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的声音在楼梯口响起,威严带着愠怒。

陆廷忙上前去扶,眼神却在老爷子面上观察,想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只可惜,到底是经历比他多出几十年,根本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陆鸣又是那个黑化了的陆鸣,只想创死所有人。

他看向老爷子,一字一句重新开口,生怕老爷子刚刚没听到。

“我小叔叔陆之,在外面给人做小三!”

声音如雷贯耳,平静的陆家像是被人轰炸过,死一般宁静。

陆廷瞪着陆鸣,忙安抚老爷子,“不是,爸你别听这混小子胡说。”

老爷子抬手打断他,目光锐利地看向陆鸣,“你刚刚说的,什么侄媳妇?”

“……”

陆之并不经常回到老宅这边,往常回来家里总是热闹,看着如今的场面,这么安静还真是少见。

以前陆鸣闯祸被发现,家里还能照样热热闹闹,现在是怎么了?

察觉到他们频频投来的视线,陆之不明所以,还没来得及张口问出声,就听到旁边一个老者开口,“小四你跟我过来。”

其余人看向陆之的眼神带着同情,只有陆鸣,眼中是**裸的幸灾乐祸。

他现在只希望把水搅浑,让人没有功夫注意到自己身上,什么融合灵魂,说得好听,就是为了把他赶出去!

脑子一转,突然想起来自己可以先下手为强,他找一个会这些的人,那么他就占据主动地位,这具身体就会独属于他。

突然,后脑勺上传来一股大力,疼痛拉回他的思绪,接着耳边就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陆鸣你干的好事!”

他对这种状态的陆鸣很熟悉,家里没人不熟悉,以前陆鸣也有这种状态。

偶尔发病一样,行为举止反常,平常越是喜欢谁,这种状态的陆鸣就越讨厌谁,总会说些刺刺的话。

只是这次不一样。

“实话实说而已。”

说完,陆鸣站起身跑远,将烂摊子丢给身后的陆廷。

“臭小子你给我回来——”

愤怒的喊声在院子中响起,和院子中的热闹不同,书房中无比安静。

老爷子坐在书桌后,看向站在面前的小儿子,不怒自威,“是不是真的?”

相较于孙子的话,他更相信这个小儿子的人品,他从来不是一个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人,更何况是在道德不允许的情况下。

“不是。”

老爷子的心放下,看着陆之的眼神中都带着满意,“我就知道陆鸣这小子又发病了……”

“但我确实喜欢一个人。”

陆之依旧站着不动,神情郑重认真,好像是在说商业上的事。

老爷子的严肃彻底收起,嘴角上扬,笑容逐渐扩大,一手轻拍桌面,笑道,“好!”

最不让人操心的小儿子唯独在婚事上让人发愁,现在倒好,找到了自己喜欢的!

“那赶紧带回来见见我,什么时候能结婚?”

他打心底里高兴,眉眼带笑,整个人看上去轻松很多。

陆之抬头看他,表情有点复杂,“结婚还早等等,她要先离婚,冷静期一个月。”

老爷子的笑僵在脸上,刚刚笑得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堵心。

双眼怒瞪,大手拍在桌子上,声音震天,“陆之,你再说一遍!”

不算长的一句话,给他重磅一击,这个消息远比陆鸣说的更让他接受不了。

等离婚?!

“那你就是在当小三!”

老爷子大怒,气得咳嗽不止。

陆之纠正老爷子的话,“不是,等她离婚后我们才在一起。”

“那你还是破坏别人的家庭!”

老爷子被气得不轻,两眼一翻就要撅过去。

“不用演,您的身体很好,而且她的家庭根本用不到我破坏。”

两个人,四分五裂,他只能是让这些碎片成渣而已。

陆之无情地戳破陆老爷子拙劣的演技,转身出门,将老爷子的愤怒声音关在门内。

“陆之,你的礼仪廉耻到哪儿去了!”

再隔音的房门,也架不住老爷子的大喊声,在下边儿等着的几个人听到这声音顿觉不妙。

看着走出来的陆之,听着里面愤怒的声音,陆鸣的话是真是假,他们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陆深看上去最平静,都说他这个弟弟最稳重,守规矩,他从来不觉得。

哪个守规矩的像他一样在房间中挂一幅画像,寻常的也就罢了,竟然是个五官空白的女人画像。

也不会有人守规矩到逃课,千里迢迢跑去看人考古。

他觉得父亲应该庆幸,还好他现在有喜欢的人了,不然等那个无脸的女人从画中走下来,他们陆家说不定都灭绝了。

陆之没有要停的意思,看到他们也只是道声好,抬脚就继续往前,一副有要事的样子。

陆深好奇,跟上去询问,“你着急干什么去?”

“拟离婚协议。”

陆深:“……”

还真是该规矩的时候不规矩,不该规矩的时候都是规矩。

什么时候小三还要帮忙拟离婚协议了?

赶过来的陆廷只觉得两眼一抹黑,抬手扶墙站稳,人到中年,他的心脏承受能力可不行。

“他不等他那个画中仙了?”

他声音颤颤巍巍,终于知道父亲为什么那么生气了。

陆之房间中的那幅画他们都知道,不仅如此,他们还知道那幅画是他自己画的。

这么多年,他们都只把那当个玩笑,直到陆之多年只身一人,他们才意识到他可能是认真的。

父亲曾想过把那幅画拿下来,多次无果,便从相亲入手,本来想参考那幅画,因为画中人无脸,才不得已放弃。

现在可好,他是放弃那幅画了,直接落得个道德败坏的名声。

为了司遥离婚之事的陆之,正忙着拟离婚协议,完全不知道司遥已经被请回陆家,正和离婚对象面对面坐在一起。

看着对面印堂发黑的人,司遥开口,“我好像要守寡了,陆家以后就改姓司吧。”

陆祁川眼睛瞪着,张口无声。

一旁的宁晚充当翻译,“祁川的嗓子坏了,突然就发不出声音,医生说没有任何问题,这才找你回来。”

因为他们都想到除却病之外的灵异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