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第九百九十四章

嗡!铺天盖地的弩箭向广寒听飞射而来,后者大吼一声,挥舞剑皇拨打。劈劈啪啪的脆响声在他周边响成一片,可是风军的箭阵毫无间隔,一波接着一波,凶狠又持续不断。

只一会的工夫,广寒听周围的地面就找不到一处完好的地方了,地面上好像长起一层黑草,密密麻麻,分不清个数。再看广寒听,浑身上下的灵铠都不知道破碎了多少块,身上插着的箭矢不下数十根之多,鲜血顺着他的灵铠以及露在外面的衣服不断地滴淌下来,也分不清楚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见他已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人们也看不清楚他是死是活,风军将士们不约而同地停止箭射,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翘脚向前张望。

有两名胆大的风兵端着长枪,小心翼翼地向广寒听走了过去。

等他二人来到广寒听近前后,两人不由得直咧嘴,钉在广寒听身上的箭支太多了,让他看上去就像刺猬似的,尤其是近看,触目惊心,简直不成人形。

两名风兵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壮着胆子把手中枪向前探了探,轻扎广寒听的胸口。

扎了两下,见广寒听仍是一动不动,他面露喜色,回头高声大叫道:“广寒听死了,广寒听他死了……”

他话还没喊完,原本像死人似的广寒听猛然抬起头来,双目射囘出两道红光,与此同时,他手中的剑皇又变得金光闪闪。

毫无预兆,剑皇的两翼突然生出两根长长的触角,那两名风兵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呢,脖颈已被触角双双缠住。

他二人怪叫一声,身形离地而起,被剑皇的触角高高吊于半空当中,很快,二人的叫声便戛然而止,只听空中扑扑两声闷响,这两名风兵的脖颈被硬生生的勒断,先是无头的尸体由空中摔落下来,接着,两颗圆囘滚滚的人头也一并落下。

浑身插着弩箭的广寒听好似厉鬼,又似怪兽,他咆哮着大吼道:“唐寅!严烈!滚出来与我一战!”

说话间,他提剑冲入风军人群之内,边轮剑砍杀周围的风兵风将,边不断地叫喊唐寅和严烈的名字。

此时的唐寅早已经跑得无影踪了,完全发了疯的广寒听又哪里能找得到他?

看不到唐寅的身影,风兵风将们就成了广寒听的出气筒,他挂着一身的弩箭,挥舞着灵变后的剑皇,在风军阵营内大开杀戒。

只是一会的工夫,广寒听四周的尸体便已堆积如山。正当他狂杀不止的时候,在他的两侧传来尖锐的破风声,他想都没想,倒退一步,挥剑就打。

只听哗啦、哗啦两声,原本从两边飞来的是两把系着锁链的盘刀,两把盘刀双双扣住剑皇,锁链顺势在剑皇上缠绕了好几道。

广寒听见状,疯狂大笑,咆哮道:“用本王研制的武器妄想制住本王吗?”

说话间,他臂膀用力,手腕外翻,只听咔嚓一声,缠绕在剑皇上的锁链应声而断。

他再向周围看,在他的前后左右不知何时业已站满了暗系修灵者,人们抡着盘刀,锁链不时发出哗啦哗啦的脆响声。

“暗系修灵者,统统都该杀!”广寒听大吼着,拖着剑皇直奔正前方的数人冲了过去。那几人急忙将手中的盘刀抛出,分取广寒听的上中下三路。

广寒听完全不避让,只是把剑皇向外一挥,挡开了上中两路袭来的盘刀,至于击向他下路的盘刀,他已完全无视。

扑!盘刀划过他的大囘腿外侧,灵铠的残片都溅出好远,盘刀的锋芒在他的腿上划开一条四寸多长的大口子,鲜血一瞬间涌了出来。

只是现在广寒听业已麻木,活像没有痛觉似的,他前冲的身形片刻都未停顿,继续向前奔去。眨眼工夫,他已来到数名暗箭人员的近前,手中剑全力砍出。

他的模样吓人,他的出剑更吓人,暗箭人员不敢硬抵其锋芒,皆想用暗影飘移闪走。可是当他们要施展暗影飘移的时候才猛然发现自己的周围已布满灵压。

几名暗箭人员的暗影飘移都未能施展出来,这时候,广寒听的灵剑业已砍到他们近前。几人大惊失色,可此时再想收回盘刀格挡剑皇,已然来不及了。

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三名暗箭人员被广寒听的重剑劈了个正着,这三人连叫声都未来得及发出,身子断为两截,一同扑倒在地。

不等广寒听收剑,在他的左右两侧又飞来两把盘刀,这回盘刀攻的是他脚踝。

随着哗啦哗啦两声脆响,两把盘刀的锁链刚好缠住他的双脚,广寒听怒吼一声,挥剑欲砍断锁链,但此时又有两把盘刀飞至,将他的左右双腕也一并锁死。

广寒听大怒,正准备使出全力,震断锁住他的四跟锁链,刚好这时迎面一箭飞来,正中他的左眼。

扑!这一箭射的精准异常,广寒听也随之仰天痛叫,剑皇脱手落地。

再看他,插在他左目上的弩箭露出四分之三在外面,另外的四分之一全部插进他的眼睛里,猩红的鲜血搀着黑水,一并流淌出来。

广寒听怪叫着、咆哮着不管不顾地向前冲去,原本死死拉着锁链的四名暗箭人员竟被他一齐带倒在地,身体摩擦着地面,跟着广寒听不断地向前滑行。

还有风军想拦阻广寒听,结果被他撞得骨断筋折,呼啦啦的跌倒一片。其余的风军再不敢靠前,人们面露惧色,不由自主地纷纷后退。

广寒听抬起手来,抓囘住露来左眼外的弩箭,用力向外一拔,就听扑的一声,箭矢被他硬生生的拔囘出来,他的左眼业已变成了个血窟窿。

此时他的模样之恐怖,和鬼怪没什么两样。他瞪着一只血红的眼睛,环顾四周,大声叫道:“唐寅在哪?严烈在哪?有胆的就不要躲,出来与我一战!”

风军将士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向前跨出一步。人们不知道他说的严烈是谁,但可知道广寒听在叫大王的名讳,就算心头对他充满恐惧,但还是纷纷围拢上前。

“杀——”有名风将率先大吼一声,手持长枪,向广寒听冲杀过去,同时一枪刺去,猛挑广寒听的小腹。后者也不躲闪,只是抡起拳头,对准刺来的灵枪枪尖,狠狠向下砸去。

啪!他这一拳砸得结实,是砸偏了灵枪的枪头,但他手部的灵铠也破碎开来,残片弹飞起好高,再看他的拳头,皮开肉绽,白花花的骨头都露了出来。

不等那风将收枪,广寒听一把把灵枪的枪身抓囘住,往回用力一拽,那名风将站立不住,一头撞进广寒听的怀里。广寒听另只手顺势掐住他的脖子,将其死死按在地上。

在他的大掌下,风将脖颈处的灵铠明显变了形,出现扭曲,他嘴巴张开,两眼翻白,四肢不停地刨动。

周围的风军见状,呼喊着一同围上前来,数把长枪长戟一并向广寒听的身上刺去。

扑、扑!咔嚓、咔嚓!有些长枪和长戟被广寒听身上残存的灵铠挡住,但还是有几把枪戟刺入他的体内。广寒听狂吼着抡起刚夺过来的灵枪,向左右横扫。

扑——一枪过后,再看他周围的风兵,被扫到一圆人,有些人直接被灵枪斩断,有些人则是小腹被挑开,白花花的肠子流淌满地。

广寒听抓起灵枪,又向下猛的一刺。扑 哧!被他掐于身下的风将被这一枪贯穿脑袋,当场毙命。

现在,已经数不清楚广寒听身上有多少伤口了,可是他仍能战斗,强悍的风军将士在他面前脆弱如草芥一般,这就是广寒听的可怕。

人们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他,忍不住又再次后退。不管面对多么强大的敌人,风军也不会退缩半步,但是对阵广寒听,风军将士们皆打心眼里生出恐惧感,不敢上前抵其锋芒。

别说下面这些普通的风军将士,即便是那么孤傲、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唐寅此时都已躲得远远的,不愿与正做最后一搏的广寒听正面交锋。

正所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广寒听身上至少有十多处致命伤,常人只受了其中一处的伤势就得致命,而他却像完全没感觉,对于这么一个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怪物,谁又能不怕呢?

在远处观战的唐寅等人无不皱起眉头,心里也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

唐寅是恨他,恨不得剥其皮、啖其肉,但也不得不佩服广寒听的灵武之高,恐怕已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

那么骄傲的上官元让此时亦是心服口服,忍不住由衷感叹道:“论单打独斗,我,远不及此人啊!”

唐寅闻言一笑,说道:“元让不必灰心,天下只有一个广寒听,何况,纵然他本领通天,现在,不也要死在我们的手上了吗?”

上官元让苦笑,对他而言,不是靠自身实力取得的胜利,都不算是真正的胜利。

且说战场内的广寒听,如同个血葫芦似的,身上还挂着锁链,他手持灵枪,环顾四周,喊喝道:“谁?还有谁敢出来拦挡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