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轻辞刚刚结束应酬,回去拿了包正准备离开,就被突然闯进来的蒋思南扯着胳膊给围在了墙角!

明暗交替的灯光水一样倾泻到包间的每一寸角落里,许轻辞瞪圆了眼,浑身炸毛地望着他眼里丝毫不减的疯狂和炽热,怒道,“蒋思南,你个疯子,我是你舅妈!你放开我!你阴魂不散的到底想干什么?”

他眉皮跳了跳,仿若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不屑,喉咙带血似的沙哑阴沉:“我想干什么?我不想干什么!”

“倒是你,许轻辞,你想干什么?”

许轻辞听到这里,有种心惊肉跳的窒息感,他害得许家家破人亡,竟然还来问她想干什么?

蒋思南一拳砸在许轻辞耳边的墙壁上,恶狠狠的逼问:“你怎么就永远都学不乖呢?”

那咚的一声,令许轻辞耳朵一阵嗡鸣,她看着他发疯的样子,心头却是一阵狠狠的畅快。

看着他痛,不管因为什么痛,她都高兴!

“我被排挤对你又有什么好处?”蒋思南只要一想到,他三年后归国,打入蒋家的第一战居然败得这样惨烈,恨得牙都是痒的!

他出来喝酒应酬,求爷爷告奶奶的,碰了一鼻子灰!

备受羞辱就不说了,先前谈好的生意也一个一个地毁约!

他就不信,这中间没有傅容时的手笔!

他明知道是他,却根本不能拿他怎么办!

新仇旧恨叠在一块,他却连见他一面都难,憋屈得无以复加!

却没成想,能在九重天偶遇许轻辞,他怎么能放过?

动不了他,动动他的人,倒也不错!

尤其是许轻辞,她的美和三年前一样浓烈惊艳,让人心惊、让人悸动!

就算是被玩过的破鞋,他也不吃亏!

“姓傅的倒听你的话,想来你在**没少花功夫。”蒋思南突然抬手,扣住许轻辞的头,另一只手去抬她的下巴,“倒让我也来尝尝,你是什么人间尤物,把他迷得神魂颠倒的!”

他身上带着炽热的温度,呼吸之间烟酒揉杂的味道和浓烈的香水味令许轻辞作呕。

明白过来他想做什么,许轻辞眼睛都起了火,她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蒋思南,要是被他占了便宜,她还不如直接去死!

她早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膝盖运起了全身的力气往他**撞去。

蒋思南冷不丁被撞了下,吃痛得很,到底偏了几分,脸擦着许轻辞的唇划了下去。

许轻辞长吁一口气,狠狠擦了下嘴,忍着反胃的恶心,拉开门就准备冲出去叫人。

却被一个人手长脚长的人堵在门口,扯住了手腕尖叫道,“天啊!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饥渴!在包间里对着你外甥用强!”

许轻辞愣住了,望着突然出现的靖嘉禾,和她眉眼间的得意,一股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迟疑着,慢慢地回头。

果然,身后两米处,站着脸色漆黑的傅容时,他身后一点的位置,是步履匆匆刚赶过来的沈佑嘉。

正好,蒋思南一把拨过她,从包间里走出去。

他脸上印着一道歪撇的唇印,衬衣有撕扯过的痕迹,露出大半个胸膛,上面有几道明显的抓痕,慵慵懒懒的,浑身都透着一股情欲过后的餍足!

蒋思南边走边拢衬衣,轻蔑地挑起眉梢,舌头舔了一圈唇角,似乎是回味无穷,又似挑衅,“滋味,倒是不错。”

许轻辞脑子轰的一声就炸了!

她怎么想,也想不到,蒋思南和靖嘉禾,会这样卑鄙!

她紧绷着心脏,下意识去看傅容时的脸色。

傅容时左手插在西装裤子的口袋里,右手扯着领带往下拉了拉。

他身姿挺拔,容颜清透,骨子里透着一种世家贵公子的矜贵。

他眸光黑沉沉地压向蒋思南,弯唇似是笑了笑,那股愤怒却更触目惊心。

走近,抬手,纡尊降贵似的,替蒋思南一粒扣子一粒扣子把衬衣扣起来。

那压抑着怒火强装平静的样子,看得周围几个人毛骨悚然。

就连靖嘉禾,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噤了声。

傅容时突然抬手,揪住他的领子把他脊背狠狠撞在墙壁上,右手一拳又一拳地砸在他的脸上,发狠的劲儿像是要杀了蒋思南一样。

闻声赶来的保安,都认出了傅容时,面面相觑,竟没一个人敢去拦。

蒋思南死鱼一样顺着墙壁滑了下去,傅容时却犹不解气,弯腰又要去打,却被沈佑嘉攥住胳膊拦了下来,“容时,别弄到没法收场。”

傅容时直起身子,眼眶里透着一抹红,诡异的邪气直逼人心。

他瞥了沈佑嘉一眼,声音淡淡,“你转告秦野,这件事最好要他好好收场。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知道今天的事是半个字也不能传出去,而九重天又是秦家的地盘,沈佑嘉神色凝重的点头。

傅容时目不转睛地盯向许轻辞,看着她逐渐苍白的脸色,朝她伸出了手:“许轻辞,还不过来?”

许轻辞只觉得凉飕飕的,好似身体里四处都透着风。

看许轻辞不动,他皱眉,眼神一扫,三分讥诮七分讽刺:“不过来,等着被泼第二盆脏水吗?”

傅容时慢条斯理地挽着袖口,神色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变化。

仿若刚刚暴起动手的不是他。

沈佑嘉的下巴这次是彻底惊掉了。

傅容时是什么人?

从小被傅家的规矩教养着长大,最善于隐藏的,就是自己的情绪和喜好。

在公众面前,他向来带着温润谦和的假面具,任谁不说一声傅家的小公子温和如玉,端方儒雅。

成立君达之后,他手段狠辣,所向披靡,所有的杀机和锋芒全掩盖在眉眼间的笑意之下。

于是,旁人叫他“笑面罗刹”,说他即使要你命的时候,也很有教养。

可实际上,只有他和秦野知道,傅容时根本就不是那不计较的好脾气。

修养这种东西,只是他被傅家束缚年岁太久后产生的一层幻影。

他骨子里的偏执和刻薄,跟蒋思南如出一辙,只不过,他显然更克制。

他从来不是个肆无忌惮把情绪写在脸上,更何况还动手打人——秋后算账、埋长线钓大鱼,让人生不如死的隐忍才是他的风格。

他最擅长的,就是延时满足这种东西。

可他刚刚却暴起揍了蒋思南!

似乎还准备护着许轻辞把这口气咽下去?

这可是一顶绿帽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