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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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佑二年冬,历时三个月的周铭案以周铭被释,官复原职告结。
周铭出狱后,虽未亲自去齐府言谢,但离京时所做的七言律诗也是实实在在的把齐远山夸赞了一番。
自古有人唱红脸,就要有人唱白脸。齐远山是国家栋梁,皖紫霄就是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一个是天上的皎月,一个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多踩两脚都是糟蹋鞋子。
看着被打发走的侍女,薛青木疑惑的问:“年年王爷都让公子相随,但为何公子总找借口不去?”
“人家齐公子过生辰,我去做什么”,皖紫霄靠在庭兰雅筑门前的柱子上,一脸嫌弃:“就是扫帚星一个!别说旁人,连我都厌恶现在的自己。”
“公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薛青木瞪起眼睛,一本正经:“我就觉得公子是好人!有些事是不得已的,你也不喜欢,不是?就比如说那个周大人,若是公子真想要他的命,三个月都够周铭去地府报道好几次了!”
尖牙利齿惯了的皖大人竟没有接话,沉默地盯着院子里的一树桃花好久,才低下头:“到底是齐远山救了他!”
许是想到韩景此时定是忙着选礼物没空搭理他,皖紫霄显得随性很多,找了块看着还算干净的石阶兀自坐下,冲着薛青木招招手:“你也来这里坐着!我有话问你!”
薛青木有些拘谨,端端正正地皖紫霄身边,抿着唇一言不发。
看着他这幅愣样子,皖紫霄狡猾一笑:“青木,我看你最近总是发呆……莫不是看上了谁家小姐?”
就像受惊的兔子,薛青木一下子侧过身,冲着皖紫霄慌张地摆手:“公子,你莫要胡说!”
皖紫霄紧盯着老实木讷的男人红透了脸,轻笑道:“是吗?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对着一块帕子傻笑半天,连我站在身后都没察觉!”
薛青木坐直身子,不去看“坏心眼”的人在旁边笑得如何得意,赌气地嘟哝:“才说你人好,你……你就笑话我!”
“脸红什么!”皖紫霄轻踢了下薛青木的脚踝,心情大好:“一把岁数也该成家立业了不是?说说看上了谁家小姐,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你去提亲!下官名声虽坏了些,但他们仍要忌惮三分。”
这次薛青木没有反驳,而是低头搓着手上的薄茧,不安道:“公子,你……你别说笑了!她……哪会看上我啊!”
皖紫霄浅笑地拍拍薛青木的肩膀:“这可不一定!你人心地纯良又忠厚可靠,喜欢谁便是谁的福分。”
被鲜少夸人的皖大人给予好评,薛木头却只是摇摇头,叹气道:“我……不过是个侍卫,又怎么敢高攀。”
皖紫霄脸上没有丝毫调笑,一言一句都说得分外认真:“青木,你虽只是晋王安排给我的侍卫,但我却一直视你为亲兄弟。出身高低又不是你可以选的,何苦拿这些改变不了的为难自己?”
“兄弟?!”就算真是块木头,听到这话也是一惊:“公子,我……”
抛开那副尖刻模样,皖紫霄其实很好相处,会温和地笑,会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也会如现在这般,说一些薛青木听不明白的话:“这个晋王府冷冰冰的叫人心寒,行走其间的尽是阴暗与丑陋,我身边也就只有你是有温度的。青木,你现在这样很好,有情有义像个人一样地活着。”
见“薛木头”默不作声,皖紫霄停顿了半晌,眼睛一转笑道:“这话说得无趣的紧,还不如说说你看上的是什么样的姑娘?”
倔脾气的侍卫直觉得臊得慌,噌地站起身,顺着石阶往下跑,嘴里还大声嚷嚷:“公子,你又捉弄我!我不告诉你!反正是好人家的姑娘!”
说来说去的贺词总是那么几句,觥筹交错间韩景开始出神。小山的生日贺宴,紫霄总会找出接口推拒,当然这次也不例外。如果不是下午的那一幕,那现在他应该正与小山谈笑,而不是坐在这独自烦躁。那么轻松的谈笑算怎么回事,韩景万般不愿地回想起石阶上并肩而坐的两个人。
对于皖紫霄,韩景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他,聪明、冷静、刻薄、执着,就连那份曾经小心翼翼藏起的心思都被自己完全发现,甚至毫不怜惜地加以利用。可这些能说明什么?
皖紫霄从不会放下戒备地与他说笑,从不谈自己的喜好与将来,永远谨慎地观察着他,随时准备立起浑身的刺保护自己。韩景又喝了一杯酒,他无法克制地想知道皖紫霄对那块木头说了什么。韩景再次确认了一点,他真的很不喜欢薛青木,甚至达到了厌恶的程度。要不是当初想利用他笼络皖紫霄,韩景早就叫他滚出晋王府了。
酒后的燥热逼得韩景离开座位,移步花园准备吹吹凉风。月光下月白色的身影显得格外不真实,韩景心情转好,笑着上前一步:“寿星君,不在前厅倒是在这偷闲。”
齐远山看向来人,点头微笑:“王爷不是也在此赏月吗?”
真是谪仙般的人,韩景心中暗暗比较,皖紫霄不过是一个有几分聪慧的歹毒小人,只有小山这般皎洁如月的人才配的上自己,他皖紫霄何德何能值得自己牵挂。
然而具体聊了什么,甚至怎么离开齐府的,韩景都已不太记得了,最后的意识停留在被齐远山狠狠推开的一瞬间。那鄙夷的目光让韩景寒到骨髓,他忽然很想皖紫霄,想他的怀抱,想他的承诺,他说:“邵阳,我的晋王爷,紫霄会永远陪着您的,永远不离不弃。”
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皖紫霄恼火地睁开眼,盯着那双令自己无限痴迷的眼睛道:“王爷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韩景背光坐在床边,阴暗模糊了他的表情,皖紫霄翻过身,闭眼道:“要是没什么事,王爷就请回吧!”
韩景闻言倾身压下,收紧双手拥住略显单薄的身体,喃喃道:“紫霄,还好有你在。”
皖紫霄坐起身,冷笑着用力推开身上的醉鬼:“我在,我自然在。我还等着您给我封侯呢!”
身体一晃,韩景脸色大变,向前压过身,紧紧扯住皖紫霄的手腕,咬牙道:“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喜欢推开本王!”
心里明了他嘴里的一个两个是谁,皖紫霄挣动着快要被捏碎的手腕,心里阵阵刺痛,却摆出一副刻薄嘴脸:“原来是在齐大人那里吃了闭门羹!谁得罪你你就找谁去,少来我跟前发疯!”
韩景闻言反倒恢复了几分清明,松开手,惨淡地笑道:“紫霄,你不应该推开我。我们说好的不离不弃。”
皖紫霄浑身一冷,积蓄的情绪喷薄而出:“王爷,做戏的话又怎么能当真!你我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所谓山盟海誓都不过骗傻瓜的谎言!现在大家目的明确,活的一身轻松不是最好不过?你以为我到如今还会相信什么‘满花湖边神仙居’吗?真是假的恶心……”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提前结束了皖紫霄的话,韩景凶狠地瞪着皖紫霄,双手不自觉地发抖。明明是自己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在做戏,但现在这种被人在心口狠狠踩了一脚的感觉又算什么?
韩景板正皖紫霄的脸,白皙的面孔上印着红色的痕迹,竟是出奇的诱*惑!他眼睛里的愤恨勾得醉酒人浑身燥热,是欲*望,还有……报复!欲*火被完全燃起就不会轻易熄灭,韩景肆意地蹂*躏着单薄的双唇, 双手不安分地四处游走。
剧烈的反抗在野兽一般的男人身下没有丝毫作用,皖紫霄全力压住喉头的声音,用最后一点力量勉强支撑着可怜的最严。
在被粗暴的器物进入的瞬间,皖紫霄几乎咬烂了下唇,他那摇摇欲坠的天空终于塌了下来,耳边韩景的低喃再也听不进去。
“没有阴谋算计,没有勾心斗角……”
“紫霄,我也想和你那么轻松的聊聊天……”
“什么都可以,你喜欢的,不喜欢的……”
“哪怕是天气、糕点也好……”
“我只有你了,你不需要防着我,不要把我当外人……”
“我不能容忍你把我当外人!”
“紫霄,我们才是一条命……你怎么能待他………比待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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