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夕月眼神警惕地上下打量着白牧俞,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人有问题,但她又不知从何说起这莫名的感觉?
一刻间,她的心脏就似被抓紧了一般,微微的发怵。
白牧俞见她如此,眉心也是轻轻地拧了一下。
他开口如沐春风,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夕月老师是不舒服吗?”
“若是夕月老师今天不方便的话,我们下次也可以,我随时都有时间的。”
卿夕月:“……”
呃……人都这样说话了,她还能拒绝吗?
不能。
这不,她话还未说出口,人就来帮他说话了。
“白老师言重了。现在这时候,时间多宝贵呀,围读的时间都是挤出的。”
冯之妍笑脸燕燕的出来打和转,一边和白牧俞说这话,一边用手肘撞站在她身后的卿夕月。
说话呀!
机会难得,现在卿总那边算是得罪了。
以后若是还想在这个圈子里面混下去,人情这方面是必不可少的。
白影帝多好的人脉。
多少拉点关系,再加上这部s级的剧本,以后的身家怎么也要比现在好过。
听了冯之妍的话,白牧俞扬眉看着她,视线交织瞬间,卿夕月也明白现在不是装糊涂的时候,随即嘴角扯出一个笑脸。
了解她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她此时的不耐烦,譬如现在的白牧俞。
在看懂她的眼神后,清亮的眸子一下暗沉了下去,幽暗而寂沉,冷漠的打断卿夕月还未出口的话,“夕月老师若是没休息好,也没关系。”
他掏出手机快速地点开联系软件,“我们可以先加一个联系方式,之后也方便一起商讨剧本,或者是其他的。”
心机。
他怕是一开始打的目的就是这个吧。
卿夕月眼睛眯了眯,唇角挂着的淡笑已然消失殆尽,唯剩下淡漠与凉薄。
“白老师到底是想找我对戏,还是意不在此……”
她一边说一边加上白牧俞的联系方式,故意拉长的尾音,以及消声的后语,怎么想都感觉是不怀好意的揣测。
白牧俞笑着跟她挑眉,眼角的笑意味深长,唇角的弧度只增不减。
“那夕月老师愿意给我这个面子吗?”
他这问题问得不是废话吗?卿夕月抬了抬自己握着手机的手心,嘴角溢出一抹浅笑,“白影帝记得同意,我还有其他事情。”
“我们过几天剧组见,即时还要请白影帝不舍吝教了。”
“夕月老师谦虚了。”
两人一番专业互吹之后,背身过去瞬间,卿夕月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冷缄了下去。
棕色的眼瞳墨色上染,晦暗不明的眸光着实将正准备和她说话的冯之妍给唬住了。
欲言又止地跟在卿夕月身侧,这幅画面落入身后站立不动的白牧俞眼中,阴郁顷刻席卷了温柔,只余下一片阴挚。
果然是她。
他没有认错人。
……
等回到车里,冯之妍一路上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才稍稍的松懈下来。
同时目光也时不时的落在她身上,在她几次侧眸,用打量犯人的目光看她的时候,卿夕月不耐地开口。
“有话就说,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怪奇怪的。”
冯之妍先是沉默了片刻。
几秒后,她才整理好语言,一脸惊色未收的样子,小声询问,“你还是之前那个恋爱……不对,你之前不是宣称白影帝是你男神吗?现在咱们是拼的真刀实枪,拿到这个角色都是你的实力。”
“怎么现在突然感觉你不是很高心呢?”
卿夕月心脏骤然抓紧了一下,很快她唇角轻轻勾起一点弧度,有些勉强地笑着,“现实面前我也想高高兴兴。”
她双手摊平,“你看看我现在。”象征性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口袋,“两手空空,口袋空空。以前我是卿家大小姐,现在……”
她冷哼一声。
自我嘲讽道:“不过是一个在外漂泊的打工人,再从前有资本,现在全靠自己,我不累死都是好的了,哪还有心情追星星。”
“你最好祈求后面进组吴导别挑我刺,不然我可能真的会……你懂的。”卿夕月给了冯之妍一个眼神。
从前的‘卿夕月’便是什么都不做,一天脑子里都是那些情情爱爱,且脾气也不好,实打实的毒莲花,只是恰好长了一张小白花的脸蛋罢了。
卿夕月是那种一眼很明艳,再看也很惊艳的那种,无论是淡颜,亦或是浓颜,站在人群中,她无一例外都会是那个瞩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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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相思月》本来是计划四月才开始进组的,但不知道怎么了,投资方那边突然要求提前上映。
因此,一月中下旬她们就要匆匆的进组,并且是采用边拍摄边播放的放映方式。
官博官宣时,围脖下面一片热闹。
{清清亦是卿卿:爱了,爱了,建议以后所有的剧组都这样操作起来。}
{他天下无双棒棒:啊啊啊又可以看哥哥新剧了(留下泪水)(激动不易)(尖叫)}
{夏天你依旧闪耀:导演是来真的吗?虽然之前卿夕月传出来的演技还可以,但你们也别忘了,她之前是什么样的人(恶心)}
{加油吧少年相信自己:赞了赞了,但我要说三个点,一别被资本左右,尤其是某人;二白月光的角色我希望导演能给我们带来一个很好的观感(ps、别太辣眼睛,不然真下不下去);三希望你听劝,别搞那些稀奇古怪的。}
……
几天后。
因为开机前原定的女主角那边出了一点状况,导致现在开机不能来,且还有可能因档期的原因,不能再参演。
剧本的拍摄一般不会按照时间的先后,很多时候都是照场景的需要拍摄的。
进而,今天的开机第一场戏是闵昔婼被男主颜墨绝处决的时间段。
闵昔婼知道在国家大义面前,她一拂柳怎能左右君王的心,所以从一开始她便是抱着赴死的心态来的齐国。
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会动心,身为杀手,在对人动心的那一刻她便已经失败了。
闵昔婼一身雪白纱裙被颜墨绝从后紧紧搂在怀里,黑白的极致交映,使得殿内的气氛愈发的紧张渲染起来。
闵昔婼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肌肤雪白如似上好的羊脂膏玉,娇嫩的绯唇泛着潋滟的光泽。
面对身后紧紧拥着自己的那人,她别无他言。
因为不管她如何解释都无法忽视掉她是敌国细作的事实,与其做无谓的解释,不如就此结束,至少他们也曾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不是。
“陛下辰时不是派人来传,今晚在御书房休息一晚,不来臣妾这里了吗?”
她娇小的柔荑轻轻抚上颜墨绝置在她腰上的手,动作温柔的安抚,节律性的轻拍着,“现在这样,明儿早朝那些个大臣们估摸又要说臣妾狐媚君主了。”
“欲加之罪,臣妾可不干。”说着她就轻哼地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而后又似感到了什么,出口的声音都带着些微颤,“陛下晨起的时候才答应了臣妾。”
“所以……”
闵昔婼摩裟着眼睛,一时浸满深情的桃花眼中,水雾环绕,潋滟生光,叫人会忍不住想把她欺负哭掉。
颜墨绝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一双黑眸已然染上颜色,与黑夜中逮捕的野兽一般看着自己的猎物。
顿时,闵昔婼的话全被他吃人的眼神给堵在喉间了。
“我说过的,在我面前你便是你,不用自称臣妾。”颜墨绝的手掌缓缓抚上她的脸颊,掌心炙热的温度,烫得她想往后缩,可细若杨柳的腰肢被他的手给紧紧扣住了,一点也没办法动弹。
本能地察觉到危险,卿夕月眼底倏然涌现出惊愕。
没错,这不是演的。
她能感觉出白牧俞眼里的东西不是在开玩笑,或者说现在他可能不是之前的那个白牧俞了。
这种感觉有点熟悉。
恍若是久违的故人会面一样,但又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