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阮尚书狼狈地趴在地上,喉咙里一抹腥咸溢出,他脸色苍白如纸,胸口闷痛难忍,幽深的眸子看着前方。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被皇上无情地打出来。
心里暗骂阮星废物,不中用的东西,手指扣着地面,努力爬起身,踉跄离开。
阮星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露出粉红色牙床。
心中万分喜悦,暴君虽然有时候很不讨喜,但暴君方才打那老东西的时候,是真的帅气凛然。
郁寒夜见阮星如此激动,他俊眉微挑,阮尚书受伤,这小东西这么开心?
若是如此,以后这小东西再哭哄不好的话,他就命人将阮尚书叫来,当着她的面暴揍一顿,或者,直接将阮尚书囚禁了,小东西随时哭他随时揍人?
阮星见郁寒夜一动不动,她转头看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这几日视力越来越好,近距离看他格外的清晰。
这个男人好说不说,长得是真好看,五官分明,凤眸深邃惑人,鼻梁高挺,就连薄唇也性感得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
可惜了,自己的脖子太软,撑不起脑袋,不然,她一定会趁他不注意吧唧他一口。
小手不自觉揪住男人的耳朵,郁寒夜猛地回神,转头,犀利的凤眸正好对上阮星那双无辜天真的眼睛。
阮星接受到男人冰冷的视线,吓得咯噔一下,急忙松手,一脸呆萌的表情转眼看向其他地方。
郁寒夜瞬间没了脾气,沉声对她道:“小东西,以后你就叫阮星。”
阮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悦腹诽:知道人家有名字了,还小东西小东西的叫!
不过,想到郁寒夜答应那老东西让娘亲来宫里看她,心里便乐滋滋的,也不跟郁寒夜计较称呼问题了。
阮尚书回到阮府时,已经到了午时。
守卫将他抬回寝室,阮尚书躺在**苦苦呻吟,很快,管家带着大夫进来,检查完后,大夫道:“老爷内伤过重,近日还是不要下地走动,小人先开上几副药,尽量还是卧养。”
说着,看了一眼阮尚书,欲言又止。
阮尚书呻吟了一声,缓缓开口:“有事就说!”
大夫犹豫了片刻,道:“老爷,您这伤,伤到了根,恐怕以后不能再行人事了。”
阮尚书听了大夫的话,脑子里嗡嗡作响,喉咙一紧,口中鲜血溢出。
他气得脸色铁青,呼吸变得急促,满脑子都是大夫那句“不能行人事。”
他才刚到中年,他还没有生儿子,他怎么就不能行人事了!
阮尚书不相信大夫的话,手在被窝里试了试,脸色越来越难看,又试了试,双眼变得猩红,试了无数次,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阮尚书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气的胸口上下起伏,他眸底一抹阴狠之色划过。
双手紧紧地攥着被褥,眸底一抹阴狠之色闪过。都怪莫慈那个贱人,让她拿着玉牌去宫里求皇上兑现承诺,这个贱人死活不肯。
若不是因为她再三推托,他又怎么会犯险跟皇上开口!又怎么会被打成重伤变成废人!
越想心里越窝火,阮尚书气不过,咬牙切齿地命令:
“来人啊,去后院将夫人给我带过来。”
阮夫人因为前几日拒绝了阮尚书的要求,被阮尚书禁足于后院。
本就因为没有出月子身体虚弱,又被二姨娘趁机欺负克扣每日吃食,这些日子过得艰难不已。
丫鬟翠儿守在床前,看着阮夫人憔悴的模样,一阵心疼,“夫人,二姨娘这么欺负您,奴婢去告诉老爷去。”
阮夫人拦住翠儿,“别去,翠儿。柳欢能这么对我,若没有老爷允许,她又怎么敢。放心,在没有见到孩子之前,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翠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起身道:“奴婢煮了些清粥,这就去给您端。”
阮夫人抿唇一笑,道:“好,多喝点汤汤水水的就不容易回奶。过几日等见了女儿,她还能喝上一回我的奶水。”
话音刚落,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
翠儿急忙去查看。
刚到房门口,就见府中侍卫气势汹汹地进来,为首的人冷冷地道:“夫人,老爷有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阮夫人:“老爷有没有说什么事?今日我身子不舒服,你们回去告诉老爷,等我好点了过去。”
那侍卫冷着脸命令身后的人,“阮夫人身体不好,你们几个,把人抬去老爷院里。”
阮夫人就这么被强行送去了阮尚书寝室。
刚进屋,便看到阮尚书满脸的伤。
阮夫人愣了片刻,回神,上前一脸关切地问:“老爷,你怎么受伤了?”
阮尚书硬撑着疼痛的身体爬起来用尽全力甩了阮夫人一巴掌,
“贱人,老子如今这样都是你害的!你还有脸问老子怎么了。”话音落,忍不住重咳了几声,口中鲜血溢出。
阮夫人脸上瞬间起了五根手指印,嘴角一抹刺眼的鲜红。
她被打懵了,捂着脸转眼看向趴在床边咳嗽的丈夫,见他吐血,她急忙拿出帕子为他擦拭,眼泪夺眶而出,
“老爷,妾身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告诉妾身。你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阮尚书厉声呵斥:“老子让你去求皇上给老子调职,你再三拒绝,老子现在被皇上打成这样,以后甚至不能生育,你高兴了?”
阮夫人愣住,反应过来,对阮尚书道:“老爷,妾身不是不愿意帮你,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因为你生出来的那个怪胎,扫把星?”
阮夫人见阮尚书如此羞辱自己的女儿,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歇斯底里地喊,“她不是怪胎,不是!她是我们的女儿!是我十月怀胎拼命生下来的。”
阮尚书气得额头青筋暴起,他隐忍着满心怒火,缓了口气,对阮夫人道:
“我今日跟皇上提了你入宫看星儿的事情,皇上应允了。”
阮夫人听了阮尚书的话,也忘了哭了,她顿了片刻,她激动地问:“真的吗老爷?皇上真的答应让妾身入宫看星儿吗?”
阮尚书一脸嫌弃,沉默不语,算是应了她的话。
阮夫人喜极而泣,擦了擦眼泪,道:“谢谢老爷。”
阮尚书瞪了阮夫人一眼,不悦提醒她:“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你敢坏我好事,我定不会饶了你,还有那个扫把星!”说着,冷声道:“去收拾收拾,明日我安排你入宫。”
阮夫人捂着疼痛的脸,转身离开。
二姨娘柳欢闻讯赶来阮尚书寝室。
一进门哭得就像是死了爹娘似的,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床前,趴在阮尚书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
阮尚书身体本就疼痛,听到哭声心中更是烦躁不安,但平日里最疼二姨娘,便努力隐忍着没有发脾气。
他揉了揉二姨娘的头发,语气也温和了许多:
“好了,欢欢,不哭了,老夫就是受了点轻伤,没什么大碍。”说着,咳了一口血。
二姨娘见状,大惊,急忙起身,一脸焦急:“老爷,您口咳血了,还说是轻伤。妾这就去叫大夫。”
阮尚书拦住了她,“老夫没事,就是被莫慈那个贱人气的。你坐下陪老夫说说话。”
二姨娘努着嘴,抓住阮尚书的手为她擦眼泪,一边撒娇,一边委屈地道:
“妾方才听下人说老爷受了伤,心都要碎了。老爷您摸摸,看它跳得多快。”
二姨娘故意将阮尚书的手往自己高耸的山峰放。
阮尚书哪里还有感觉,心中失落又懊恼。怕被二姨娘发现自己不行,佯装镇定,一脸宠溺地道:“欢欢,你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利索,不要乱跑,老夫没事,你也别操心。”
说着,将自己的手抽回。
二姨娘:“那妾不是担心您的身体嘛,知道您没事,妾就放心了。”
阮尚书握着二姨娘的手叹了口气,“哎,府里这么多人,只有欢欢是真的心疼我。用不了多久,等我调职去户部,你就是咱们阮府的夫人!”
“那姐姐怎么办?”
“她?整日只会哭啼的扫把星,若不是她这次生的那个怪物还有点用,老夫恨不得现在就让她从阮府消失。”
二姨娘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点头应声:“嗯,妾都听老爷的。”
翌日一早,郁寒夜被阮星的哭声吵醒。
心口闷痛,郁寒夜缓缓坐起身,里衣凌乱,衣襟敞开,完美的线条一览无余。
他转眼瞥了一眼躺在婴儿床里哭闹的阮星,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赤着脚下了床,懒得走一步路,转瞬到了婴儿床前。
“够了,闭嘴。”
阮星委屈的小嘴巴紧抿,她也不想哭,可是肚子疼,又饿又尿又拉了......
郁寒夜动作熟练的一把抓住阮星的双脚,轻轻提起,只见小家伙身下满是污秽,郁寒夜胃里一阵翻滚,瞬间撒手。
阮星的腿上身上抹的到处都是,感觉到异样,嘴角白色奶渍溢出,顺着小脸蛋流到脖子。
郁寒夜怒喊一声:“安德盛!”
安公公疾步进来,见郁寒夜赤着脚一脸恼怒的在原地来回踱步,安公公急声道:
“哎呦,我的万岁爷哎,您怎么赤着脚在地上,这地上多凉的。”
说着,就去拿鞋。
郁寒夜犀利的凤眸扫了一眼安公公,厉声道:
“马上去叫人过来给她处理,马上!”
安公公转眼看向婴儿床的方向,郁寒夜想到阮星没有身下未穿裤子,低吼:
“再看,孤挖了你的眼睛!”
安公公一个激灵回过神,想到什么,他对郁寒夜道:
“皇上,阮夫人一大早就在宫外候着,要不要奴才将她带来?”
还在委屈的阮星眸光顿时亮了,娘亲来了?
郁寒夜咬着牙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