的哑口无言那幕,大家都看见看了。

事发突然,别说没有证据,组长中有人甚至都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发酵的,被质问了,气的乱骂道:“刚安生两天,就有人见不得我们好了。”

“把搞事的找出来,宰了狗日的。”

“林城主你放心吧,我们都是有眼睛的人。”

“……无风不起浪。”

“你说什么?”

“没有这样的事就不会传出这样的话!话还不让人说了。”

一言既出,人跟着符合,讲什么“也道理”。

“清者自清!”

文贤听不下去了,杏眼朝着林青青望去。

一件事有人认同,就有人不认同,更何况组长有几十个,不同的声音也不止一两声,他们不当面说,也会在背地里说。

这些林青青心里在明白不过。

“相信石头城的,和不相信石头城的,统计一下吧,”她哀叹。

许满心里一揪,想问,相信的如何,不相信的又如何。

“散了吧,”林青青先行离开。

文贤紧随其后。

到了无人处,林青青才转过身又朝仓房看。

今日没有乱到不可收拾,全赖石头城人心齐,也全赖石头城平日里的所作所为。可这里这么多人,他们不可能全部都打消石头城是他们苦难制造者的想法。

“娘放心,”文贤的声音轻的不能再轻,“文曲会把那些人找出来。”

林青青点头,看向文贤的视线有了深意。

事发突然,常年冲在第一线的风铃都措手不及,文贤却将石头城的人分成了几部分。女人们以水嫂子为首,与百姓们对质,既不打也不骂,就是诉苦,就是哭,就是与他们摆道理,来软的,把石头城的声音传递出去。这其中,谁骂的最响,谁说的最多,谁是其中的引领者,一清二楚。这是软的。

文曲带人在外围,随时武力镇压,是硬的。

短短时间,文贤软的硬的都想到了。

林青青感到欣慰,也感到惭愧,“我没有保护过你,你却反过来保护娘。”

文贤的双眼泛着亮:“以后也由我保护娘,保护石头城。”

林青青久久的望着已经成长起来的女儿,道:“好。帮娘将许满找来。”

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负责抓人的风铃也回来了。

林青青一眼看到她身上的血,“快叫老徐。”

风铃满身狼狈,肩上,腹部,都有伤,不知道经过了怎么样惊险才将人带回来。

风铃要是回不来……不该把危险的事交给她,林青青心里后悔。

“没事,”风铃捂着受伤的地方,“不严重。倒是我离开了这么久只带回来两个人。城里情况怎么样了?”

那两人中的一人受伤昏迷,一人五花大绑这,躺在地上装死。

林青青把城里的情况简单说明,伸手拽住要离开的人。

去找散发流言的人,不止风铃一个,若是就风铃一人,也不可能一下带回两个人。跟风铃一起去的还有燕子。

跟风铃的挂彩比起来,燕子除了有些风尘仆仆外,没有受伤,听到如今的情况已经控制住后便要走。

林青青将她拉住,“一起听听吧。”

燕子与林青青,比一个人恨另一个人还要难以说明。

林青青的任何善意对燕子来说都是多余。

“不必了。”

燕子一如既往的拒绝。

知道她们之间不必多说,林青青点头,让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