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八段锦

“智深长老?”

玉尹看清楚那门阶上男子的时候,万分惊喜。(,(.)

那赫然正是当初在开封府磨练他打法的花和尚鲁智深。时值年关,天气阴冷,便是鲁智深这般壮硕的人,似乎也受不得江南寒意,穿着一件厚厚的灰色木棉僧袍。

“我听说老赵官家重启应奉局,那新任劳什子都监叫做玉尹,是开封人,便想到是你这鸟厮。原本是托付智贤长老转告一声,却不成想你居然真的跑过来了……

咦?”

鲁智深看到玉尹,也是非常开心。

他乡逢故人,这可是人生四大喜之一。不过鲁智深旋即发现玉尹的异样,忙走下门阶,搀扶住了玉尹。

“老和尚,你来看看?”

老僧站在一旁,双手拢在袖子里,微微一笑道:“看什么?不过是与人交手,伤了内腑而已……看样子恢复的倒也不差,想来玉都监身上必有上等好药,元气已足。

只是这种内伤,也只能慢慢调养。

若方法得当,估计半年之内,便可以复原,没什么大碍,你这鸟厮却又担心个甚?”

玉尹愣了一下,回身诧异向那老僧看去。

“这便是六和寺住持智贤长老……小乙休看这厮一副正经模样,可当年也是个了不得的狠角色,更有一手好医术。不过,你和谁动手?怎地受了这么重的内伤?”

鲁智深只简单的向玉尹介绍了一下老僧,却没有说出他具体来历。

想必,这位智贤长老的身上,也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吧……对这种人,玉尹不敢怠慢,忙向智贤长老又唱了个喏,这才苦笑道:“这件事,说起来可就长了。”

“既然如此,咱们进屋说话。”

智贤长老不等玉尹说完。便迈步走进佛堂。

玉尹让长随把琴囊放下来。也随鲁智深一同进入。

佛堂的摆设非常简陋,正中央供奉一尊宝光如来佛像,佛像前则摆放着三副蒲团。

三人在蒲团上坐下,玉尹不禁好奇问道:“智深长老怎会在杭州?”

鲁智深哈哈一笑,“也没甚稀奇,我与老和尚也算是多年交情,便来这边求个清静。”

“原来如此。”

“小乙,倒是你怎受得这么重伤?

你这功夫也算是登堂入室,能伤你的人应该不多。又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手段?”

玉尹听了,便叹了口气。

他便把鲁智深离开东京之后,开封府发生的事情一一讲述一回。

当然,也包括了李观鱼的事情,以及他和金国四太子完颜宗弼,还有那位金国过世珊蛮善应的交锋。

“我便是被那珊蛮善应打伤,若非路遇贵人搭救。随身又带了安叔父为我配置的伤药。怕已经成了死人。没想到那个善应会如此厉害,与师叔交手身受重伤,还能有这般本事。而且此人还有一门奇异的手段,与人交手时,会发出奇异声响,扰人神魂。我曾两次见他动手,尤其是第一次他动手时发出的声响,几乎令人失去反抗之力。”

鲁智深闻听。顿时露出凝重之色。

而一旁智贤长老则若有所思,眼珠子滴溜溜直转。

“小乙,依你所言,那虏人真个厉害?”

他说的不是善应,而是特指女直人的战斗力。

鲁智深毕竟是军官出身,对于军事方面,有着敏锐直觉。当玉尹说到女直人的厉害时。他就有些沉默了。

“与那辽人想必,虏人若何?”

玉尹思忖片刻,轻声道:“而今辽人,战力全无,难以比较。

若定要比较的话,窃以为不会逊色于我大宋开国时的辽人战力,且更加凶残悍勇。”

“这样子啊!”

鲁智深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智贤长老突然道:“小乙,你可带了那疗伤药物?”

“啊?”

“就是你方才所说,安神医为你配制的药物。”

“呃,倒是带了两丸……来的匆忙,所以也没有带太多。若是长老有兴趣,大约再过两三月,安神医便会前来。到时候长老可以与他交流,说不得更有益处。”

此人喜好音律,但似乎对医术更感兴趣。

玉尹说着话,把身上带的内壮丹递给智贤长老。而智贤长老则伸出手,又为玉尹把了把脉,然后拿着那内壮丹在手中把玩,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

“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高明的丹药。

有此丹药,想来……玉都监,贫僧之所以对医术产生兴趣,是因为几年前我一位好友身受重伤,不得已才下了苦工。你手上这丹药,我极有兴趣,能否多送我一些?”

玉尹想也没有想,便点头答应。

“我此次出来,带了一百五十丸丹药,除去我日常所需,可以与长老五十丸。”

“够了,够了!”

智贤长老连连点头,旋即又道:“却不知,这内壮丹需几多钱两?”

“啊?”

玉尹又一次愣住了。

鲁智深一脸不快之色道:“老和尚忒俗,些许阿堵物,怎能抵得上这般灵丹妙药?你既然想要感谢,便拿出些诚意来。至于那些阿堵物,休要再提,脏了洒家耳朵。”

一番话出口,让智贤长老面红耳赤。

他恶狠狠瞪了鲁智深一眼,犹豫许久之后,一咬牙,站起身来,“便知道你这鸟厮不做好事。

也罢,玉都监如此豪爽,又和你有香火情,还是老周的后人,贫僧便不再藏私。”

说完,他快步走佛堂。

“智深长老,这又是作甚?”

“你懂个甚……你道这老和尚是甚好鸟不成?这厮当年叱诧江南,虽不如你那丈人名头响亮,确也是个正经宗师……若论身手,未必逊色你那丈人,便陈希真也不是他对手。我刚才与你说了,这厮当年是个狠角色。杀人如麻。后来也不知怎地便出了家。虽然不在江湖上走动,可这手里面,却真个是存了些好东西。”

鲁智深不肯说出智贤长老的俗家姓名,玉尹便也不好追问究竟。

但这心里,却更加好奇。

能被鲁智深说为‘好东西’,那究竟会是什么?

“对了,之前你让那劳什子施全在寺院中寻一宅院,又作甚用处?莫非是要养伤?”

玉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如实相告。便低声道:“非是为养伤,而是为藏人。”

他把武松的事情,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

鲁智深听罢,一拍大腿,“如此好汉,岂能被那些腌臜货所害!小乙你这事情做得好,端地是大丈夫所为。既然如此,便送来我这里吧。反正这边也清静。无甚人来打搅。正好让那武提辖休养……对了,干脆你也过来,这里总好过那城中。”

玉尹心里一动,颇有些赞同。

却在这时,那智贤长老走进来,听到鲁智深的言语,忍不住笑骂道:“你这花和尚端地霸道,这可是贫僧礼佛之处。先前被你霸占去也就算了,而今却被你当成了自家禅院。”

“长老!”

玉尹忙站起身来。

智贤长老手里捧着一个匣子,走到玉尹跟前,放在他手中。

“贫僧得了你的灵丹妙药,总不好没有表示。

这匣子里,是我佛门秘传的八段锦功法,虽比不得老周传下那些功夫霸道。可是对你这身子骨却是大有裨益。只是你不能把这八段锦带出去,不如便应了花和尚所说,在这里住下……贫僧方才听你说,那珊蛮善应练得应该是吐蕃传过来的一门密法。巧的很,贫僧师门正好也有这样一套功法,便一并传给你修炼,省的将来遇到那善应时吃亏。”

不等玉尹开口,一旁鲁智深却发出一声惊呼,“怎地老和尚要把那狮子吼功传给小乙吗?”

“花和尚,你我都已经老了!”

智贤长老叹了口气,“这功夫留在这里,也没甚大用,倒不如传给小乙,说不得他日,能发扬光大。”

鲁智深听罢,顿时沉默了!

狮子吼吗?

那不是传说中的少林寺七十二绝艺之一,怎地会出现在智贤长老手中。

不过,玉尹也知道,所谓少林寺七十二绝艺这个说法,实际上是在清末时期才出现。由当时少林武僧妙兴所整理编撰,和大家耳熟能详的七十二绝艺是两个概念。

所谓狮子吼,出自《维摩经?佛国品》中‘演法无畏,犹狮子吼,其所讲说,乃如雷震’,所代表的是‘如来正声’,能降伏一切魔鬼。这套功法,也是佛门修行的不传之秘。在周侗留下的《八闪十二翻》中,也曾提到过这门功夫的厉害。

智贤长老竟然有狮子吼护体?

这说明,他的过去真不简单,也让玉尹越发好奇。

不过,玉尹现在最关心的,并非这狮子吼,“长老,那借居一事,长老可否成全?”

智贤长老哈哈一笑,“玉都监有大智慧,便留下也无妨。

再说了,花和尚开了口,若贫僧不同意,只怕这痞赖货会立刻翻脸,烧了我这禅院。便借给你吧……武提辖也是当世大丈夫,贫僧对他一直敬佩的紧。便藏在这边,贫僧也略通岐黄之术,虽不甚精通,但至少能保他性命,待神医抵达杭州。”

说了半晌,等的就是智贤长老这句话。

玉尹顿生出如释重负的感受,忙站起身来,稽首一揖。

“多谢长老慈悲!”

就这样,玉尹索性便住在六和寺内。

智贤长老又专门为他整理了一座禅院出来,距离那松林佛舍也不算太远,背依月轮峰,景色怡人。

午后,智贤长老便带着玉尹,沿着崎岖湿泞的山路,登上月轮峰。

六和塔在去岁遭受雷火焚烧,已变成了废墟。

那废墟中。仍残留着雷击火烧的痕迹。透着几分萧瑟。不过在那残垣断壁之中,却生出一颗颗嫩绿青草。虽说还在隆冬,却让人感受到春天的气息,正扑面而来。

站在月轮峰上,举目可眺望到钱塘壮丽景致。

玉尹一身的汗水,跟在智贤长老身后。

这智贤长老少说也有六七十岁,却在山路上健步如飞,丝毫不显疲惫。

“小乙体虚,倒也正常。

从今日开始。每日两次徒步上山,而后依照贫僧所传的八段锦修炼……这月轮峰景致甚好,正适合你修行调养身心。现在,我便开始传授你这八段锦的基础功法。”

这八段锦,分为站功和坐功两种。

智贤长老所传授的是站功,每日在清晨和傍晚两次练习,到晚上再修炼一回坐功。

玉尹在智贤长老的指点下,把那站功的八个动作一一练习。

虽然简单。可是配合其特有的呼吸之法。内息运转路径,却也是无比艰难。没个动作必须要做到极致,同时有不能过头,对身体产生害处。智贤长老一次次的演示,又一次次的纠正玉尹的错误。不知不觉,便到了傍晚,一轮红日,将入西山。

踏踩着落日余晖。两人又回到六和寺内。

陈东和张择端都已抵达寺内,和玉尹见过之后,便谈论起了解救武松的具体事宜。

“施大郎按照我的吩咐,在盐官寻了一具尸体,样貌与武提辖颇为相似。

明晚李梲会在府中设宴,宴请杭州名士缙绅,到时候便告与他知晓。武提辖病死在牢中。施大郎也把衙门里的仵作买通,即便是检验尸体,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把武提辖解救出来之后,会连夜送来这边。

而今唯一担心的,便是城门口的那些个门卒……只要能送出城门,就算大功告成。”

玉尹听了,连连点头。

偷梁换柱也便如此,接下来便要看具体的操作。

为了这武提辖,端地是费了不少心思。想必施全那边,也在担惊受怕。

“仵作那边,是否可靠?”

“小乙放心,那仵作也曾受过武提辖恩义,断然不会反水。”

“如此,甚好!”

玉尹总算放下心来,吩咐陈东道:“那我便留在这边,家中还请少阳多多照拂……有什么事情,便让大兄传信,近一段时间,我不会返回城中。对了,大兄请告知施大郎,事情完结之后,暂时不要联络,他最好也不要来寺中探望。等过一段时间,风平浪静了,我们再做联系也不迟……还有,让他设法打听一下,这杭州城周围,可有什么山贼盗匪。如果能够联系上,请他设法为我牵线搭桥。”

张择端和陈东听了,领命而去。

鲁智深好奇问道:“小乙打听山贼盗匪作甚?莫不是想要剿匪吗?”

“剿甚个匪!”

玉尹闻听,顿时哭笑:“且不说那剿匪事宜非我职责,便是我职责,我也无能为力。”

“那又是为何?”

“我忝为应奉局都监,可那李梲却扣着兵符,迟迟不肯与我。

开春以后,新任杭州都监便要抵达,若那时候我还不能得到兵符,定会更加被动。

我必须在新任杭州都监就任之前,把应奉局的兵事办好……所以,李梲手中的兵符便至关重要,我是想利用那些盗匪山贼,逼着李梲交出兵符,我也好着手招揽兵马。否则的话,我手中无一兵一卒,又如何能在这杭州城里,站稳住脚跟。”

鲁智深听罢,也表示赞成。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兵马便是玉尹这个应奉局都监的权力!

智贤长老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听玉尹说完之后,沉吟片刻道:“小乙,你得了兵符,又当如何招揽兵马?要知道,你手中现在并无可用之人,便招来了兵马,又如何统领?”

玉尹叹了口气,“我本想救出武提辖后,把他招揽到身边,为他改头换面,代我训练兵马。不瞒长老,自家并不晓得太多兵事,以前在开封时,身边倒有几个兄弟精于此道,但都无法随我前来……只是武提辖这一伤,怕没个一年半载也难起身。

说心里话,我这些时日也在为此时担心,可却又想不出一个章程来……”

智贤长老笑了!

“小乙,我倒是可以为你引介一人,不过要看你敢不敢用。”

“哦?”

玉尹不禁好奇向智贤长老看去,越看就越是觉得,这老和尚身上,藏着许多秘密。

智贤长老犹豫了一下,轻声道:“贫僧有一族侄,本为盐官富户,家中颇有田产。奈何前些年苏杭应奉局为官家筹集花石纲,我那族侄年轻气盛,便得罪了朱勔,险些家破人亡。他后来一怒之下,便散尽家产,带着几百人躲进了莫干山中,专门和朱勔等人为敌……后方腊起事,他便投到方腊帐下,也算一员悍将。

方腊被诛后,我那族侄又带着几百残兵败将躲进了莫干山里,至今仍旧占山为王。”

方腊手下的悍将?

玉尹不禁一咧嘴,看着智贤长老,心道一声:早知道你这老和尚不简单,没想到……

“长老的意思是……”

“贫僧觉着,他总躲在山里,着实浪费他一身本事。

我观小乙,志不在东南。若小乙你有这个胆略,贫僧可以把他引介与你,将来带他去边塞建立功业,搏一个功名出来,说不得也能重建家园,光耀门楣……我那族侄,射术惊人,更擅长训练长兵。当初方腊手中的弓兵,便是他一手训练出来。”

玉尹,沉默了!

智贤长老介绍的这个人,的确是他现在急需的人才。

可问题是,这家伙不仅仅是一个山贼盗匪,而且还是方腊手下的大将,那可是个反贼。

玉尹倒不介意用他,却担心将来万一露了相,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富贵险中求。

以玉尹现在的身份,似乎也只能从这些山贼盗匪,反贼余孽之中挑选人才。那些家世良好,出身清白的人,未必会愿意跟随他。毕竟,应奉局的名声也不甚好。

“敢问长老,你那族侄,高姓大名?”

智贤长老显得很犹豫,看了看玉尹,又看了看鲁智深,一咬牙轻声道:“贫僧族侄,在江南有一诨号,人颂小养由基……他名叫庞万春!不知小乙,可敢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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