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大祭司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养个小孩啊?”
“听说好像是她大祭司给自己算了个卦,命中有一劫,需要养个小孩儿。”
“那为什么一定要是女孩儿啊?”
“不知道,可能也是算来的吧。”
二人匆匆路过,在夜色中逐渐消失不见,大祭司养孩子,这个事情放在所有人耳中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虽然没有办法靠近内殿,但大祭司的性子他们还是有所耳闻,剑走偏锋的性子应该是不适合养孩子的。
更何况听闻大祭司的殿中,除了她自己,就没有什么活物,唯一一只被皇帝送来的宠物,乌龟也被她养死了。
这样一个一碰就折的小孩儿,只怕更是活不长,加上那个被送来的小孩儿逃跑,必然是因为大祭司手段残忍,那小孩儿害怕,这才逃跑。
只是可怜了现在被带回来的那个小孩儿。
二人心照不宣不再很快转移话题,不再提及任何有关大祭司的事。
君权天授,这个朝代更是奉行神明,那么通古今知未来的大祭司就成了当今皇帝最信任的人。
为了拉近和大祭司的距离,他直接在皇宫中特地为大祭司建了处宫殿,奢华自是不必多说,一切用度几乎直逼皇帝。
只是大祭司好像根本不喜欢皇宫,那座宫殿自从建成,她就没有在里面过过夜,无论议事多晚都会离开。
皇帝的喜好几乎代表了当朝百姓的喜好,加之自从大祭司出现,椋国就风调雨顺,更是加深了众人对大祭司的推崇。
看着眼前的小东西,司遥坐得没个正形,眼神向下,俯视着下方脏兮兮的小孩儿,好像有些嫌弃,抬手招来人,“阿紫去给她洗洗。”
听到这话,一个紫衣女人从门口进来,视线在看到小女孩的脸上时,神情一顿,旋即看向坐在上的人,表情看上去有些奇怪,“大祭司,你又把她抓回来了?”
说完才想起来,司遥根本没见过偷跑的那个小孩的长相,那这……
来不及细想,原本还坐在地上的小人已经站起身,声音有些沙哑无力,“我自己来。”
这种小事司遥从来不放在心上,不给这里添麻烦最好,挥手直接让他们两个人下去。
“大人,你打算怎么养着那个小孩儿?”
阿紫站在一旁,她与司遥算是比较亲近的,因此敢问出这句话,外人只当司遥是个神秘又危险的角色,因此不敢与她对视,甚至在民间传闻,大祭司的眼睛有魔力,多看一眼就是触犯天威。
久而久之,司遥就成了众人只能敬仰,却不能亲近的人。
“活着就行,别的小孩儿有的,也给她一份。”
司遥话说得一点都不敷衍,但是配合上她正在喝酒的行为,阿紫觉得这个决定应该就是她随口一说。
说罢,司遥又补了一句,“和那些皇子一样。”
那小孩儿和那些皇子一样?
但是不是有点不太合规矩?
虽然说这个小孩儿是她从皇宫中选来的,据说是个母妃犯了错,她就被一并牵连,这才独自一人在冷宫,当初她也只是看中了这小孩儿的样貌。
大祭司有个癖好,喜欢对称的东西,就连之前养的那只乌龟的花纹都是对称的,所以就算大祭司没对样貌提要求,但她觉得好看的一定会符合大祭司的审美。
果不其然,就连让她自己抓,都又将这个小孩儿抓了回来。
一个冷宫的公主,在皇宫吃不饱穿不暖,在这里竟然可以享有和皇子一样的待遇,这……不会喂一匹狼出来吧?
怕司遥不知道那小孩儿的身份,她主动开**代,“这个小孩儿是从宫里带出来的,应该是个公主。”
她的意思并不是让司遥小心翼翼对待那小孩儿,而是觉得有些事要提前托出。
“小公主啊,那用皇子的待遇刚刚好。”
就这样,司遥两句话就将椋国的格局改变了。
司遥算不上忙,小事不用她出面,大事又不常发生,除了皇帝有事没事总会问她自己能活多大,倒是没有什么烦心事。
但她依旧把养在小院子里的人忘得一干二净,如果不是阿紫过来汇报那个小孩儿的情况,她就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是有孩子要养的人。
阿紫坐在下面,手中拿着几卷画,“祭司,这是那个小孩儿的功课。”
那小孩儿来得有一段时间了,有关那个小孩儿的功课,她从来没有向司遥汇报过,这次本来也没打算给司遥说,可是……
司遥伸手拿过那个画卷,随意一伸,上面的画尽数被她收入眼底,侧坐着的身子坐正,有些讶异,“这是她画的?”
这种水平,很难说是一个小孩儿画的,司遥对画作算不上十分精通,但也有粗略的了解。
阿紫点头,“是啊,不光如此,她的课业完成得也都很好,夫子这才问您要不要继续往下教。”
司遥突然就对那个小孩儿感兴趣了几分,当初她当真是只想当个活物养着,至于她能学成什么样全在她自己。
没想到竟然给了她惊喜。
她不喜欢一成不变的东西,但就算这个小孩儿一点都不出众,那她也会一直养着,顶多就是费了些米粮,只是不会在她这里有姓名。
小孩儿的院落距离司遥的院落有些远,虽然偏僻,但地方很大,里面东西一应俱全,伺候的人也都在,只是全部被她赶在外围。
看到眼前的场景,还不待司遥发问,阿紫就主动交代,“她不喜欢让人近身服侍。”
司遥一个人进院子,而院子中也只有一个人坐在那里看书,只是距离将她带回来已经过了两年,原本还小小的人此时看上去已经成长许多。
身子抽条,就连那张脸都变得成熟一些,在阳光下竟然显得有几分硬朗,让司遥不禁要怀疑自己当初当回来的到底是不是一个女娃娃。
想来应当是在眼前没有吃饱的缘故。
她在看面前的人,那人也在看她,很快那小孩儿低下头,竟是想无视她的存在。
“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