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她病了,高烧不退,而我也听说这不是她第一次生病,并且行宫还没有草药,我每年都吩咐林安送大量的食材、药材和补品送来行宫,难道都已经用完了么?于是我责问月儿和锦瑟,月儿立刻跪地禀报:“皇上息怒,皇太后平日身子健康,从未生过病,所以奴婢每年四次接受赏赐之时,便遵从了皇太后的意思将大量药材都请林公公带回皇宫,只留下燕窝和一些补品,但皇太后并不爱吃,也一直都搁着。所以,行宫里并没有什么药材,原本也下山采撷过一次,但,但前些日子,皇太后也染过风寒,已经用完了。”
这倒是的确符合她的性格,我记得她以前在宫里的时候也鲜少用补品,只喜欢吃些清淡的食物。难怪她的身子这般单薄,我蹙眉,突然又想起了她前段时日病过,便问道:“皇太后病过一次?”
月儿的面色瞬间苍白,我双眼眯起,直觉有什么不对劲,而锦瑟而是胆怯的立刻代替月儿回答道:“是,是…也是下了一夜雨,所以……”
我眯起双眼,锦瑟似乎在说谎,但是现在还不是我计较这些东西的时候,于是我立刻打断她的话:“够了,要采药就赶紧下山,多派一些人手,快滚。”,太医吓得立刻带领众人走了,宫殿里只剩下月儿和锦瑟。
我扫视了她们耳热略显心虚的面容,暂且不想计较这些,而是快步走到玥宜馨身侧,抬手抚上她的额头,更烫了,她真的病了,于是我立刻转头吩咐月儿取毛巾来,给她擦拭,想将温度稍微降下来一些,但是她肌肤烫的泛红,一碰到冰冷的水,更是转头闪避一般的不愿意碰触。
我蹙起眉宇,知道她的抗拒,但是此刻我更不能顺从她的意愿,可是她即便在睡梦中都知道要违逆我的意思,我又怒又觉得好笑,只能抱起她的身子哄着:“乖,你发烧了,先用凉水敷一下,会舒服一些。”
她身子微微一动,我以为她一定会抗拒,但却没有想到她竟然温柔乖顺的依靠在了我的怀中
。我诧异于她的乖顺,我微微拥紧她散发着铃兰花香的身子,瞬间觉得自己迷醉了,因为她从未如此温柔过,也不曾这般安静过。
我凝视她泛红的肌肤,娇艳若桃李艳丽,细密如蝶翼一般的长睫缓缓的颤动着,似乎睡得极不安稳,而她自己也似乎知道身体的滚烫,所以便开始拉扯着那件月白色的寝袍,力气虽不大,但两三下便已经露出了灿若明霞,娇艳如玉的肌肤。
我的目光陡然一沉,全身的血气瞬间冲了上来,我看着眼前的春色,她胸前的肌肤上还有我昨夜留下了痕迹,闻着沁幽的香气,看着那似玉一般的肌肤,我的喉间顿时无比干涩,更是无法承受,也无法控制的闭上了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可是闻到的却都是她身上诱人的香气。闭上眼,可是眼前还是浮动着她的窈窕撩人,男人的想象是可怕的,因为看不见了,我还可以想象她是如何的美好,甚至,更美好……
不能再这样下去,她现在病了,而我又无法克制自己,于是想了一个最有效的办法,那就是抱着她一同在冰水里泡一会,因为她再这么烧下去一定会出事,于是当即吩咐月儿和锦瑟去将冰窖里的冰块全部取出来,用毛巾包着冰块给她敷一下。
可是她在体温渐渐升高之时,又开始拉扯衣服,我只能紧紧的包裹住她,不住的在她耳边哄着:“乖,别扯衣服,会着凉的,乖一些……”,可是她偏偏就是一个不听话的孩子,刚刚安静片刻,而后却扯得更凶了。我知道她的病情更加严重了,但是太医却还没回来,而且,用冰块敷熬的时候,她的抗拒比之前更为激烈。
我心疼的看着她在昏沉中挣扎,不住的吻她的额头,想安抚她,可是病情的加重却使她怎么都不肯听我的话。月儿和锦瑟都已经吓得低泣起来,可见这一次玥宜馨的病情来势凶猛,比上一次更为严重。我很厌恶女人哭泣,那会令我心烦,而怀中的人儿似乎也极为干渴,是了,烧得这么厉害,一定很渴,于是当即吩咐她们道:“下去倒杯凉水来。”
月儿和锦瑟匆匆的下去,然后捧着用冰镇过的水来给我,我试了一下温度,恰好,可是她现在只怕不肯喝水,而且因为燥热,她趁我接水的空隙,又从被褥下逃了出来,凌乱的寝袍早已遮掩不住她撩人的身体,我呼吸凝重炙热,觉得自己也快燃烧起来了,于是我含住了一口水,压在她不安分而微微张开的红唇上,慢慢的喂她饮下。
她起初很是抗拒,但是也许是真的干渴了,竟然立刻停止了挣扎,在喝水之中发出轻微而满足的叹息,呢喃着不知在说什么,可是秀眉却紧紧聚拢在一起,像一个无助的少女,令人怜惜
。
也许是因为这清凉的**使得她的痛苦暂时得以缓解,所以她竟然本能的迎合向我,那柔软的唇在我的唇上轻柔的吮吸着,我僵住了,身子如同被雷电击中一般,瞬间有些颤栗,我想推开她,不让她在无意识中做这种危险的动作,可是她似本能求生一般的抬起如藕一般雪白的双臂环住了我的脖颈,她的寝袍瞬间脱落,胸前的春色尽显,那傲然的高耸抵在我的胸口,她的唇无比迷醉。
我的理智瞬间松动,若不是我还知道月儿和锦瑟在寝殿内,或许此刻就已经把持不住的受了蛊惑,于是我立刻又喝了一口水哺入她的口中,她满足的叹息,脸上甚至有了笑意,美得动人魂魄,接着,我又喂了几口,她才慢慢的松开我,躺在床榻在睡了。
大殿内,看到这一幕的月儿和锦瑟都已经吓得呆滞如木偶,但我没有功夫去理会她们,她们都是玥宜馨的心腹,有些事情不用交代,她们也应该知道这么做。这时,大殿外传来禀报,太医回来了,我立刻吩咐传进来。
我起身整理好幔帐,只握着玥宜馨的手腕给太医诊脉,而太医诊脉之后却面色大变,惊恐的禀报道:“不好,皇后娘娘的病情加重了,只怕光吃药还不行,需得先将身体上的温度降下来才好,免得伤及五脏。”
我的心瞬间被揪了起来,而月儿比我发问的更快,但太医却回答道:“看太后娘娘现在的状况,为今之计只能用冰块敷着,或者将这冰水融化,让娘娘的身子浸泡在其中,稍微缓一缓,只是这种办法恐怕会伤身子。”
用冰水敷,那她一定会很痛苦,但是现在她这个样子,只怕只有这么法子了,于是当即下令准备。太医没有想到我会藏在幔帐之中,顿时吓得呆住,但月儿还算够机灵,立刻将太医搀扶了出去。不多时,冰水准备好,我则挥退众人:“下去”,而后亲自抱起玥宜馨。
我看着她娇艳的容颜与凌乱而遮掩不住春光的衣襟,深吸了一口气,打算压制住身体内叫嚣的滚烫野兽,可是我却悲哀的发现,自己真的没有那个定力。或许是我太年轻了,也太想念她,所以她就在眼前的时候,我根本无法把持。可是我更明白自己现在需要做什么,于是我只能闭上双眼,慢慢的扯下她的腰带,褪去她的衣物,抱着她柔软无骨的身子,探入冰水之中……
她因为瞬间的冰冷而挥舞双手,似乎在求救,我立刻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在让耳边轻哄,她渐渐的安静了,紧紧的依靠在我的怀中,卷缩的身子就如同无助的小兽,不时发出细微的呢喃
。我待她的身子温度降得差不多时,将她抱起来,可是在睁开眼看到她美丽的身子之时,炙热的呼吸还是出卖了我此刻的狼狈,我忍不住的在她的眉宇,长睫,鼻尖和红唇、脖颈间亲吻、流连,最后伏在她的胸前大口的喘息。
“月儿,锦瑟”我僵硬的唤她们,吩咐他们整理床铺,然后将她的身子抱回床榻上,接着,我破门而出……
……
她病的很重,整整三日汤药不离口,才渐渐好转。因为她一直处于昏沉,所以她的药都是我亲自含在口中喂下去的,我每日陪着她,累了就在她身侧静躺片刻,我突然喜欢这样的生活,因为这样可以离她很近,而她也难得这样没有锋芒,并且全心全意的听从我的意愿。
我哄她时,她会乖巧的钻在我怀中,我喂她喝药时,即便苦涩,她也会慢慢的咽下去,我累了时,拥抱她的身子,她不会抗拒,而我想她时,可是躺在她身边,借着朦胧的烛光整夜的看着她的睡容……
三日后,她大有好转,而我也必须去处理一些关于慧德太妃的事情。六年前,慧德太妃因为受太子妃父女密谋之罪的牵连而不能被册封为太后,当时在她离开之时,我就在随行的人中安插了不少探子,随之禀报动向,因为我早就算到,在诸多的亲王之中,也只有这个女人会愚蠢得挑衅我的权威。
而今日,我手中的密保终于证明了我的想法,这个愚蠢的女人当真这么做了,而且密信上还说,南宫辰诞的一切歌姬侍妾因一夜宠幸而怀孕月余。怀孕?我眼神陡然暗沉,随即冷笑起来,南宫辰诞纳妾已经有八年多了,可是至今无一人能有所处,诸多亲王也都如此,可是偏偏宠幸的一个歌姬一次就能够有孕,这实在令我不得不觉得好笑。
慧德太妃还未造反,可是却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的后宫早已经祸起萧墙,不过,这场戏我现在还不想这么快就唱完,既然慧德太妃就要抱孙子了,我自然不能打击她的喜悦,而且既然是孽子,必然要生下来才能滴血认清,才能有证据绊倒她,不过我从来都不喜欢凌迟,我喜欢一次解决。
“他们有多少人?”我问探子。
探子低首禀报道:“回禀主子,没有多少人,但是这件事似乎只是慧德太妃一手策划的,属下接到密报之时,曾亲自前往汝亲王封地查问过,得知汝亲王殿下生活十分奢华**靡,每日都是酒肉陪伴,歌姬萦绕,现年虽然才二十四五岁,但身子已经虚弱了,因此,便同先帝一样大肆结交江湖道士,求丹延寿
。”
我一怔,看来当年父皇的情况令汝亲王十分羡慕,所以他才故意如此,我问道:“慧德太妃没有阻止汝亲王轻率的行径吗?”
探子谨慎的回答道:“慧德太妃对汝亲王殿下十分宠溺,任他纵情享乐,且慧德太妃她对先帝曾服丹药而身体日益健朗强壮的事情似乎很是在意,认为丹药的确可以使人精神百倍,脱胎换骨,所以不仅不多加阻止,反而更为支持。而且,属下还略查到,慧德太妃自好似已经查到了当年贤贵妃突然脱胎换骨,深受先帝垂爱的原因,正在秘密派人研制香肌丸,只是这种东西医书上并无记载,所以忙碌了一两年还未有结果。”
“慧德太妃想学武氏之流在太后寝宫中密养男宠么?她要香肌丸做什么?”我不禁冷笑起来,父皇已经驾崩了,而她现在却四处寻求香肌丸,她想取悦谁?
不过就算慧德太妃私养男宠也不足为奇,大周历史上太多这样的例子,只是先帝已世,大多有子嗣的嫔妃年纪尚轻,所以在被分配各便将城中成为亲王的太后之后,便会因为常年寂寞而圈养男宠消磨时辰,只是这些事情常常被遮掩在历史的背后,不为人知而已。
那探子轻笑了一下,我知道我是猜测对了,他道:“皇上英明,慧德太妃的确有男宠,还不止一个,这件事汝亲王也知道,但却未曾阻止,他们母子自从离开了皇宫之后,就收罗势力,增加兵马,但也都纵情享乐,每日声色俱全,但属下以为,即便如此仍然不得不防。”
的确不得不防,星火燎原的前车之鉴在大周王朝并不少见,就算是父皇当年也是佯装柔弱才会被太皇太后选中成为储君,太皇太后原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帝王年少又软弱,所以可以自己先掌控朝政,而后等待景亲王长大成人之后再登基,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个少年天子竟然比她更会谋算,早在登基之时就将她的一切后路都断绝了。
所以,即便汝亲王已经无后了,我也绝容不得他。
我沉吟了片刻,又问其他亲王的动静,而探子则谨慎禀报:“回禀主子,婉静太后和敏辰太后以及容玉太后那边都没有什么动静,毕竟几位亲王的年纪也都小了一些,不过妻妾也娶了不少,只是至今膝下无子
。”
虽然只是几句话,却已经点到了重要之处,我点了点头,很满意他的调查,便道:“你做的不错,下去领赏吧。”
探子匆匆离去,我转头看着身边尚未睡醒的人儿,却无意中发现她长睫微颤。我的心猛然一抖,她醒了?
那么刚才我与探子所说的话,她也应该都听到了……我蹙紧了眉宇,心头有瞬间的慌乱,但随即我又想到了,如果我要她爱我,那些这些狠辣的事情就算我刻意去遮掩,以她的聪慧也一定会知晓,所以,她知道也好,既然我要她爱我,那么我就要让她知道真正的我,而不是刻意在她面前装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让她爱。
因为我很清楚,从我出生的那一刻,从父皇毒害母后的那一刻,从我亲眼看着母后日渐嶙峋,痛苦挣扎的死去的那一刻,我已不能够再重回单纯,更不可能成为像景王叔那样翩然而不染风尘的男子。
我看着她佯装睡熟的模样,低首深吻她的额头,她的身子顿时僵住了,我知道我猜对了,她已经醒了,我低笑出声,不由得升起了恶作剧的心思,想看她究竟能够装多久,于是我慢慢的下滑,轻吻她的眼睫,她的脖间,最后含住她的红唇辗转吮吸。
她终于还是装不住了,惊惶的睁开一双还略带惺忪的双眸,也许是刚醒没多久,又因为连日的病虚,所以她全身软绵,根本使不上力道,这样的挣扎对我来说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触觉,她的声音也异常微弱:“放,放开我。”
我凝视她,她还很虚弱,可是一睁开眼就知道抗拒我,这令我很是不悦,也将多日来的温柔瞬间化作了怒意,难道她就不能对我好一些么?哪怕是一点点?
“母后醒了,对儿子说的第一句话却是这个,难道母后不怕儿子伤心么”我故意轻声软语的对她说话,因为害怕自己突然而来的怒意吓坏还病着的她。
可是她却一点儿也不领情,竟然别过头看也不看我,甚至冷冷的道:“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
她就是这样,我一早就猜到她醒来之后就一定会这样,可是即便猜到了,我仍然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我看着她,有一种冲动想狠狠的摇晃她,问她为什么一定要对我这样的残酷,这样的无情,是我不够好么?还是从一开始,她就对我存了芥蒂,根本不容许我走进她的心里。我闭眸,不想将自己的怒气施加在她的身上,可是她的决然却又让我无计可施,让我觉得自己似被困在囚笼里,无处可逃,我委身,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略带吃力的道:“母后,为什么你不能我好一点呢?那怕是一点点……”
其实这场追逐维持了六年,或许她也身心俱疲,可是真正的疲惫的何止是她?我爱她,时刻的思念,闭上双眼都会出现她的身影,我更累,因为爱与不爱更痛苦
。可是我别无选择,我懂自己想要什么,我必须得到,否则我这一生将会晦涩,可是我想得到的,却那么艰难。
她身子僵直得如同木偶,甚至微微颤动,很是不安,她没有立刻回答我的话,只是沉默着,可是少许后却吞吐的道:“别这样,我…我们不可能……”,她的话语很慌乱,似乎想掩饰什么,可是就这么刹那间,我似乎感觉到了她心头混乱的跳动,这种声音令我欣喜,因为我也曾经这样的混乱。
我抬手捂住她的胸口,沉声道:“母后,你是要我的。”
她惊恐的打掉了我的手,仿佛被人揭穿了心事一般的慌乱,而我却笑了,原来你的心里是有我的。我握住她的手腕,拉到唇边亲吻,睁开双眼看着她不再只有淡泊与冷静的眸子。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控诉一般的说道,身子都为之一颤。
“因为你注定就是我的。”我心情突然大好,因为她没有反驳我之前说的话,她心里有我。她握紧了拳头,就如同她封闭而防备的心,但是我有这个耐心,我慢慢的颁开她的手指,即便她握得很紧,然后,我摊开她的手掌,让她纤细雪白如玉的手贴在我的脸颊上。
她目光一抖,想要挣扎的缩回,但我不容许,我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让她贴合着我。
她闭上了双眼,仍然抗拒,并且慢慢的摇头。我将她的手握紧掌心,或许我要的太急,太激烈,所以她即便承认了自己心里有我,可还是无法真正接受,可是我已经很欢悦了,于是我诱哄一般的对她道:“你累了,再睡一会,我让月儿和锦瑟准备清淡的饭菜,等你吃完了,我带你出去晒太阳,今日的阳光十分温暖。”
“别这么对我说话”她仍然不看我。
我轻笑,亲吻她的耳垂,她没有抗拒,我已明白了她的心思,所以不再逼迫她,为她盖上了被褥,便踏出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