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枕头迎面而来,可以躲,但还是不躲好了。◎

来到瓦伦府邸, 过了还不到半个小时,柏莎的精神已近崩溃。

她现在只要听到“妈妈”这个词就会头晕,不要再喊了, 我求求你!

“孩子”仿佛听到了她的这句心声, 他扭头奔向黑发的貌美青年。

“爸爸,抱抱。”

黑发青年的脸上, 幸福和痛苦交织,能和老师成为夫妻多么美妙, 可他们的孩子为何这样丑陋、苍老呢?

青年一向有着忘掉现实、坠入幻想的才能,此刻他真的将面前的男人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他抱住了瓦伦,在他的肩膀上流下了眼泪, “是爸爸不好, 让你没有遗传到妈妈的美丽。”

柏莎目瞪口呆, 就连旁边围观的昆西都吃惊得合不上嘴巴了。

但也多亏了青年的沉浸式演技,瓦伦一点没怀疑他们是自己的爸爸妈妈。

他不仅没怀疑,还深切地爱着他们两人, 他激动地对他们说:“太好了, 爸爸妈妈, 我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说到这, 瓦伦也哭了,迦南看到“孩子”哭, 自己哭得更加厉害。

柏莎感觉自己在这个家真是格格不入,偏又被他们两个拉着抱在一起。

救命啊,这种事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

昆西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戴维吩咐他, 让他问瓦伦一个问题, 他已在今天尝试问了瓦伦数次, 却都没有收获。

那个问题是:瓦伦,你的“花园”在哪?

昆西猜测,这个“花园”可能是瓦伦私藏宝贝的地方吧。

“妈妈,爸爸,过来,我带你们去看我的宝贝。”

昆西:“!”

昆西一下子精神了,瓦伦一家三口起立出发时,他也跟了上去。

他们一行四人向上走,到了三楼的一间房间,瓦伦在门口松开“爸妈”的手,冲进了房里。

他一进去,就来到书架旁,把架子上的书全扔到了地上。

柏莎下意识地喊道:“瓦伦,不可以这么调皮!”

说完,她发现自己竟也进入了妈妈的角色。

可恶啊,她如果真的有瓦伦这样的孩子,她半夜都会哭泣的!

偏偏“丈夫”还很没有眼力地握住她的手,“柏莎,先别怪瓦伦,他可能有东西想给我们看呢。”

柏莎:“……”

你、你这个人连老师都不叫了啊!

柏莎气得身体摇晃,迦南从身后托住她,他朝向她的笑容和煦温柔,莫名有了种已婚之人的稳重感。

柏莎好佩服他,明明不久之前,他在瓦伦面前扮演的还是情人角色。

数分钟后,她的心里对他的佩服得到了成倍加深,因为瓦伦真的有东西要给他们看。

书本丢出来后,空书架被轻松得旋转到了后面,原本朝里的一侧现在向外了,上面摆满了卷轴和黄金。

柏莎被金子的光芒晃瞎了眼,天啊,这是她在学院工作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她还没有从中回过神,下一个惊人的好消息又向她砸来。

只听瓦伦回头朝他们说道:“爸爸妈妈,这些是我的宝贝,我的也就是你们的,你们想要什么就尽管拿!”

柏莎:“!”

眼泪流了下来。模糊的视野里,瓦伦突然变得比以前可爱了一点。

他们一家三口又一次抱在一起,这次是三个人一起哭了。

昆西趁这时溜进去,检视了一番架子上的东西。

不,不对,这里根本不是瓦伦的“花园”。

卷轴、黄金的确稀有,但绝对入不了戴维大人的眼睛。

-

柏莎一进房,就向床走去,她整个人扑了上去,发出了一声喟叹。

“太好了,终于可以休息了。”

迦南带上门,随后走进,他走到柏莎的旁边坐下,垂手为她梳理头发。

“老师,您今天辛苦了。”

柏莎头也不抬,“辛苦的是你吧,我可没有你演得那么好。”

迦南轻声笑了,“不,我一点也不辛苦。”

您能做我的妻子,我真是太高兴了,哪怕只有短短一天,哪怕只是伪装,我也感到好幸福。

他明白,伪装总有要结束的一刻。曾经,就在这里,他伪装成了她的情人,那时的时光也多么短暂。

他想起了做“情人”的时光,不由得脸颊发红,又想了会,他感到口干了。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向了银发女人的手上,他幻想着自己抬起她的手,像当时一般将她的指尖含在口中。

他以为他只是在幻想,回过神时,他发现他已经在这么做了。

呜,老师会发现他在做坏事吗?

柏莎何止是发现。她还反过来又加入了一根手指,在青年的口|腔里搅|动了一番。

“唔……嗯。”青年发出了色|情的呻|吟。

柏莎听见这声音,后悔地抽出了手。

完了,再这样下去会出事。她……想要了。

柏莎的脸红作一团,却开不了口,想要勾|引青年是不难的事,可这样真的好吗?

他会在堕落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的……

柏莎捂脸,心底挣扎又挣扎,她忽而想起,他们约定的一周一次的时间好像已经到了。

诶,那是不是说……

柏莎抬手抓住青年后背的衣衫,把他往后一拉。

咦?好容易哦。她只是随手一拉,他就倒下了也。

迦南,你的身体怎么那么虚弱,你这样也称得上魔物之王,也能保护我吗?

柏莎微笑看向被她拉到身侧的青年,青年的粉眸里茫然、单纯,唯有深处跃动着几分欲|望的光芒。

太微小了,根本叫人看不出来……

柏莎一点也没看出,要不然她也不用开口问他了。

“迦南,到时间了,你可以吗?”

“我可以……”迦南低声回道。

他的嗓音都哑了。他要拼命忍耐才能不把喜悦表露出来。

其实,时间已经过去两小时了……

老师今天太累了,他也已有幸和她扮演了夫妻,他不该再希求太多。

结果,没想到,她竟然会主动问他……!

这就是我们一族的魔力吗?坎普说得没错,我真的好强大呀。

迦南感到自己既卑劣又幸运,他就快哭了,可男人在床|上哭泣未免太不帅气。

他可是下定决心,要哪怕有天老师不再要他了,也还会想起他。

-

“是谁把他们安排在同一间房间?!”

昆西斥骂着瓦伦的管家、奴仆,没一个人肯回答他的话。

他不再理会他们,径直地朝目标的房间走去,他要去解救他的女人。

就像是童话故事里,从巨龙的手下救下公主的骑士,他就是她的骑士,他要保护她!

他走到了,只是他抬起的手停在了门上,无法敲下去。

他听见了声音。从门的另一边传来的,是他幻想了无数次的声音……

但不该发生在这一刻,不该发生在她和那个魔物之间!

他痛苦万分。想要步离,又舍不得离开。

他闭上眼睛,幻想着屋内的那个男人是他自己。

“柏莎……柏莎,柏莎。”他低吟出她的名字,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然而这时,声音没有预兆地消失了,门的另一边静谧无比。

反倒是一些离他很近的“东西”发出了声音。

他低下头,看见自己的影子裂开了嘴巴。

-

“对不起,老师,让您久等了。”

一个枕头迎面而来,可以躲,但还是不躲好了。

“好痛。”迦南揉揉鼻子,又一次道歉,“是我错了,老师。”

“怎么会有你这种突然停下的男人啊!就算要后悔也等结束了再后悔啊……”

“我不会后悔的。”迦南弯腰,拾起枕头,“老师,我是去驱赶‘老鼠’了。”

“哈,老鼠?”柏莎手里举着另一个枕头,她愣了片刻,把枕头放下。

原来如此,外面刚才有人。

她扶额,猜到是谁,“你做得没错,‘老鼠’是应该被驱赶。”

迦南已经回到了她的身旁,他把枕头塞给她,讨好地挨近她,亲亲她的嘴角。

“但我还是要和您道歉,是我让您没有兴致了。”

柏莎还在想那只“老鼠”的事。

“说起来,有件事没告诉你,关于迪夫的。”

“您在这种时候想到迪夫先生,让我好难过。”

“我想说的是,迪夫现在在学院的工作,我原本是为昆西准备的。”

“您想起‘老鼠’,我就更伤心了……”

“唔,我还没说完嘛。”柏莎亲了亲青年被枕头砸到的鼻尖,“结果,我还没去找昆西,就先听说了他向魔法塔举报我的事。”

“举报您什么呢?”

“举报我选了埃莉卡,没选他,因为魔法界的男性学徒素来比女性多,而我已连续两届都选了女人……”

“我不懂,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说明我偏爱女法师嘛。”

迦南还是不明白,“可老师,您是女人,您偏爱女人,这有什么奇怪的呢?”

“因为不公平。”

“您的意思是,人类的男法师们从来都不偏爱男人,是吗?”

柏莎被魔物青年问得无言,事实是,他们好爱。

他们彼此紧密地手牵着手,恨不得将所有的女法师们阻隔在外。

至少,几十年前是这样的,最近几年,女法师们的地位已有了显著的提升。

柏莎不得不承认,这其中,弗丽达贡献了很多力量。

弗丽达只要存在着,无数女法师们都会获得向前的勇气。

“成为最强的法师,成为不会被任何人蔑视的法师。”

弗丽达曾这么说。而抛开她和她的个人恩怨,柏莎也希望她的愿望能够达成。

即使,她更想要一个,无论强或者弱都不会被轻视的世界。

柏莎没有回答青年的问题,但青年已慢慢自己想通了一件事。

“我懂了,老师。”

“嗯?”

“您是因为不得不选一个男人,才选了我,是吗?”

迦南指着自己问柏莎,他嗔怪的表情就像在说“您果然不想要我”。

柏莎则想起了些其他的事,她为他作弊的事,她羞愧又心虚,干脆选择转移话题。

她的手从他身上游离而下。

“诶?”迦南身体僵直,不敢动弹。

“你还可以吗?”

“多少次都可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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