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大概在一切都还好,唯有清风明月,并无杂乱之事扰人心绪的时候。
这时的苏詺江还守着女儿身的秘密,因此她不愿与佛如多做接触,生怕暴露了。
而佛如察觉到她的疏离,几次闷气,想着太子爷莫不是嫌弃他,于是发了脾气也不愿去见苏詺江。
连着几天都被佛如避开了,苏詺江就算再蠢,也知道该去哄人了,再说了,她其实也挺喜欢这个如枝头白花般温润的俊俏男人,哄哄也应该。
美人嘛,无论欢喜还是生气,那姿态都是极为动人的,她去哄哄也不吃亏。
手腕上放着杯清茶的佛如,提着笔半悬起手臂练字,腕上的清茶水波微**,却半滴都不曾洒出,足以见得佛如手腕之稳,笔下字迹也端正工整,不见下笔勉强。
宫人进屋向他禀报,说太子爷来了,他微微一顿,而后随意“嗯”了一声也不抬头,接着往下写。
宫人退下后,苏詺江就进来了,佛如略微抬眼看了下她,又低回去继续写字,生硬发冷道:“太子爷来了啊。”
苏詺江不计较佛如的冷漠,她一进屋就觉得新奇,凑到佛如身旁看他写了什么,又好奇的看着他放在腕上的茶,问道:“这是做什么的,能喝吗?”
佛如自然知道这是太子爷先来示软了,心里面有些高兴,又觉得自己不能太没骨气,想起之前他几次主动靠近都被太子爷避开,于是又重新气闷起来。
他瞥眼斜了太子爷一眼,正要打算甩脸色给太子爷看看,却正好撞上太子爷柔成一汪秋水的眼眸,似乎还发着亮光,眸里倒映着的他似乎也是在发光的。
这一眼让他被击中一般,刹那间就乱了神智,什么气都消了大半,甚至不自觉勾起唇角,虽然语气还生硬,但语调终归是柔和了,“这是练腕力,杯子里是茶,能喝。”
苏詺江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她以前写毛笔字就不好看,会手抖,就是因为腕力不够。
苏詺江盯着佛如写字的手腕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顺着他的手腕一路摸到手臂上去,吓得佛如手一抖,杯子直接就从腕上掉了下来,茶杯倾侧,里面的清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落下,苏詺江手疾眼快接住了杯子,却没接住清茶。
毕竟落地的距离太短,苏詺江与佛如都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大滩水落在宣纸上,瞬间晕开了还未干透的笔墨,字迹顿时模糊。
一副好字顿时毁了,佛如默默叹气,“太子爷刚才如此突然,是想做什么?”
苏詺江讪讪一笑,把杯子放下,自知理亏,“我见你腕力挺稳,想看看你有没有练出精肉什么的。”
佛如更想叹气,“那太子爷摸到有吗。”什么事不能先开口说,他难得对这副字感到满意。
苏詺江又在他胳膊上捏了捏,颇是赞许的点了点头,“你看起来文文弱弱,没想到胳膊上还是有点精肉的。”
佛如换了张纸,重新倒了杯茶放在腕上,提着笔极为无奈的对苏詺江说道:“太子爷不如先坐会吧,我很快就写完了。”
闻言,苏詺江点了点头坐到一旁,拖着腮帮子看着佛如练字,他姿态优雅流畅,颇有几分潇洒,腕上茶杯只是晃晃,从不掉落倾倒。
苏詺江刚开始还觉得有趣,后来就忍不住开始想其它事了,从写字笔画一路想到奏折内容,再急走偏锋想到墨条的制作过程,又想到水性笔芯里的油是不是辣椒油……
她的脑子就没停过,东想西想的,最后还是落到了正事上,她忽然想起了之前税法改革的时候,佛如说按照律法规定男子成年后会分配农田三十亩,桑田十亩,女子则农田少些,桑田多些。
虽然说实际分配给百姓的并没有律法规定的那么多,但朝廷往下发放土地的时候数额是按照规定来的,只是中间被官员克扣,土地下放后又常被收买……大盛朝有那么多地分配给农民吗,还是说大盛朝人口稀少?
苏詺江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开口将自己所想的拿去问佛如,而佛如原本一笔落下,墨色迤逦,听到太子爷的问话后微微一顿,浓墨晕开。
他原本正想将腕上茶杯放下,去与太子爷叙话,但太子爷一直说个不停,讲来讲去的尽是家国大事。
佛如憋了口气,抿着唇不愿搭理苏詺江。
而苏詺江久不得佛如的回答,感到奇怪起来,她走过去凑近佛如的面容,疑惑道:“佛如,怎么一直不说话?”
佛如长吐一口气,盯着自己写毁了的字画,略有不快,语气却平稳,“太子爷来见我,只为谈正事吗。”
“……不然还能谈什么?”
这话一出,佛如气得脸色阴沉,将茶杯重重放下,毛笔也随意扔在桌子上,溅了一桌子的墨点。
他有些恼怒的回头道:“太子爷不必多虑,朝廷每年都会派人去开垦荒地,家道衰落的地主家也只能保留小部分土地,其余的朝廷会低价购走,无主的土地也归朝廷……”
佛如虽然回答的详细,但任谁都听得出他的怒气冲冲,苏詺江被佛如莫名而来的怒意给烧着了,摸了摸鼻子还很是迷茫,佛如怎么忽然就不高兴了,她做错什么了吗……果然啊,男人心海底针,琢磨不透啊。
佛如气得脸色涨红,一口气将完之后也不客气,一手指着门外就开始下逐客令了,“太子爷若是无事就请先回去吧,我还有事,今日怕是不方便与太子爷闲聊了。”
苏詺江满脸无辜,“没闲聊啊,我这不是与你谈正事呢吗?”
佛如顿时一口气被闷住,憋得脸上通红,苏詺江见他这副闷气又不好发作的模样,一下子就明了了,不禁觉得好笑,“佛如这是不高兴了?”
她也不等佛如回话,凑近佛如身旁伸出手臂……佛如以为太子爷要抱他,脸上怒意未散又更红了,害羞又生气的模样实在是可爱。
可苏詺江只是伸了个手绕过佛如拿起来他身后的茶杯,用似笑非笑的神色望着他,佛如脸上顿时更是五颜六色,他知道这是太子爷故意逗他的。
佛如觉得自己被耍了,把脸色一甩,就从太子爷身旁走开,惹得苏詺江在他身后哈哈大笑,端着茶杯又走到他身旁,大笑着道:“哈哈哈,佛如别气,来来来,喝杯茶消消火。”
“不喝”,佛如瞪她,“永远只会在有正事的时候才想到我,嗯?”
苏詺江觉得他生气的模样实在是可爱得很,气得耳尖都发红,嘴唇抿成一条线,却又不显得凉薄,她忽然想亲一亲。
于是苏詺江眯眼笑着,自己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和嘴唇,走到佛如身旁,拉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躲开,在他唇上轻巧的吻了吻,又笑眯眯的哄他,“好了,不生气了,除了正事我们也可以干点别的。”
佛如正生着气,被吻了几下也并不足以消气,听到太子爷说话,更是瞪了她几眼,“我不,快放开,待你下次找到正事再来与我谈好了。”
苏詺江眯眼笑着一只手直接摸上佛如的耳垂,惹得佛如一个激灵,顿时红了半边脸颊,连忙拍开她的手,“做什么!”
果然佛如的耳朵敏感得很,他害羞又恼怒的模样让苏詺江大笑起来,步步靠近逼得佛如背部贴上墙壁,退无可退,她随手将茶杯放到身旁架子上,两只手抓住佛如的手腕,抬高过头顶。
佛如想将手腕抽回来,苏詺江却压死了他不让他乱动,笑眯眯的靠近他耳边,轻吻他的耳垂。
佛如感觉连脊骨都受到这一吻的刺激,身体不自觉绷直,他往后仰想要躲避开苏詺江。
苏詺江很满意佛如的反应,她的攻占掠夺让佛如招架不住,生气想躲开,又沉溺其中。
到最后两个人都满脸红晕,沦陷于此。
难得太子爷愿意亲近他,佛如也不再闷气,反而主动靠近过去,抱住太子爷将其反压在地上,以吻示情,一只手摸到她腰带想要占据上风。
苏詺江顿时警铃大作,不能怪她放着美色不下手啊,这一个不小心就被反压了,她很慌的啊!
苏詺江迅速反身,压着佛如不让他掌握主权,而佛如发丝散落,被压倒在地上满脸迷茫,神色却沾满情欲,清雅与**的混交更让他显得迷人。
苏詺江内心千百匹饿狼嚎叫着奔过,恨自己不是男人的念头第一次无比清晰又猛烈,她强忍着冲动,哑声道:“别动……”
只能看不能吃,真的痛苦啊。
佛如乖巧的点头,他神智迷乱,脑子根本成了摆设,弯起嘴角笑的模样竟还显得有几分纯真,这让苏詺江更想咆哮。
苏詺江举止温柔,佛如觉得太子爷实在是过分得很,总是不温不火的不肯进行下一步。
他干脆揽过太子爷,举动颇有勾引的意味,太子爷眼睛也愈亮,对他下手更尽挑逗,一室之内暧昧旖旎……
事后佛如通体舒畅,却羞得直往被褥里躲,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不肯露头,身上满是吻痕,他回忆起刚才做的事,便是满脸通红。
他春光被占尽,而太子爷只脱了件外衫……他躲在被子里捂脸,耳朵上的红色却出卖了他,又羞又恼。
但到了最后太子爷还是没真的碰他,佛如黯然垂眸,真的是嫌弃他不成。
而苏詺江在完事后早就仓皇而逃,一路上想着佛如沾满情欲时候的诱人模样,再一次痛恨自己没把儿……如此绝色不能吃,她也很绝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