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也太卑微了,这还是当初仅次于显肃皇后的王贵妃吗?
不难理解!
郓王和肃王都他妈废了,她这个母亲的处境自然也好不到哪去,此时约见赵桓,自然也是为她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
赵桓原谅朱凤英,乃是看在朱琏的面子上。
至于赵楷赵枢两兄弟,赵桓没有直接弄残他们,已经是法外开恩了,还想怎么样?
“本王说了不去,你耳朵赛驴毛了?”
赵桓一把揪住小太监的耳朵,瞪着眼睛,恨不得要把小太监吃了一样。
现场随行的太监可不止一个,就连总管和副总管都远远地监视着赵桓,毕竟这位王爷太生猛了,他们生怕赵桓在宫里干出点出格的事。
而且……
任何达官显贵,有幸进宫,都是对宫内的太监客客气气,生怕这些太监背后给他们穿小鞋。
可赵桓却不管,直接当众教训小太监,其余的太监只能眼巴巴看着,连个屁都不敢放。
毕竟赵桓不是朱琏,朱琏之威,乃是赵桓之威的衍生。
朱琏不会轻易对太监动粗,但赵桓可是真能让人,趁着太监出宫公干时,直接把他们塞进麻袋里活埋了。
小太监吃不住痛,连连求饶:“王爷息怒,小奴也是听命行事,绝不敢有丝毫对王爷不敬之心。”
旁边几个太监低着头,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就在这时,皇后寝宫里走出一个武侍女,本以为是驱赶赵桓,莫要扰了皇后的清静,结果却对着那小太监的脸上就是一耳光。
“死远点去!”
这一巴掌,直接表明了皇后的立场,定王在后宫,有本宫罩着,谁敢对我儿子不敬,后果自负。
那小太监直接吓得瘫跪在地上,泪流不止。
赵桓看着小脸铁青的武侍女,顿时来了兴趣:“这位小姐姐,有没有兴趣去王府当差?王妃和后妃身边正缺一个护卫。”
武侍女白了赵桓一眼,没好气道:“王爷连自己母亲的墙角都挖?”
赵桓故作一本正经:“小姐姐长得太漂亮,本王情不自禁。”
武侍女在后宫犹如鬼见愁一般的存在,任谁见到她们都要绕着走,如今反倒被赵桓当众调戏,她非但不觉得讨厌,反倒羞涩起来。
毕竟后宫……没有男人。
武侍女红着脸,又狠狠的刮了赵桓一眼,小声道:“若王爷真喜欢奴婢,那就等二十年吧,待奴婢出了宫,便嫁给王爷。”
见赵桓瞬间变成了正人君子,武侍女直接在心里呸了一声,男人都一个样,臭不要脸。
赵桓背着手往宫外走,经过正副总管身边时,赵桓直接眉头一挑:“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帅的王爷?”
俩总管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他们虽然在心里破口大骂,但表面却不敢展现出丝毫脾气。
就在赵桓准备离开时,副总管提了一嘴:“王爷真不去见王贵妃?”
“王爷与郓肃二王心存间隙,但又何必牵连崇德帝姬?难道连这位妹妹都不要了?”
崇德帝姬……
赵桓的脚步骤然停住。
所谓“帝姬”其实就是公主,而且还是蔡京出的馊主意,建议赵佶仿照周朝的“王姬”,改“公主”为“帝姬”。
这个特殊的称号,存在时间并不长,也就十年左右。
之所以说是馊主意,只因为“帝姬”与“帝饥”同音,甚至有不少官员诟病,这个改称为大宋带来了灾厄,也正因此,到了南宋便马上重新改回了公主之称。
赵桓之所以停下,只因崇德帝姬确实是他年幼时,与他关系最好的妹妹。
可是据赵桓所知,崇德帝姬早在四年前就已经去世了,这也是为何赵桓从未想过探望崇德帝姬的原因。
赵桓缓缓转身,眉头紧锁:“帝姬……如今过的怎么样?”
副总管当即回答:“原本是好的,如今却越来越坏。”
“倒不是因为王爷与兄弟不睦,而是染了病,每况愈下。”
“若不是因为帝姬已经虚弱的出不了宫,恐怕早已经来见王爷了。”
听到这话,赵桓心里不由一阵感叹,虽然时间上有些出入,但染病即将去世,倒是并未偏离历史轨迹。
赵桓想都没想,伸手一指总管:“你去禀报陛下,本王要去探望崇德帝姬。”
说到这,又一指副总管:“你前面带路。”
虽然赵桓的举动极为无礼,但二人却毫不在乎,只要赵桓愿意去见崇德帝姬,自然会看在帝姬的面子上,去见一见王贵妃。
崇德帝姬本是与王贵妃同住一宫,因染上怪病久治不愈,因此被搬到了专门收治染病贵人的寒香阁。
此时寒香阁内,只有卧病在床的崇德帝姬,以及侍奉在身边的小侍女春月。
“咳咳咳……”
崇德帝姬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昔日美丽大方的帝姬,如今却面色蜡黄,眼窝深邃,颧骨高突,气喘吁吁,已然命不久矣。
一旁的春月,整日擦着眼泪,既替帝姬心疼,又为自己的命运悲哀。
她毕竟是照顾过染病贵人的侍女,等帝姬去世后,她也必然会被扔到冷宫,去伺候那些犯罪的妃子。
“奴婢再去给帝姬烧点水,润润喉兴许能好点。”
由于寒香阁没什么人,就连热水都不能及时喝到。
赵妙清只觉得胸口闷得难受,强烈的窒息感,折磨的她生不如死,她无数次冒出自我了断的念头,可是一想到还没有见到心心念念的大哥,便不忍去死。
只想临终前,再见大哥一眼。
相较于赵楷和赵枢两位亲哥哥,反倒是赵桓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对她更好。
自从她生病以来,赵楷和赵枢从未来探望过她一眼。
虽然赵桓也没来,可是……她却并不恨赵桓,毕竟她也很久没有大哥的消息了,只知道这些年大哥过的也不容易。
“咳咳咳……”
赵妙清又是一阵干咳,只觉得眼前不断冒着金星,而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赵妙清还以为是春月回来了,便苦涩提醒:“不用再忙活了,这病便是一早一晚的事,就让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