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那些人都在外面跪着,说要见您。”
阿紫站在一侧,接着又道,“皇帝也要见您。”
皇帝同样很急,生怕司遥对他下手。
“不见,说我在闭关。”
阿紫知道,大祭司一直秉承一个原则,预测未来给百姓避难,但不会阻止真要寻死的,皇位之争,她向来只给结果,绝不插手。
因为大祭司不见任何人,朝臣连着两日跪在府门前,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第三日就再也没人来。
司遥兴起,旁若无人落于屋顶,下方那少年正在练刀,照猫画虎的样子,远没有他绘画和写字熟练。
“阿紫的刀法不适合你。”
看他练完整套刀法,位于上面的司遥才开口。
阿紫擅用刀,且是双刀,看得出来她已经在尽力将复杂简化,只教他单刀。
声音自上方而出,噌的一声,一柄剑直插在少年脚边,地上散落一块残布,正是小七的衣摆。
小七站定还未来得及有动作,直觉自己的四肢被人控制,手中握剑,被人带着快速舞动。
“注意力集中。”
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一剑完毕,还不待少年回神,司遥已经坐在他的位置上喝茶。
接连多日,长此以往,司遥躲清闲,这个少年话又少,她总会来教他几招,但只有第一次是手把手教,后面她只是言语提点。
而这里从最开始的茶水,变成各种荤食,腿类最多。
“小孩儿,你还算有良心。”
司遥一边吃,一边点评不远处的人,他已经不像最开始那样孱弱,较之前硬朗许多。
只是小七的话依旧很少,也正合司遥之意,若是这人话多些,她应当是不会再来。
不知道少年是察觉到这个,还是怎样,每次都用行动来代替语言。
指点几句后,少年的剑变得更加流畅,待一剑结束,身后却一直没有传来说话声,少年垂首,猜到她定是已经走了。
以往便是这样,她来无影去无踪,来时不打招呼,离去也从来不说,他已经习惯了。
只是收剑转身,在看到眼前的场景后只觉得诧异,原本以为已经离开的人此时正半靠在椅子上,双目紧闭,看上去像是已经睡着了。
少年收剑的动作变小,很快走进房中,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件大氅,盖上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对,大祭司似是不怕冷……
伸手想把那件大氅拿走,只是手刚伸出去,就听下面人的声音传来,“没白养你。”
竟然还记得给她添衣服,这一刻司遥才感受到养这小东西的作用。
大祭司两年未出府,外面已经乱作一团,皇帝听信谗言,意图攻打邻国将其变为附属国,前车之鉴,这两年他都不近女色,宫中只剩公主,皇子已经尽数消失。
有心之人为了模仿大祭司,以能掐会算之名被皇帝重用,大战之计就是他给皇帝献策。
战争一旦开启,浮尸百里不可收。
阿紫一边说外面的情况,一边在心中唾弃这个皇帝,好好的享乐不成,还要发动战争,真是百姓之害。
“进宫。”
司遥已经站起身就走,再次来到皇宫才发现里面贴了无数黄符,八卦阵等各种物件,与先前相比简直大变样。
司遥带着阿紫抵达皇帝宫殿时,皇帝正坐在两人之上,四肢贴着黄符,看上去有些诡异。
“大胆……”
听闻门被人打开,那道士转身就要骂,在看到来人才堪堪止住。
司遥看阿紫一眼,很快阿紫上前一手拎一个直接将那两个道士拎出去,“既然你们爱打仗,那你们就去打头阵吧。”
很快她的身影就消失不见。
大祭司出府入宫众人皆知,很快就又有一个消息从宫中传出来,皇帝突然疾病,无心朝事,三公主暂代朝政,不日登基。
众人哗然,他们从来没想过一个女子当皇帝,历年以来,每一任皇帝都是男人,这几乎是不成文的规定。
还没彻底引起讨论,又一消息传出去,三公主乃是大祭司钦点。
仔细想来倒也是,各位皇子被皇帝以各种理由斩杀或者流放途中染疾病而死,如今宫中只剩几位公主。
皇帝缠绵病榻,看上去像是六十岁的老人,声音颤颤巍巍,眼珠子几乎要暴起,用力看着司遥,“大祭司,当年是你选我当皇帝的。”
“那是矮子里拔大个。”
皇帝气得几乎要吐血,“公主怎么能为帝,大祭司,你有私心!”
“当年宫中若有公主,龙椅你是半点都做不得。”
司遥离开皇宫,很快就传来先皇驾崩的消息,并不是司遥下的手,他常年服食丹药,早已经毒入肺腑,加之司遥的话,气急攻心。
时也,命也。
司遥不过是帮他完成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事。
阿紫不明白,几次犹豫,最后还是决定问出声,“祭司为什么不让小七上位?”
虽然小七算不上大祭司细心教养,但由于祭司先前所说,小七接受了最好的教育,而事实证明小七也确实有能力,这一切结束在小七登基难道不是最好的吗?
司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阿紫也知道自己多嘴了,很快便退下。
看着来人,司遥倒是有些意外,小孩儿在这里养了四年,主动来此的次数屈指可数,她挑眉,“听闻外面的风声了?”
新帝即将登基,外面沸沸扬扬,祭司府也有人在讨论,小七听到倒也正常。
少年点头。
“你想问我为何不选你?”
少年摇头。
走上前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她面前,也是这时,司遥才发现他手中还拿着东西。
油纸包裹,看不清里面的东西,但香气四溢不用打开纸包都能闻得到。
司遥更加奇怪,争名夺利乃是人之常情,贪心亦是,他只是来给自己送吃的?她不动,眼中带了些笑意,“还是说里面下了毒,以报你父皇之死?”
里面自是无毒,她知未来,虽然无法看破自己的劫,但也能感知到一些。
少年和她相处不少,依然了解她说话的风格,沉默半晌终于开口,“他已死,还希望大祭司给我起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