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话音刚落,惨叫便响彻红燕馆。
闹哄哄的现场,瞬间一片寂静。
在众人不可置信的注视下,黑衣男子捂着血流如注的鼻子,踉跄了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而赵桓则甩了甩沾着鼻血的拳头,不理会黑衣男子,轻描淡写的扫视着在场的客人。
“谁还想教训王府的人?”
嘶……
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窝囊王爷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暴戾?
“你……你怎敢打人?!”
面对旁边老者的质问,赵桓二话不说,直接一拳怼了上去,当场把老者的门牙打掉。
“本王就打你了,有本事你咬我?”
刚才还颐指气使的客人,下意识后退,看待赵桓的眼神,已经流露出丝丝畏惧。
这……这哪里是王爷?简直就是疯狗,逮谁咬谁。
一旁的长福,根本没有料到,王爷竟然会为了自己,直接动手,他早已经激动地浑身发抖。
赵桓无视四面八方射来的异样目光,转身看向粉衣歌姬,脸上流露出一抹坏笑。
“上次,本王只是摸了摸你的小手,就豪掷五百两银子,可有此事?”
“上上次,你给本王唱了一首小曲,连小嘴都来不及亲,就坑走了六百两银子。”
“还有上上上次……”
赵桓一笔一笔的翻着旧账,连拉了几次小手,亲了几次小嘴这种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
粉衣歌姬的小脸,已经羞得通红。
身为风尘女子,本来最是放得开,可是论“厚颜无耻”,拍马也赶不上眼前这位王爷殿下。
在场的客人,也是一脸茫然。
王爷不仅变得暴戾了,而且比以前更加无耻了!
就在这时,一阵冷笑从二楼传来。
“王爷已经穷到在歌姬身上做文章了?”
“呵呵,这处境未免也太惨了点。”
“既然王爷可以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这嫖资,本公子给了!”
哗啦啦,一把银票,犹如下雨一样,从二楼稀稀疏疏的落下。
这一举动,瞬间赢得满堂喝彩。
“不愧是高公子,好气量!”
“定王,你好好学学,看看什么叫做豪气!”
“让定王比肩高公子,未免有点太难为定王了吧?”
“哈哈哈,说的没错,他若能有高公子一成的魄力,也不至于混的这么惨,居然来讨要嫖资?皇室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高尧康一只脚踩着二楼栏杆,胳膊肘抵在膝盖上,居高临下的蔑视着赵桓,眼神尽是戏谑。
“定王,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钱收了吧!”
“这是本公子,赏你的!”
簇拥在高尧康身边的歌姬,娇笑不断。
“高公子随便打赏龟公,都是几十两银子,以王爷的身份地位,豪赏二千两银子,也算是合情合理。”
“王爷,赶紧领赏吧,呵呵呵……”
高尧康的狂妄笑声,不断回**在红燕馆。
把当朝皇长子踩在脚下,这种成就感,比一夜七次郎还要满足。
他就是要羞辱赵桓,告诉所有人,高邸跺一跺脚,整个汴京都要颤三颤!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戏谑笑声,赵桓却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弯腰把银票捡了起来。
攒着厚厚一沓银票,冲高尧康挥舞了两下。
“大宋果然遍地是黄金,弯个腰就有二千两银子入账。”
“高公子大气!”
看着赵桓没脸没皮的模样,高尧康心里反倒一阵别扭。
大宋王爷忍辱负重,委曲求全的场景并未出现……
相反……
整整二千两银子,犹如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妈的,究竟是谁羞辱了谁?!
偏偏就在这时,赵桓突然仰头问道:“既然高公子如此阔气,直接赏给本王一个丫鬟,也问题不大吧?”
一听这话,高尧康脸上尽是狞笑。
他早就料到,赵桓是为了小钗而来。
“带出来!”
一声令下,身后的客房门被推开,两个龟公,拽着梨花带雨的小钗,来到高尧康身边。
朱琏早就到了红燕馆,只是身为王妃,不便涉足这种肮脏之地。
看到亲如姊妹的小钗,被强行换上歌姬的浪**衣裳,满脸泪痕的可怜模样。
朱琏冷着脸,径直闯进红燕馆。
“老婆,你怎么来了?”
赵桓刚要为朱琏保驾护航,却被朱琏冰冷到了极点的眼神瞪了回去。
她亲眼目睹了赵桓卑躬屈膝,捡拾银票的一幕。
心里对赵桓的鄙视,已经到了极点。
“你可还有半点王爷的样子?!”
“身为堂堂大宋王爷,竟为了区区二千两银子,卑躬屈膝,丟尽王府的颜面。”
“我本以为,你终于开窍了,现在看来,只不过是昙花一现的妄想罢了。”
“你给我闪一边去!”
朱琏已经对赵桓不抱任何希望。
她无视赵桓委屈的表情,看着居高临下的高尧康,一字一顿:“把本妃的侍女放了!”
别人忌惮朱家的实力,高尧康却不在乎。
“这里是汴京,什么时候轮到朱家人发号施令了?”
“身为王妃,涉足烟花柳巷,你该当何罪!”
面对高尧康的倒打一耙,朱琏脸色冷然:“达官显贵能来,本妃就不能来?”
高尧康没有半点敬畏,直接抬手,冲着朱琏一指:“一介女流,还敢妄言!”
“不守妇道的东西,你配得上王妃二字?”
这顶高帽子一戴,周围的贵客,纷纷对着朱琏口诛笔伐。
“还敢狡辩!身为王妃,竟敢涉足红燕馆,你即便是说破大天,也休想摆脱不守妇道的罪名!”
“我等在此,乃是为大宋贡献财政,你来了能做什么?”
“哼,莫不是王府穷到这种地步,要王妃出来接客赚钱?”
“定王只是丢了王府的脸,你却把整个大宋的脸丢尽了。”
朱琏早就料到,自己进入红燕馆,必遭非议。
但是赵桓靠不住,自己又只有小钗这一个知心人,宁可冒险,也不愿意看着小钗遭人凌辱。
小钗歇斯底里的嚎哭着:“王妃殿下,都是奴婢害了您。”
“高尧康,你有什么手段,只管冲我使,休要侮辱王妃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