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老旧的楼道里传来一声房门被推开时的尖锐声,原本昏暗的声控灯不知怎地忽然就灭了,瞬间漆黑一片。
乔灿灿摸出手机,打开了前置手电筒。
脚步刚迈进去,一股浓厚刺鼻的腐烂味就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犯了恶心。
十月的阳城,天气还很炎热,短短一周时间房间里就已经有了很难闻的尸臭味。
乔灿灿皱了下眉,发现房间里没有电源后只能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手电筒,按照以往惯例在门口点燃特制盘香,朝着屋内虔诚一拜,以此告慰亡者。
突然楼道里的灯闪了闪,不知是从哪里吹过来的一阵阴风,让她整个人缩了缩脖子。
她朝着四周看了看,灯光所过之处连一个鬼影都没有。
这些日子她总有这样的错觉。
每次帮人整理遗物的时候,都感觉自己的身边还有一个人,看不见摸不着却能明确感知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周围涌动。
她是无神论者,自然不信鬼神。
长长的深吸一口气后,乔灿灿就抛开了自己的胡思乱想,正准备动手整理房间遗物手机就响了。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表情有点无奈。
刚接通就听见电话那头的闺蜜沈筠在试探性地问:“灿灿,这次现场没有什么噩梦级画面吧?”
“没有。”
“你确定?”沈筠声音怀疑:“上次你接的那单雇主也说没什么,结果我们进去才发现他们连尸体都没让人处理,还要我们帮着送殡仪馆。还有上上次,那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大型案发现场,害得我一个月都不敢自己睡,生怕衣柜里钻出来个变态狂把我给嘎了。灿灿,要不你还是和我一起经营书店吧。”
又来!?
对于闺蜜的苦口婆媳乔灿灿心里是感激的,但她也有自己的原因:“你要是有事来不及也没关系,我已经到现场了应该用不了一个小时就能收拾完。”
沈筠心里过意不去:“我是那种半路抛下队友不管不顾的人?就算我要换工作也要等你找到新的伙伴后再撒手。我现在已经出发了,最多二十分钟就到,一会见。”
切断电话乔灿灿就简单扫了一圈房间。
阳城虽然是一线大城市,但这种郊区的城中村房子修建的却十分密集,多数的房间几乎都是常年密不透风更照不进阳光的,白天开灯的光线还不如晚上点一支蜡烛来的亮,加上这间房位置偏僻又没有窗,房间里甚至连电路都没有,简直活生生一密室。
她从雇主那里得知原先住在这里的是一位高龄的孤寡老人,因为脾气火爆不好相处所以从子女家搬了出来一个人住。
结果不到半个月老人就走了。
喝药自杀的。
被邻居发现时尸体都已经腐烂了,大家都觉得晦气于是纷纷搬离了这层楼,就连房东和老人的子女也觉得不吉利,这才找了她来帮忙收拾整理遗物。
乔灿灿以为房间应该会很乱,毕竟不少老人喜欢搜集纸壳塑料瓶,然后把家里各个角落塞得满满当当。
但意外的是,老人房间的卫生十分干净,书也摆放得整整齐齐。
只有**的被子被掀得有点乱,估计是殡仪馆的人带走尸体时走的匆忙,没有物归原位。
这对已经干了三年遗物整理师的乔灿灿来说,显然是个很轻松的活。
她把手电筒挂在墙上的钉子上,借着光就开始整理房间里的东西,刚转过身就觉得身后闪过一个黑影。
“谁?”
她被吓了一跳,整个人瞬间靠墙而立。
安静的门口出奇诡异。
只有门前的那盘香升袅袅薄烟,燃烧得飞快。
这一次,乔灿灿很确定房间里进了人!
因为她能感觉到另外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气息。
尽管很微弱。
手电筒的光能找到的地方不多,她缓缓转过身凭借着自己的感觉看向身后那个只有几平方的阴暗小厨房,默默咽了眼口水再次警惕性地朝角落里喊:“我知道你就在那里。我数到三,如果你再不出来我就报警了。”
回应她的依旧只有寂静无声。
吱呀。
房门又莫名动了动,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吓得乔灿灿连大气都不敢喘。
难不成是变态?
她壮着胆子想分散对方注意力,一边数“一,二……”一边伸手速度地从取下手电筒。
准确无误地朝着角落里照过去。
一张男人的脸从灯光中忽然一闪而逝。
“啊!”
乔灿灿被吓了一跳,刚想抄起身后的扫把揍过去就觉得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奇怪的是她手中的手电筒却并未摔落到地面,而是漂浮在空中片刻后被一只手缓缓接过。
灯光下,一道身影缓缓而立。
男人站在乔灿灿的身边,打量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湛蓝的瞳孔中带着几分惊奇:“你是谁?”
竟能察觉到我的气息甚至能看见我的存在。
蓝星河抬眼看向门外,又扫了眼腕间手表,六点……天快亮了。
要来不及了。
他关闭手电筒灯光,掌心挥洒间只见刚刚还阴暗的房间内瞬间亮起点点微光,一闪一闪间透着金色光芒,仿佛漫天星辰般令人震撼。
“星灭星散,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点点星光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般,开始在房间里萦绕告别。
模糊间乔灿灿又察觉到了那个陌生的气息。
只是这一次气息离自己更近。
慌忙中她突然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陌生巨大的脸,大到她的整个瞳孔里都只能看见他坚挺的鼻梁,而看不清其他五官。
果然是变态狂!
说时迟那时快,她拿着自己的手机就毫不客气地砸了过去。
蓝星河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醒了。
想躲时已经来不及。
手机当场砸到了他的脑门,迸溅出一滴金色的血液。
“不好。”
他伸手就去抓,却被乔灿灿误会他想实施侵犯,又狠狠一脚朝着蓝星河的裆部就踹过去。
这一次他有所防备,身形一闪就巧妙躲开。
但那滴鲜血却直接落到了乔灿灿的眉心处。
顷刻,没了影。
“什么东西?”
乔灿灿只觉得额头传来一股灼痛感,伸手去摸时却什么都没有。
她顾不得那么多,踉跄着爬起来从包里掏出防狼电棒就对准了几步开外的人:“死变态,你想对我做什么?”
下一秒满屋的星光就震惊得她说不出话来。
还是个懂浪漫的死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