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纤纤看着北慕那满是真诚与柔情的目光,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北慕注视着云纤纤,不再说话。

云纤纤顿了好大一会儿,目光在落到北慕手上包扎的伤口的时候,这才找到话题开口:“你手上的伤……该换一下纱布了,我给你重新包扎吧。”

北慕往受伤的那只手上看了一眼,然后将手收回,打量着上面的纱布,不出声。

云纤纤趁这个空,朝着屋里喊了一声:“秋秋,将药箱拿出来。”

屋里的知秋应了声哎,然后就去找药箱了。

在知秋找药箱的时候,云纤纤朝北慕的身旁挪了挪太师椅,然后坐在椅子上朝北慕伸出手:“手给我吧,我把纱布给解开。”

北慕看了云纤纤一眼,然后将手伸出。

云纤纤看了一眼北慕手掌上包裹的纱布,还是昨晚她给包扎的。

垂首在解纱布的时候,云纤纤开口:“你这伤白天怎么没找大夫给你重新包扎一下,我昨晚是胡乱给你包扎的,包的都不行。”

北慕看着手上的纱布一层一层解开,没什么语气的答:“小伤,用不着。”

“小伤也要认真对待。这下好了,你看吧,都有点化脓了。”云纤纤指着纱布已经全部拆开露出的伤口对着北慕道。

北慕随便扫了一眼,然后便收回了目光,神情之中没有一丝在意。

这个时候,知秋拿着药箱也走了出来,将药箱递给云纤纤。

云纤纤接过药箱,放在怀里,然后将北慕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

云纤纤的第一步,先从药箱里面拿出干净的纱布,轻轻的将伤口处的血渍和脓水擦一擦。

擦完之后,云纤纤垂着头在药箱里开始翻找,找了好一会儿,这才找到合适的药,开始给北慕的伤口处上药。

上药的时候,药粉落在**的伤口上,刺疼刺疼的,但北慕无所谓,一点疼痛的神情的没有,一动不动的让云纤纤往他手上的伤口上药。

“是不是有点疼?”正在专心致志上药的云纤纤忽然这么问了这么一句。

北慕看了云纤纤一眼,语气随意的答:“还好,算不上疼。”

云纤纤将手上的动作放缓:“那我慢一点。”

北慕本是不以为意。

但云纤纤将动作放缓之后,从掌心的伤口处传来的丝丝凉凉的风让他怔了怔。

北慕扭头看了一眼。

云纤纤将动作放缓之后,凑近了伤口,一边小心翼翼的吹着,一边轻轻的往伤口上倒着药。

北慕久久的看着云纤纤的动作:“……”

云纤纤上药上得很认真,没有注意到北慕的目光,北慕就这样一言不发的看着。

直到云纤纤将药上好之后,直起了腰,这个时候,北慕收回目光,若无其事的看向别处。

云纤纤将药瓶放进药箱,再从药箱里面拿出纱布,将伤口包裹好。

因为伤口有点化脓,云纤纤这次没将纱布包得那么厚。

都处理好之后,云纤纤将药箱递给知秋,对着北慕开口:“好了。”

北慕看着别处,不看云纤纤,嗯了一声。

云纤纤不解的瞅了北慕一眼:“好了。”

北慕仍旧一动不动的看着别处:“嗯。”

“你别光嗯啊,好了就把手拿走啊,干嘛还放在我腿上。”

北慕:“……”

将手收回之后,北慕躺在太师椅上不说话,目光一动不动的看着远方的天空。

知秋拿着药箱回了屋里,云纤纤也重新在太师椅上躺了下来。

此时已经完全入夜,夜空之上群星璀璨,走廊里挂起了两个灯笼,将漆黑的走廊照亮。

这个时候走廊里躺着的两人,安静无言,与头顶之上的寂静星空遥相呼应。

就这样安静的躺了一会儿之后,云纤纤越来越心绪不宁。

这……怎么都没动静了呢?

药也上了,伤口也包扎了,躺了躺了这么一会儿了,而且都这么晚了……该走了吧?

但太师椅上的北慕就是不顺云纤纤的愿,躺着就是一动不动。

云纤纤微微偏头,皱着眉盯着北慕。

你该回去了!

北慕微微闭着眼,完全处于一种浑然忘我的状态,不知道云纤纤心底那种恨不得一扫把将他赶出去的想法。

……也或许是装作不知道。

云纤纤盯着北慕盯了一会儿,见北慕始终无动于衷,无可奈何的收回了目光,也闭上了双眼,闭目养神,平息心绪。

眼看着从树梢处升起的月亮一点一点爬上星空,再一点一点到达星空的最高处,在最高处停住之时,夜已经很深了。

云纤纤躺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养着养着,养睡着了。

在云纤纤已经睡得一塌糊涂了的时候,北慕睁开了眼,扭头朝云纤纤看了一眼。

听着身旁的人儿清浅的呼吸,北慕坐起了身子,然后走到云纤纤的太师椅旁,弯腰,动作轻缓的将云纤纤抱了起来。

在周围一片寂静的环境之下,北慕抱着睡着了的云纤纤朝房间的方向走。

到了房间门口,将房门推开,北慕抱着云纤纤走了进去。

进去没一会儿,北慕走了出来,轻轻地将房门关上,然后离开。

房间里,云纤纤的靴子被脱掉,人被妥善的放在了床榻上,身上还盖上了被子,惬意踏实的睡着。

深夜时分,太子府里没有太多下人走动,北慕从云苑离开,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府里没有一个人看见。

翌日。

早朝时分。

今日的早朝谈论了很多关于今年秋狩相关的事宜。

北帝将秋狩交给了北慕来全权负责,朝廷的大臣供他随意调遣使用,算是对太子放了一次权,锻炼他对群臣的驾驭能力。

这几天的时间下来,北慕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参与负责事宜的大臣们一个个被安排的妥妥当当,都不敢有任何怨言。

但也总有想挑事的人心里不服,想暗地给北慕使绊子。

这些人大多以朝中的段丞相为首,明里暗里的对太子不满,与齐大人的直言怒骂不同,这些人喜欢暗地玩阴的,表面却都跟你和和气气的。

实实在在的两面三刀双面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