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清澈的水忽然变得浑浊发黄,泥沙不知卷起多少,一道道浊浪朝他们脸上扑,都被秦川以气打散。
如果单看大河之间的情景,这简直就像是河神要吞人一般。
这个时候正常人都是想着赶紧过河或者求饶,谁听说过要去屠龙的。
白枫听得人都愣了好几秒,道:“何必呢,咱们马上就要过去了!”
秦川看看河对岸,确实不算远。
但他不想走,道:“这是我们的恩怨,你不用管,过去就是。我会留一道力保护你的。”
白枫犹豫几番,最终说了句保重之后,便往对岸跑去。
她多少是当过几年高手的,该有的心理素质仍有,面对这骇人一幕,理智仍在。
待她上岸后,秦川用念力在她周围造了一个铁笼,然后跳入河中寻龙去。
呼呜呜……秦川耳边是沉闷的水声,水里尽是些泥沙,可见度极差,秦川干脆闭上眼睛,改为用感知的方式洞察天地。
他感觉到了有一个巨大的生物在河底潜伏着。
妖龙已为蛟龙,还差一步就可以一飞冲天的时候遇到了秦川,这使它不得不潜龙之渊,不敢一用。
不过即使是这样,也不可能躲得过秦川的感知。
这么久了,你带给我的耻辱,现在该偿还一下了!
秦川提剑朝它杀去。
便是蛟龙又如何?你虽强,但我更强!
那蛟龙也感知到了危险的存在,几番思量后,它只好张开眼睛,奋力朝秦川扑去,张开血盆大脸,一副要把他整个吞进腹中的架势。
秦川冷哼一声,心中骂了一句不知死活,随后一剑砸下,将龙头硬生生砸入水底,深深的嵌进了河床之下,哪怕龙有万钧之力,竟也一时拔不出来。
秦川也落到了河**,提剑缓步走来。
他不是不可以一剑了解了它,但他感觉这样的死法实在是太便宜这条死龙了。
他要让它,感受感受自己当初所承受过的痛苦。
秦川揪住蛟龙的龙鳞,心中道:“错就错在你当初不该攻击我!”
说罢,狠狠拔下,鲜血在水中飘摇,如红丝带一样。
龙身猛摆,似是感受到了剧烈的痛苦。
秦川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他开始一片一片的拔龙鳞,一条条红丝带往河下流去。
龙身摆动的幅度渐渐慢了下来,准确说应该是僵硬,麻木,看上去蛟龙已经痛苦得连动都做不到了。
痛到麻木,这正是秦川之前所感觉到的。
但是这还不够,这远远不够。
秦川抓住龙尾巴,将它拔出,然后狠狠往头顶上摔。
轰……
苍龙出水。
这本该是神性大放,驾云逐风的一幕。
但此刻便是傻子也能看出来,这条龙已经必死了。
秦川把它甩出来,不过是让它看一眼天空,让它看看自己最希冀的东西就在脸前,但始终都摸不到的感觉。
这种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却因飞来横祸全部消失远离的感觉。
这种感觉,正是秦川当初所承受着的!
他要还给这条龙!
蛟龙被直直的甩上天穹,好似飞翔。
在最高的那一刻,在最接近它夙愿的那一秒,秦川飞剑而去。
砰……
肉身与铜剑相撞,霎时间天空炸起了大片的血雾。
血雨更是纷然而落,亏得白枫身有秦川的气息护体,否则只怕一身洁净白裙要被通体染成个血色。
龙头落在地上,被秦川踢到一边,几条野狗跑过来,用力撕扯着它的肉。
前一刻还遨游天际,坐着飞龙在天的美梦,下一秒它便成了群野狗的食物,像极了当年的秦川。
但不一样的是,秦川不会给它再来一次的机会。
咚……
秦川的剑落到了河里去,顷刻间就没了踪影。
“剑来。”秦川轻声一念,手向河中伸去。
过了一会。
没有回应。
又过了好一会儿。
还是没有。
若非气息屏障仍没有接触,白枫都怀疑他是不是神通尽散了。
“你的剑……碎了?”白枫问的小心翼翼,生怕他不满意怪罪于自己。
要说她也是个大族子弟,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不过……她看看秦川,却又感觉他值得被这么对待。
毕竟,她是由衷觉得秦川比任何人都特殊,无论是何处都这样。又想到此,深入想了想后,白枫又不由得小脸一红。
秦川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转变,他的注意力全在剑上。
“奇怪,剑为何没上来?”秦川确认那剑不存在剑灵什么的,也不可能是自己神力消失了。
“或许是下面有他人的阵法困住它了?”白枫虽不能修行了,但对理念仍然精通,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最有可能的事情。
正常来讲,秦川肯定也是这么想的,但秦川知道这不可能。
他可是在世神修为的人,谁的阵能困住他的剑?
况且就算是困住了,总也还在天地之中吧,现在的秦川分明连感知都感知不到那剑的存在了。
秦川对她道:“你自己小心一点,我要下水一看。”
这不是商量,这完全就是通知。
跟她说完之后,秦川根本不理白枫是如何想的,自己便跳下了水。
此时的水中可见度高了很多,不过还是很有限,秦川仍旧只能用感知来观察万物。
在他的感知中,他的剑已经不在河流中了,或者说,剑消失在了人间。
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缝隙。
那缝隙好似是大地的一张血盆大口,秦川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只知道他仅仅是感知到了它的存在,就已经心惊肉跳了。
他现在已经是在世神,居然都为之心惊肉跳,秦川立刻明白了这不是简单东西。
简单思考几下后,秦川决定过去一探究竟。
能让他都害怕的东西,里面绝对大有乾坤,秦川深知想入天帝境界的话,非奇运而不可得。
此时正是最好的时候。
待他来到那缝隙之前时,不安的感觉便越发强烈。
不过他经历的生死早就难以计算,这点不安又算得了什么?
正要钻进去呢,忽有一条手臂拽住了他的头发,直接就生生把他拉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