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环境好的时候,就一定要努力的发展商业经济,尽量的储存钱币,等到政治环境不好的时候,就可以把这些钱投向土地投资,再发展农业。
商业赚钱是山崩海啸般的进项,而农业收入则是春风化雨,潜移默化般的改变世界。
云家的棉花产业是绝对不能跟官方织造走同一条路线的,不论官营织造弄出来的东西多烂,价格多高,服务多么的不好,当他与东西好,价格低,服务好的私人织造产生矛盾的时候,一般都会以私人制造的失败而结束纷争。
这其实是很有道理的。
官营织造的优势根本就不在他的产品,服务,价格上,而是在他早期的投入上,人家早期的投入就是打下来了一片大大的疆域,弄起来了一个显赫的王朝。
所以,予取予夺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私人想要取胜,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革命,推翻旧有的皇朝,才能真正做到当家做主。
这事云初没有想过,没想过推翻目前这个如日中天的皇朝,因为,人家现在才是历史潮流。
云初以前世界里有一位孙先生曾经说过一句话,历史大潮浩浩****,顺之者生,逆之者亡。
很适合现在的局面。
人家封建皇朝正发展的如火如荼一路走上坡路的时候,这个时候造反,下场不会比那个相当女皇帝的造反者陈硕真好到那里去。
她是女人家家的都被人家剥皮,斩首,要是男人……
跟孙先生的名言相比,云初更加相信他家太祖的话,因为他家太祖不但是一个革命者,还是一个实干家,并且是一位彻底的成功者。
太祖文集开篇就说——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
只有弄清楚这个问题了,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然后,云初举目四望,没找见一个朋友,就连老婆虞修容都不是他革命的朋友。
如果云初造反,这个女人会支持,不过,造反成功的时候,皇后必须是她!
那还造个屁的反,换汤不换药而已。
如果云初谋反,温柔这个变态也有可能跟随,不过,造反成功之后,宰相得是他才成。
然后兄弟两人一个坐皇位上,一个待在相位上,最后再相互残杀的血流成河?这是有病才能干出来的事情。
至于狄仁杰要是知道云初有造反之心,他一定会找一个云初最没有防备的机会,一刀捅死云初,然后,趁着云初还没有断气的功夫,再一刀捅在自己致命的位置上,最后拉着云初的手用生命最后一口气告诉云初——不悔。
这些事情不能想,只是想一下胸口就痛的厉害,好像真的被狄仁杰捅了一刀似的。
云初是太祖思想教导出来的干部,跟眼前这个在历史长河中复辟的大唐封建王朝天生就是对头。
所以,在这里找不到同呼吸共命运的同志,一个都找不到。
就像云家的棉花产业,不能跟官营织造相撞一样,不论是他家的棉花,还是他的行为,都只能避开人家的锋铓,另辟蹊径。
云初倒在躺椅上已经思索了很长很长时间,终于离开月子房的虞修容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从他面前经过,云初视而不见。
于是,虞修容就抱着儿子美玉儿从他面前重新经过一遍,云初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不可自拔。
换了闺女彩云娘再走一遍,云初还是那副死样子,嘴角透着一股子阴狠,脸上带着君临天下般的微笑。
此时的云初,已经在幻想中克服了重重困难,最后率领人民造反成功,正骑着枣红马走在夹道欢迎的人群里,一遍又一遍的向所任诉说着——权力属于人民。
把脸凑到云初脸跟前的虞修容终于从云初的喃喃自语中听清楚了这句话。
就疑惑地问道:“谁是人民?你是说世民?该死的,那是太宗的名讳,也是可以胡说八道的?”
云初瞅着不知何时趴在他肚皮上的儿子,就揽住儿子,可不敢掉下去。
“做美梦呢?是平康坊的哪一个美人儿?
啥权力属于她?
床榻上的权力?
你倒是给妾身说说,她用了什么床榻上的权力能让你如此的如痴如醉的?
说说,妾身也学学。”
云初推开浑身奶味的虞修容怒道:“一个月婆子,少往男人跟前凑,想要办事,再过两个月再说。”
虞修容笑着伸手抚摸一下云初的脸吃吃笑道:“我夫君还真是一个正人君子,居然能忍到现在,还怜惜妾身的身子没有修养好。”
云初勃然大怒,将儿子塞给老婆,冲着虞修容道:“不忍了,这就去平康坊。”
虞修容见丈夫去了崔氏的房间,还在后边高声道:“记得找个好的,也记得回家啊——”
云初到了崔氏房间,发现屋子里摆着七八个塞满了棉花还被弄得花花绿绿的抽象布老虎,看样子,这应该是云氏新开发出来的新产品。
云初瞄了一眼之后,就觉得这是缺心眼才能干出来的事情,布老虎这东西早就有了,人家都是往里面塞荞麦皮,拿来当枕头用的。
塞满棉花的布老虎怎么当枕头?
大唐人喜欢硬邦邦的枕头,竹子的,木头的,陶的,没有这些东西人家宁愿在脑袋底下塞块砖头,都不会用这种可以当玩具,也可以当枕头的东西。
“去竹林里抓一头花熊过来。”
云初出门就对刘义下了命令。
尽管很疑惑,刘义现如今已经是一个合格的管家了,不大功夫就带着仆役从竹林里抓了一头花熊过来。
云初抓着花熊的耳朵,将它提溜到崔氏的面前道:“按照它的样子,用黑白缎子,棉花,玛瑙给我造一只一模一样的出来。”
说完话还瞄一眼崔氏**堆着的抽象布老虎,撇撇嘴又道:“尽浪费好东西。”
崔氏先是胆怯的看看莫名其妙就发火的家主,然后就把疑惑地目光落在熊的身上。
见熊张大了嘴巴嘤嘤的叫唤,就指着熊嘴里的牙齿道:“牙不好弄。”
云初一把捏住熊嘴,对崔氏道:“就弄一个圆疙瘩脑袋,嘴巴是闭着的就成。记得我的话,用最好的黑白缎子,眼睛用玛瑙。
我们家以后不弄棉被了,就弄这东西包你发大财。”
崔氏笑道:“郎君净说笑,棉被怎么能不做呢,这个月还有五百床面被等着交货呢。”
云初愣了一下道:“不是说外边已经有人开始做棉被了吗?”
崔氏笑道:“有啊,一直都有啊,可是,谁家的棉被都不如我家的好,他们做出来的棉被跟毡片似的,想要暖和,蓬松的被子,还得来找咱家。”
云初摆摆手道:“那就继续吧,另外,把熊早点给我做出来,有用。”
崔氏再看看趴在地上嗷嗷叫的熊,连连点头道:“这畜生身上就两个颜色,模样也简单,比做布老虎简单多了,明日里就该能做出来。”
听崔氏这么说,云初反倒有些疑惑了,指着熊道:“别看简单,其实想做出一件出来,考虑的事情可多呢,想要画图,然后是裁剪……”
崔氏听自家郎君絮絮叨叨的,就拿过一大块麻布,又让仆役把熊架起来,再然后,就把麻布往熊身上缠住,最后把熊整个包裹起来,拿起剪刀喀嚓一声,就把麻布裁断,最后把缠在熊身上的麻布取下来,对云初道:“郎君,简单,不就是给熊做一件衣衫吗,不难的。
这东西在晋昌坊整天光吃一点活不干,现在终于有用处了。”
云初愣了一下,然后就恍然大悟,在他以前的世界里,这东西还有一个名字叫国宝,人弄死一个人不一定被枪毙,弄死一头这个东西,身败名裂加坐牢的比弄死人还要可怕。
那些玩具厂商自然不能像崔氏这样直接抓一头熊回来当模特,那代价一般的玩具厂商可承受不起。
在晋昌坊,没有任何一口饭是可以白吃的。
李治爱花熊的名声如今传的满大唐都沸沸扬扬的,再加上先前那一道不许百姓捕猎花熊的诏书,更是把花熊的地位一下子就提到了仅次于龙凤之下。
没人见过真正的龙凤,可是,花熊这东西在关中秦岭并不罕见。
因此,在短短的时间里,花熊就成了大唐人喜闻乐见的瑞兽。
崔氏宁可花大力气制作流程复杂的布老虎,却不知道去制作只需要两种颜色的布就能做成的花熊,实在是脑子不够用的表现。
云初叉着腰站在院子里,瞅着近在咫尺的大雁塔,听着自己鸽子带着鸽子哨呜呜呜的从院子上空飞过,云初忍不住叹息一声。
革命还是从小处坐起吧。
比如,从花熊开始就非常的不错。
人们喜闻乐见不说,还喜欢,最重要的是这东西一定能够成为大唐最顶级的奢侈品。
想想看啊,在这大唐的世界里,有多少男人会把自己想象成皇帝李治,即便是家里缺少绝色佳人,睡觉的时候抱着一头皇帝喜爱的花熊也能安慰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