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轻辞一愣,没料到他竟会问这个。
她捏紧了包包的肩带,顿时紧张起来。
靖嘉禾打碎她母亲的遗物,她怎么能就这样算了?
没人帮她讨回公道,那她就只能用自己的手段去掏回来!
许轻辞不敢说实话,只淡淡地反问他,“你能去,难道我不能去?”
傅容时的手顺着她的耳侧滑到肩膀,细细的肩带下是两弯月牙似的锁骨,裸、露的肌肤手感嫩滑,却让他眉头锁得更紧了,“许轻辞,你穿成这样,是打算勾引谁?”
许轻辞憋着一口气,没出声。
傅容时顿了顿,说出的话却让许轻辞差点笑出声,“你跟踪我?”
许轻辞额角狠狠跳了跳,真的被气笑了:“今天晚上所有去九重天的人,都是跟踪傅少才去的?”
傅容时眸子里的郁色越发浓了,语气嘲讽到了极点,"两次,全被我抓了个正着,许轻辞,我不知道的,还有多少次?"
许轻辞眸子几乎喷火:“傅容时,你简直混账!"
傅容时敏锐地捕捉到许轻辞身上那淡淡的酒气,熏蒸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个女人平日从不喝酒……刹那间,浑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脑门。
他把人按在宽敞的座椅上,用身体覆住许轻辞挣扎的手脚,把人压在身下,俯视着她,似乎在某种崩溃的边缘徘徊,“我混账?"
许轻辞涨红了脸,躲避着他的眼神,解释道:”我从没想过,会在这两个地方碰见蒋思南!"
他两只膝盖跪坐在她大腿两侧,一把扯开了领带,解开了衬衣的扣子,手指搭上皮带的时候,许轻辞几乎疯了一样的叫道:“傅容时,你干什么?"
傅容时声音里全是压抑的喘息,“想要……你。”
他的吻铺天盖地的落在她脸上,眉眼上,锁骨上……
许轻辞被她吻得战栗,声音都发了抖:“傅容时,你别碰我,你别碰我!”
她身体被他吻得湿透了,可是那晚他把靖嘉禾往沙发上扯的那一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没办法容忍他碰过别人后再来碰她,她手抵住他的胸膛,带着泣音:"求你,别碰。"
傅容时吻了吻她的眉心,眸子几乎被压抑的情绪撑爆。
他声音染上一丝痛意,"许轻辞,忘掉他。"
他以吻封唇,挺身挤入。
车厢里迅速升温,只剩下彼此压抑的喘息和闷哼,天光和月色,全被抖散了乱成一团。
云散雨消,傅容时开着车往滨江区的别墅去,沿路瞧见了还没关门的药店,许轻辞就叫他,“停车,停车!”
傅容时眸光瞥见药店的招牌,车速却丝毫未减。
眼见药店飞速后退,从视野里光速般的消失,许轻辞木然地问他:“傅容时,你难道想在这个时候搞出一个孩子来吗?”
傅容时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顿时收紧,脸色也难看得要命。
好一会儿,他低哑的声音才重新响起,口吻淡淡的:“你不喜欢小孩吗?”
许轻辞想了想,痛苦地摇头:“不喜欢。”
闻言,傅容时瞥了她一眼,眼角眉梢的弧度又阴郁下来,问,“你是不喜欢孩子,还是不喜欢和我有孩子?”
这段时间以来,许轻辞任由那些奚落左耳进右耳出,表面总能淡定到让人以为她丝毫不在意,可是,这句话像是狼牙棒一样狠狠戳进她的心窝,连着血肉一同拔出。
难堪又痛苦的回忆扑面而来,她沉默了好几息,才把内心的惊涛拍岸给压了下来,语气清淡,仿若十分不在意,“这有区别吗?”
傅容时停好车,视线在她身上扫过,带着让人看不懂的晦暗,“许轻辞,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觉得没区别吧?”
许轻辞并不想和他做无谓的争辩,抿着唇,没出声。
傅容时眼角眉梢一敛,紧绷着唇角,浑身的色调就只剩下了冷,“许轻辞,我只问你一句,从头到尾,你对我到底有过片刻的真心吗?”
许轻辞偏过头,看着昏暗光线下傅容时的身影,心里陡然有了几分说不出的难受。
她忽然发现,这个问题,她无法回答,也不敢回答。
她为自己的这个发现,感到一阵悲哀。
她的迟疑让傅容时仿若被蛰了一下,盯着她,笑得薄凉又惨烈,“我就知道,你这女人根本就没有真心!”
许轻辞忍不住想,刚嫁进傅家的时候,她拼命的讨好每一个人,卑微的想要维系这一段本来就没有爱的婚姻。
可是,到最后,她和傅容时父母的关系非但没有和缓,反而闹到了被赶出家门的地步。
她和傅容时的朋友,关系也越来越僵,他们也经常对她恶语相向。
她压抑了三年,委屈了三年,到他嘴里的时候,却变成了她根本就没有过真心。
横亘在这段婚姻里的东西,只是妈妈的死吗?只是他心里藏着的白月光吗?
也许根本就不是。
他被众星捧月惯了,走到哪里都有人鞍前马后。
有人思他所思,想他所想,谄媚阿谀,极尽奉承,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碰到他面前讨好他。
她所仅有的,大抵只是微不足道的尘埃,他自然不曾看在眼里。
这就叫,不合适吧。
这一刻,许轻辞无比确信,就算没有那些恩恩怨怨,她们两个的婚姻,也走不到最后。
她疲惫极了,只想闭上眼好好睡一觉,想了想,还是说,“傅容时,你不觉得累吗?”
“因为你一直在和我虚与委蛇!所以你才觉得累!"
傅容时盯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点别的情绪,可他只能从她脸上看到倦怠,他眼神胶在她身上好久好久,最后,好似终于妥协一样,他说:“只要你说,你去九重天不是因为蒋思南,我就信你。”
原来,他一而再再二三地盘问,只是怕她给他真戴了绿帽子。
她扯了扯嘴角,敷衍的说,“你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行吗?我真的很累了。”
傅容时突然转身,把她两只手腕扯到自己胸膛前,和她四目相对,“许轻辞,我想听你说,你爱我。”
许轻辞怔住了,反应过来之后,恼怒地质问他:“傅容时,羞辱我,就这么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