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疑惑不已,“这有区别吗?”

“自然有,我当初答应过昭诚皇后,要保住他的性命。”

白墨仍不理解,但还是为表尊重地点了点头。

“好,成交!”

这时,我才将我的计划和盘托出。

“他们不是说,亲眼看见这宫里出现了一颗妖星吗?”

白墨忍不住反驳:“这肯定是那些江湖骗子胡说八道呀。若真有什么妖星落到宫里,那为何宫里的人一个也没有看见?”

我的话被她突然打断,不满地看了她一眼,“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是个急性子?”

白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之前书不离手,可不就是为了磨一磨这性子?”

我的满腹疑惑被她一句话就将死了。

自己咂摸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

“所以,之前才都是传言,根本就没人见过。”

“那你想怎么做?”

我神秘一笑,“自然是帮他们将这流言证实啦。”

白墨听了这话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疯了吧?我是让你帮我澄清谣言,不是将这谣言坐实。你现在想害我心都这么昭然若揭了吗?”

我无奈地白了她一眼,“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白墨悻悻一笑双手一摊:“你继续,你继续。”

“他们不是说有人亲眼看见了妖星吗?那咱们这次就索性让更多人,亲眼看一次这妖星。待他们亲眼看过这妖星之后,我们再来揭秘这所谓的妖星不过就是一场骗局。到时候百姓们发现自己被愚弄了,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白墨听了我的计划,玉掌一拍:“好主意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我将计划告诉了白墨,可白墨还是一脸为难。

半晌才说:“可是,我们怎么让更多的人看见妖星呢?又去哪儿找什么妖星呢?”

我微微一笑早有准备,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你给我拨几个箭术好的禁军就行。”

白墨不愿错过这出好戏,非要跟我一起,想要看看我到底要故弄什么玄虚。

我无奈只能由她跟着,我用竹篾扎成孔明灯的框架,然后将糊在上面的白纸全部用墨涂黑。

白墨看到这里一边研磨一边不解:“你为什么要把孔明灯涂成黑色的呀?”

我一边将刚涂上的墨汁吹干,一边回答:“这样等到孔明灯升空的时候,人们就只见火,不见灯了。”

白墨还是有些不解,“可就算是只见火不见灯……”白墨取下了一旁的灯罩,看着里面正燃着的烛火。

迟疑道:“可是这个看起来也不像妖星呀。”

我闻言微微一笑,“倘若再加上白磷呢?”

我将糊好的孔明灯放在一旁,然后取出早就制好的羊脂蜡,在中间挖了一个洞,再将磷粉填入其中。

磷粉易燃,为了使孔明灯快速升空,顺利在空中在出现鬼火。我先用燃烧的火把,将孔明灯吹开。待孔明灯鼓涨、摇摇欲升之时,我才点燃了那块羊脂蜡。

黑色的孔明灯借助一阵清风,摇摇晃晃的升了空,待这黑色的孔明灯升到洛阳宫的上空之后,已经完全看不出,天上此时飘着的其实只是一只孔明灯。

而那蓝绿的磷火,更为在这虚空漂浮着的火光,添了几分神秘。远远看去,倒是真有几分像是冒着鬼火的“妖星。”

我带着白墨在暗处观察了一会儿,白墨这时亲眼见到了这颗“妖星”兴奋地指着那天上的鬼火道:“谢柔!你看,这还倒真的有几分像妖星呢!”

“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白墨的话令我陷入了回忆,“还能怎么想到的,曾经见过呗。”

古书上有说:斗战死亡之处,其人马血积年化为磷。磷着地及草木如露,略不可见。行人或有触者,着人体便有光。

所以,之前在军营的时候,随着军队安营扎寨,经常会在古战场上遇见鬼火。

初时并不明白,见得多了、听得多了,自然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然,我又怎么会想到这么刁钻的办法?

估摸着白磷快燃尽了,我向角楼上提前安置好的弓箭手,挥了挥手。弓箭手得令,一箭便射下了飘在洛阳宫上方的孔明灯。

第二日,果然有人在宫中谈论昨夜的妖星事件。

白墨问我:“昨日已经有不少人,看见咱们的妖星了。什么时候才能澄清这件事呢?”

我转着手中的茶盏,轻轻啜饮了一口:“不急,起码咱们还得放五六七八盏灯。”

白墨对于我放灯这事没什么意见,毕竟,她在宫里从未见过鬼火。乐得看一个热闹。

但是,很快便有其他人对此感到不满了。

这连日来的妖星坠落,令城中又多了不少目击者。

这妖星降世祸乱人间的事儿,已经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了。就连朝中那些大臣,都无法再对这些流言视而不见了。

本本参奏,陛下要倾听民声。句句暗指皇帝的后宫,是不是真出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儿。

气的王衍着急上火,嘴角都起了好几个大泡。

前朝不顺,自然就会到后宫撒火。

于是,便招来了白墨问责。

王衍半卧坐在龙椅上,一脸头疼的微瞌双目,叹了一口气才开口。

“白夫人,朕命你查清宫中妖星流言的起源。可如今多日过去了,非但此事没有一点进展。关于妖星入宫的传言反而愈演愈烈,宫外甚至还有多人到衙门报案,说自己亲眼看见了妖星。目击者众,府衙已经压都压不住。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你可知罪?”

白墨跪在地上辩解:“回陛下,流言止于智者。若是一力的弹压、否认,只会令那流言变本加厉地反扑。倒不如先让这流言传上一阵儿,然后再将这流言在大众面前戳破,这样百姓就会觉得自己受到了愚弄。对这流言自然也就不会再深信不疑了。”

王衍对此话存疑,下意识皱起了眉头。他睁开了眼睛,看着地上的白墨,有些不解地问:“此话是何意?”

白墨没有多想大大方方地承认:“臣妾是说,这众人近日来报官所见到的妖星,其实不过是我刻意做出的噱头。”

“啪!”王衍怒极,将龙案拍得震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