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她!”
薛海辉咆哮道。
“既然你这样讨厌她,我带她走就好!”
林芊花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气起来了。
“不许走!不许她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又是那张让人生厌的脸!”
“为什么总是这样?”
“为什么这张脸要一次次将你和我的关系破坏?”
薛海辉越说越激动,压抑了很久的话,平日里不敢说也没有人可以诉说的那些话,一次性地喷薄了出来,不管有没有道理,甚至不管那些语句有没有逻辑。
“薛海辉,你讲点道理好吧!”
“当初说不介意的人是你!”
“既然你那么讨厌徐一帆,那就做的比他更好,比他更强啊!”
林芊花知道薛海辉的心结不在于这个孩子,而是那张酷似徐一帆的脸。如果,这孩子长得像她,薛海辉就能真的接受么?
在意的根源是什么?自尊?
她感觉自己像被欺骗了一般。明明是这个男人把自己和这个孩子拖进这桩婚姻里来的,现在反过来嫌弃她,嫉恨她。既然如此,何必当初呢?
果然还是一个人带着孩子比较容易过活。
刚才还在憧憬的美好画面在这样的局势下支离破碎。林芊花觉得,她和薛海辉不会幸福,这样走下去的未来,她看见的只有苦闷和黑暗。
好无奈,还有好疲惫。
薛海辉,既然你忍受不了,那么,我们分开好了。你不应该笼罩在我和这个孩子的阴霾之下,你应该有更为光明的未来。
“海辉,这样痛苦的话,我们,就结束吧!”林芊花将脸转向窗外。
“什么?”
“你说结束?”
薛海辉的血沸腾了,他有点失控地咆哮道:
“我为你们娘俩个付出了那么多,换来的就是这一句结束?”
他在想这个女人的心到底有没有属于过他,或者她一直想着的便是跟他结束?
“是。”林芊花盯着他的眼睛说,“我们这样的氛围,不适合怀月成长的!”
又是怀月!
让林芊花在三月之约期间去国外的原因是怀月,让他新婚蜜月搂着娇妻不能碰的也是怀月,让他的情绪一次一次失控的也是怀月,让他恨透自己无能无力的也是怀月……
让她消失就好了!
既然她那么讨厌!
消失好了!
不知道他脑袋里哪根筋出了点故障,他竟然将这些迁怒的情绪全部集中在了小怀月身上,然后瞪着血红的双眼,往卧室里的婴儿床扑去。
不好!
这是林芊花的第一反应。
然后她果断地挡在了他身前。
“薛海辉,你疯了!”
“你敢动她?”
“你是个恶魔!”
“啪!”伴随着林芊花的那一句怒吼“你是个恶魔”,她的脸上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啊!”这一句惊呼她只在心里感叹了一下,没有呼出来。
从小到大,没有人这样打过她,更没有人这样打过她的脸。
难以置信?
不,与其说是难以置信,不如说是被惊呆了,吓傻了!
当然,
同样被惊呆了的人还有对面的薛海辉。
刚才?发生了什么?
刚才那声“啪”好像是耳光的声音。
是林芊花打了他吗?还是他打了林芊花?
林芊花甚至来不及用手捂住脸,只是任由那股火辣辣的灼痛蔓延。她木立在他面前,不知道这个男人下一步要做什么,就算她觉得恐惧,她更有责任保护好身后的孩子。身后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不可以让这个男人靠近卧室。
不可以让这个男人靠近婴儿床。
不可以让这个男人靠近怀月。
林芊花的脑袋里只剩下这样的思维,所以表情毅然决然得可怕。
薛海辉看着自己刚才还兀自扬起的那只手,他竟然打了林芊花,打了他最爱的这个女人,他竟然真的动了手……
“扑通”一声,薛海辉跪倒在林芊花面前。
“芊花,对不起,对不起!”
“我今天喝多了!”
“芊花,你原谅我吧!对不起!”
“芊花,你打我吧!”他一边跪着恳求,一边将林芊花的手拉过来往自己的脸上抽。
“芊花,我混账!”
“求你原谅我!”
“我以后再也不喝那么多的酒了!”
变化太快,正如刚才那一巴掌一样所料不及。
林芊花慢慢地蹲下来,让他的头搁在她的膝盖上。
“对不起!”
他还在碎碎念一般地忏悔。
她抱住他的头,眼泪滚滚地落下来。
“海辉,起来吧,我们睡觉去了!”她轻轻地说。
对这个不断忏悔,跪在地上脆弱得不堪一击的男人,她不知道是该憎恨还是该怜惜。
或者,这两种情感都有吧。
“芊花,你原谅我了没?”
他抬起头,满脸竟然都是泪。
她从未看见这个男人流泪,一直以来他都是隐忍、承担着的。
可能是最近的工作压力太大了,经常加班的缘故吗?
还有今天的酒也喝得太多了,所以会情绪失控吧?
林芊花这样安慰自己,也这样谅解这位失态的男人。她以为这是失态,没有往失控这方面去想。她觉得男人只是在嫉恨徐一帆,只要她成为了他的女人,他就不会这样嫉恨徐一帆,就不会这样讨厌小怀月了。
“嗯,我没事。”
“你原谅我了?”
“海辉,你不要想太多,我……没有生气。”
“疼吗?”薛海辉轻轻抚上林芊花的脸。
“不疼了。”
明明还很灼热,明明都已经肿起来了。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只是为了平息他的愧疚吧?
薛海辉的心一阵疼,他握紧了拳头,他憎恨这样不能自控般的自己。
他爱林芊花,疼惜她,恨不得剁了自己的那只手一般。
“芊花,你不要想太多。”
“我以后会对你们母女两个更好的!”
“我……爱你!”
薛海辉一遍又一遍地表白自己的心意,仿佛说的次数少了,林芊花就会忘记一般。抑或者,说那么多遍,是因为他的不确定,说少了,其实是唯恐自己会忘记?
折腾了半
宿,总算是躺回**了。
薛海辉大概是累了,很快便沉沉睡去。
林芊花躺在**看着窗外的月光,无论怎么也睡不着了。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俞圆满俞觉得孤单。
第二天一早薛海辉早早的上班去了,临走时亲吻了一下林芊花的额头,又转过身亲吻了一下睡熟中的小怀月。
看着薛海辉离去的背影,林芊花觉得这样和谐的氛围多温暖啊。
如果自己一个人带着小怀月,将来小怀月问起自己的爸爸,她该如何作答呢?
不知道是不是夜晚睡得不太好或者中途遭遇了什么惊吓的缘故,林芊花发现小怀月的脸红红的,伸手一试,感觉有点烫。
“不好,难倒发热了?”林芊花赶紧将抽屉里的电子体温表拿过来。
一测,三十八度。
林芊花慌了,赶紧弄醒小怀月。
大概是觉得孩子这样闭着眼睛睡,她不安心。所以,用了各种办法弄醒她。
小怀月本来因为发热头晕忽忽的,只想着睡觉,结果被自家这个慌慌张张的妈妈强迫着醒来,小脸儿一皱,裂开嘴就开始嚎啕大哭,眼泪像豆子一般滚落下来,张开的嘴能看见八颗可爱的小牙,上面四颗,下面四颗。
林芊花听怀月哭得清脆而响亮,似乎心里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大概是她曾经在网上看见两岁以内的小孩可能会莫名其妙失去呼吸的惊悚报道吧,所以如果小怀月闭着眼发热她就感觉好害怕。
没办法,薛海辉已经上班去了,而且这样的事情也不好将他电话召回来。说起来昨晚他还讨厌这孩子呢,无论是喝酒喝高了的话,还是他本来就这样想过,总之孩子生病了这件事林芊花想自己一个人解决。
于是,稍微整理了一下,带上现金和银行卡,抱着孩子就出门了。
-
因为徐夫人来到画伊这边的缘故。
说起来是想念儿子了。
实际上大家都心知肚明,她是来刺探孕情的。这徐夫人哪里是想念儿子了?分明是想念孙子了。话说她还专门从各个名医那弄了一大堆补身体的药材和药方,甚至还有生儿子的偏方。把徐一帆囧得呢,一阵又一阵无语。
大概是换了一座城市,徐夫人有些不太适应的缘故,结果没两天就感冒了。
本来徐一帆计划带老妈去逛逛风景名胜地的,结果因为徐夫人身体不适,有些发热,就开车拐到了路边的一家医院。
徐一帆本来是想挂贵宾号的,那样的门诊几乎不用怎么排队,奈何徐夫人骂他败家,想着这个时候排队的人不多,徐一帆也就懒得跟老妈唠叨,一边玩着手机一边等着叫号。
一个女人风风火火地从徐一帆身边擦过。
他抬起头,皱了下眉头。但马上就被这个熟悉的身影将视线锁住了。
林芊花?
她怎么会来医院?
她怎么了?
生病了?
徐一帆赶紧追了上去。
林芊花好不容易排队挂上了号,这医院里儿科的病人还不是一般的多,可见小孩子的身体还是比较脆弱的。就在她转身准备去儿科那边等着叫号时,她看见了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那是一张曾经让她魂牵梦绕,爱过恨过的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