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生命力其实是非常强悍的,这一点梁英就有很大的发言权。
他用刀柄击碎了甲士的喉结,导致喉结凹陷进去了,眼看着这个家伙就要窒息而死,甲士却用战笼尖刺刺穿了气管,破洞处丝丝的冒着血气,还不管不顾的举着他的镰刀一般的奇门兵刃向梁英发起进攻。
原本以为要输钱的石国观众们顿时欢声一片,齐齐的怒吼着为甲士打气,希望他能杀死那个瘦弱的唐国人。
云初发现梁英明显的有些气馁,被那个垂死挣扎的甲士逼迫的接连向后倒退了三步,直到后背触碰到了战笼尖刺之后,才用横刀拨开甲士的弯刀,一脚踹在这个家伙的脚踝上。
甲士的脚踝立刻呈九十度弯曲几乎跟他的奇门兵刃一个模样。
甲士的嘴巴张的老大,看得出来他想放声大叫以缓解疼痛,可是,因为喉结被打碎了,他所有的气息只能从那个血洞中向外喷涌,在寒冷的天气里,以至于出现了一道美丽的淡红色的雾气,喷了几个趴在战笼上观战的石国人一头一脸。
甲士庞大的身体轰然倒地,还被梁英一脚踹的远远地,就在梁英高举双臂准备庆祝胜利的时候,那个甲士竟然如同一头野猪一般,用完好的那只脚在笼子上蹬一下,让自己的身体飞起来,重重的撞向梁英。
梁英一个虎跳,纵身而起,单手抓住战笼上方的铁条,不解的俯视着那个死不休战的石国甲士。
在他看来,胜负早就分出来了,这个家伙为何还不罢休且自寻死路。
甲士一头撞在笼子上,导致他的头盔有些瘪,他撕扯掉头盔之后,露出一张看起来格外帅气的脸,灰色的眼珠里除过疯狂之外,看不到别的神情。
云初就站在笼子边上,不时地将一颗沙枣丢嘴里慢慢的含化,目光却牢牢地锁定着梁英。
他老祖梁建方希望梁英能跟着云初有所裨益,不是派他孙子来这里送死的,云初早就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不仅仅如此,他还要防备笼子外边的人突袭梁英,所以说,在外边观战,甚至比笼子里作战的梁英还要劳累。
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斗,梁英也察觉了出来,身为将门之子,杀一两个人对他来说并不难。
于是,他如同苍鹰一般从高达一丈半的笼子上方跳下来,一刀斩断了那个一心求死的石国甲士的脖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心的,那颗人头从笼子的空隙里飞出来直奔云初而去。
云初随手拉扯一下,两个围在他身边想要卖春给他的肥硕妇人就挡在了他的前面。
人头砸在妇人引以为傲的胸膛上弹跳一下,就掉在了地上,弄了她一身的血,至于另外一个妇人更是脖腔里飞溅出来的血糊了一脸。
没有听到妇人的尖叫,胸脯被砸中的那个妇人甚至还抬脚把人头踢得骨碌碌乱滚,然后,就转向云初叽哩哇啦的要求他赔偿衣衫。
云初极为大方的弹出去两枚金币,然后就把挂在钩子上的钱袋高高举起冲着在场的所有石国人大吼道:“战胜我家的武士,赏赐一千金币!”
说着话,还从钱袋里掏出一把金币洒向因为输钱继而大喊大叫的石国人。
站在笼子里的梁英开始不解的看着君侯,等他发现围观战笼遴选的石国人越来越多,就举起双臂高喊,虽然他会说回纥话,不过呢,从他过份嚣张的动作,就能看的出来,他喊的是啥。
原本围拢在云初身边的老贼们不知道何时消失不见了,而云初脸上的笑容却变得有些阴森。
变故发生在梁英斩首第三个武士之后。
柘枝城里出来了很多的武士,紧接着一个坐在步辇上的胖子被人抬着从城里出来了。
在这个胖子的身后,还有很多的步辇,每一个步辇上都坐着一个胖子或者瘦子。
他们乘坐的步辇其实就不是步辇,应该称作是一张床,**堆满了各种食物跟酒,第一个出城的胖子乘坐的步辇上还坐着两个美丽的胡姬。
胖子的下半身上盖着云初商队三天前卖给他们的棉被,锦缎背面上的牡丹花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胡姬穿的很是奇怪,透过华丽的裘衣缝隙,可以看到人家雪白的肌肤。
胖子往嘴里塞一把葡萄干,见梁英正在看他,就随便抓了一把枣子丢进战笼。
这种喂狗模样的羞辱,让梁英的脸上出现了怒意。
那个胖子却笑嘻嘻的对云初道:“这是你的奴兵吗?”
云初笑道:“是啊,他今天准备杀掉五十个武士来彰显他的无敌。”
胖子笑道:“我是柘枝城的城主哈桑,把你的奴兵送给我,你就能获得我的友谊。”
云初慢慢的靠近这位尊贵的哈桑城主,一边走一边道:“他杀死的武士越多,就越是能证明他的价值,如果你能不停地派武士进去被他杀,等他杀够了五十个武士之后,我把他送给你,这样,我们的友谊会更加的牢固。”
两个甲士挡住了云初前进的步伐,云初就没有继续前进,而是恼怒的道:“我敢保证,石国上下没有哪一个武士能够战胜我的奴兵。”
连续杀死了三个武士的梁英明显已经很累了,这些石国武士并不是君侯说的那么好对付。
他们的甲胄防御力很好,再加上悍不畏死的如同蛮牛一般,想要杀死他们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哈桑见云初发怒了,就瞅着他道:“你来自遥远的唐国吗?”
云初笑道:“石国无敌的武士在唐国长安被唐国武士杀死了,他临死前说,石国还有更多,更好地武士,他们才是真正无敌的,所以,我们来到石国之后,就想看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正在往嘴里送枣子的哈桑停住了手,看着云初道:“你听说过石磐陀这个名字吗?”
云初点点头道:“知道,他就是杀死你们石国无敌猛士的勇士。”
哈桑艰难的挪动一下自己的肥屁股又问道:“那么,他回到石国了吗?”
云初皱眉道:“来了,不过,他获得了唐国皇帝的敕封,准备将石国奉献给大唐。”
哈桑这个胖子听了云初的话似乎并不感到惊讶,再次挪动一下屁股对身旁的步辇上的另一个胖子道:“石磐陀的牧场,牛羊,奴隶归我们了,我拿走一半可以吗?”
另一个胖子喝一口酒道:“我不想要,哈桑,石磐陀的财富是石头做的,吃下去之后会让你死掉的。”
哈桑笑道:“伐什干,既然你们不要,我全部拿走可以吗?”
伐什干摇摇头道:“那不是你应该拿的东西,如果石磐陀不回来了,他的东西都将成为我们部族的财富。”
哈桑指着天空道:“唯一的神在天上看着呢,不过,那是我的神,不会保佑你们。”
就在哈桑跟伐什干两人争论的时候,哈桑面前的蜜枣盆子里伸进来了一只手,还抓走了一把蜜枣。
哈桑回头看的时候,发现那个黑头发,黑眼珠,看起来很像娈童的唐人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他的床,不但在吃他的蜜枣,另一只手还搂着他的美人……
哈桑神色顿时大变,转头看向自己护卫,却发现自己的四个健壮的护卫已经倒在地上。
云初的一只手摩挲着美人的脸庞,瞅着哈桑笑眯眯的道:“石国的女人总比男人的胆子大一些。”
哈桑强行镇定下来,挤出一丝笑容道:“你是远方来的客人,如果你喜欢我的美人,这是哈桑的荣幸。”
最靠近哈桑的伐什干也发现了不妥之处,不过,在看到自己的武士们已经抽刀将他护卫的严严实实的,不但没有向云初发起进攻,反倒隔着人墙笑眯眯的朝云初举举酒杯。
云初搂着美人对哈桑道:“你是知道的,我们唐人的胃口很大,就你面前的这点东西可喂不饱我们,所以呢,我们要的更多。”
哈桑脸色难看的对云初道:“你已经被我的武士们包围了,你不可能活着离开。
现在,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那就是放开我,再赔偿我一万个金币,哈桑会忘记你的冒犯。”
场外响起了兵刃撞击的声响,片刻功夫,气喘吁吁的梁英杀透重围,出现在这个巨大的步辇边上。
举着横刀警惕的防卫着四周的石国武士。
云初把哈桑面前的一盆冰凉的羊肉推到梁英身后道:“先吃一点中午饭吧,毕竟,战斗了一个时辰了。”
梁英没有拒绝,一手举着横刀,一手拿起一块凉透的羊肉大口撕咬起来。
一边吃还有功夫问话:“君侯,我们要干啥?”
云初笑眯眯的对肥胖的哈桑道:“你们石国人总是说,想要吃到肥美的羔羊,首先要有舌头,想要品尝美酒的滋味,你要有舌头,现在我问你,想要品尝到美人的滋味,你要有什么?”
哈桑**一片冰凉,那里有一柄锋利的刀子,虽然他仅仅是挪动一下屁股,那柄刀子就已经割破了他华贵的灯笼裤,触体生寒。
云初的一只手抓着蜜枣在吃,另一只手搂着美人,他的一条腿却隐藏在被子里,哈桑相信,只要他胆敢反抗,这柄刀子就会刺进他的要害。
“我给你一万个金币,再加这两个美人。”
云初侧耳倾听了片刻,就笑着摇头道:“我们是光荣的强盗,这一万枚金币,并不能让我感到满意。”
哈桑神情冰冷的看着云初道:“我可以给你更多,你能拿走吗?”
云初笑了,对神情亢奋的梁英道:“你猜他会不会拼死留下我们?”
梁英大笑道:“不会,这是一片自私自利,且没有任何人性可言的地方,他们眼中永远只有自己,他们不懂得什么才是真正的牺牲,要他们牺牲自己去为更多人谋福利,那比杀了他们还要难以接受。
只要他的话还能起作用,虽然身处重围,我们依旧安稳如山。”
梁英的话哈桑听不懂,但是伐什干的动静他却看在眼中,随即冲着伐什干怒吼道:“你要干什么?伐什干,你如果干胡作非为,我宁愿跟这位强盗和解,也不放过你。”
伐什干没有理会哈桑,嚎叫一声道;“动手。”
随即,伐什干的武士们就向围困云初与梁英的哈桑麾下的武士发起了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