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还有这样神奇的信,不愧是他的祖母。◎
众人将倒下的桌子扶起, 再度围坐在周围。
按理说,游戏还要继续进行,但没有一个人提起下轮游戏的事。
大家沉默地喝着酒, 不时抬起头看向上轮游戏的两位主人公。
柏莎沐浴在迦南姐姐们热烈的目光里, 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在了自己身上。
他的姐姐们看起来就像是,认定了他们两个关系匪浅。
事实则不然, 他们抱过了、亲过了,却还是纯洁的关系, 想不到吧!
柏莎越想越郁闷,她放下酒杯,起身说要出去走走。
她走到外面,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还未回头, 就已猜到是谁跟了上来。
他们在一片草垛上坐下,彼此默契地都不说话。
其实,柏莎有好多话想对他说, 结果齿间刚刚相碰, 就又带着她回忆起刚才的事。
他留在她口中的味道, 没有被麦酒冲散, 而是跟随酒一起进了她的胃里。
只要她有意回味,就会想起……
如果说, 她早已对触碰他上瘾的话,这次是真的无药可救了。
所谓欲|望这种东西,就是向前一步,再没有退路。
以后要怎么办?她要怎么才能哄骗他亲她呢?他姐姐们要是能经常来就好了。
柏莎没有意识到, 思考这些事的时候, 她的目光已不自觉地向他的方向飘去。
专注、灼热, 仿佛在传达一种“吻我”的信息。
她也的确是这样想的,青年却不敢当真,他觉得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可即令是错觉,他也已忍不住地向她靠近了,他的手抚上她的银发。
“老师,您的头还痛吗?”
“唔,还好。”
柏莎没想到他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这是重点吗?迦南,你怎么不关心我的嘴唇痛不痛?
她说不出口,就只能是低下头,抓住他的手,一根根手指地掰过去,抒发委屈。
迦南不懂她在做什么,他以为她想要牵手地把她的手握住了,马上又被她一根根地掰开。
您的心思真是难懂……
他不理解,却也从中看出她没有在为他们接吻的事生气。
这真是太好了。至于,他们有没有可能再亲一次,那种事对他来说就犹如是种奢望。
他了解她的心善,知道只要利用她的善良,要求和她做任何事,她都会答应。
如果,他是说如果,情药对他有效的话,她也会想着为他治疗,而献身吧……
她就是这样不可思议得伟大,所以才容易被他欺骗、被他伤害。
他遐思着这些事时,目光停留在她和他相碰的手上,望着手指的交缠,他想象到他们两人的身体也像这样纠缠在一起。
会有那么一天吗?要是怎样的场景,她才会愿意同他做到那个地步呀。
不,那样的场景说不定真的存在——
她的心上人是个不行的男人,她迟早有一天会发现和他做毫无快乐,然后这时候他就会出手。
他会等待着,她从心上人的房间出来,投进他的怀抱。
有了比较,她就会明白谁更好了,至少,是在这件事上更好。
他会用他的才能让她沉迷,逐渐地,对她而言,心上人的房间就变得不重要了,她只会向他的房间而去。
青年的思绪就这样飘远,他紧抿的嘴角向上,提出了一个笑容。
柏莎看见这无缘无故的笑,有些生气。
“你不会是在笑,我的头磕到地板上吧?”
迦南回过神,他仓皇地摆了摆手。
“不,不是的,老师,那都是我的错。”
“你知道就好。所以,你在笑什么呢?”
迦南无法回答,也无法完全说谎的,“我在想,我要停用安抚魔法,让身体快点好起来。”
柏莎捂住嘴,感动地看着他,“你终于意识到,那里的重要了吗?”
迦南回答:“嗯,非常重要。”没有它,就没有办法胜过您的心上人。
柏莎仿佛已经看见自己幸福的未来,看来,他是开窍了,是因为刚才的吻吗?
她回想起那个魅魔游戏,想到什么地皱紧了眉,“还好游戏结束了,要是下轮抽到我和迪夫,就太恐怖了。”
“不可能会抽到他,无论进行多少轮,抽到的一定是我和您。”
“为什么呀?难道说,你的姐姐们对木棍做了手脚吗?”
不,做手脚的人是我。
迦南微笑,点了点头,当作是认同了她的猜测。
柏莎觉得这种说法也很合理,他的姐姐们以为他们是恋人嘛。
她不禁心里又更喜欢了他的姐姐们一分,果然得到家人的认同,是向恋爱迈出的一大步!
这回无端露出笑容的人变成了柏莎,迦南歪了下脑袋,有些疑惑。
“您又是在笑什么呢?”
柏莎摆手,不回答,她才不要告诉他,说了他也不会懂。
迦南,你终于开窍了一点点点,但还不够多哦。
还好,她是个富有耐心的人,她会慢慢等待他,尽可能在不违背他自我意愿的情况下,和他这样那样。
太好了,柏莎,你不用进骷髅囚牢了,你也不用考虑用魔法困住这个人了!
一切都在向顺利的方向发展,柏莎站起来,心情甚好地向青年伸出手,拉住他转起了圈。
迦南不明白,他就只觉得老师好像特别得高兴,他看见她高兴,他的笑容也跟着变灿烂了。
他陪着她转圈,他想起了他们曾在她办公室的那支舞蹈。
他们那时舞步错乱地靠向了对方,这一次也不例外地将那一幕重演。
她跌进了他的怀抱,她干脆地搂住他的腰,亲昵地抱住他。
他无措了一刹,觉得事情有些美妙得像梦,等他确认这是现实时,他也伸直手臂,将她回抱。
“迦南。”
“嗯?”
“请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原来,您的高兴和我身体的康复有关……
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比您更关心我的人了。
-
已是深夜。
埃莉卡和迪夫不胜酒力地倒在了桌上。
四姐朝黝黑皮肤的青年伸出了手——
“不准动。”大姐说,“我们不能动弟弟的朋友。”
“可我饿了。”四姐嘤嘤道。
“那就吃坎普。”
“吃龙,容易硌牙。”
基于某种不为人知的原因,她们一族从不和龙族发生关系。
据说,尝过的人都说难吃……
坎普听到了她们的谈话,他低下头,装作自己没有听见,他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在地城的时候,他不止一次跟在迦南姐姐们身后跑,求她们“吃”了自己。
结果呢,他发现,素来不挑食的魅魔也会有忌口的食物。
毕竟,这一点,他是无法从自己的好友身上找到答案的。
他的好友,是一只绝食型魅魔。
几位姐姐则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弟弟,从刚才她们目睹到的那个吻中,她们得到了一个让她们失落的消息。
“我就知道,他们没做。”三姐说。
“会不会是那个女人不愿意呢?”二姐猜测。
“怎么可能?谁能抵挡我们的**?”大姐反驳道。
四姐这时候,慢悠悠地说起她听来的事:“我听说,有些人类法师,通过禁|欲来达到能力的提升。”
二姐:“哈?那不就是变态?”
四姐:“那个女人会不会就是这样的变态呀?”
三姐蹙眉,“他怎么就在人群里挑中了这样一个女人呢?他会饿死的!”
四姐笑了,“没关系,迦南早就习惯啦。”
在她们三人交谈时,大姐在旁沉默了,过了好久,她才发表了她的看法。
“各位,事情到了今天,我们也该知道,我们没可能矫正他了。他是我们一族的败类,但也同时是我们可爱的弟弟,随他去吧,只要他幸福就好。”
她说完,其余几人抚着心口,忽而觉得有些感动。
她们回忆起陪伴那个孩子长大的这些年,看着他一步步走向“绝食”,她们既想笑,又想笑,也真的当他面笑出来了。
但这就是那个孩子的未来。在祖母托付她们的时候,她们就该有这样的预感。
他,迟早有一天,会走向和那位祖母一样的道路。
次日,她们和迦南告别。
青年意外地发现,姐姐们在这一刻,竟没有对他说任何奇怪的话。
她们交替握住他的手,让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的,体会到亲情的温暖。
离别前,大姐还将一封信交到了他的手中。
“这是什么?”
“是你祖母留下的信,在时机到来前,你千万不能打开它。”
“那个‘时机’是什么呢?”
“如果有一天,你的身份不小心在你爱的人面前暴露了,你打开这封信,就能挽回你爱人的心。”
“!!!”
竟然还有这样神奇的信,不愧是他的祖母。
迦南感激地把信抱在了胸口。
-
告别了迦南的姐姐们,柏莎去了花园见罗伯特。
她原本是想把瓦伦的事转告它,没想到这颗洋葱早已得到消息。
“我想,我比您得知的消息还要更快一点。”
“怎么可能?我可是在场。”
“哦?那我接下来要告诉您的事,您恐怕还不知道。”
“什么事?”
“瓦伦在追杀您,您最近最好不要离开学院。”
“可我……”
她想去黑市,打开罗兹留在柜子里的东西,她不认为这件事还可以继续等下去了。
阿德勒早说过,塔的人无处不在,等到昆西那家伙来了后,盯着她的眼睛没准又要再多一双。况且,她连阿德勒都无法信任。
罗伯特看了她一会,似乎猜出了她的想法。
它摇着它的洋葱头,评价道:“这件事实在要怪您,您做得太绝了,瓦伦不可能不对您记恨在心。”
柏莎知道罗伯特说的是什么事,看来这颗洋葱还不知道是谁切的瓦伦。
她也不打算说出来,她是迦南的老师,她有责任保护他。
而且,她不认为他做错了,全是瓦伦自己活该。
但她很好奇,“没能接回去吗?”
“接倒是接回去了,就是不能用了,人类的构造真麻烦啊。”
“挺好的,这是个好消息,值得庆祝。”
柏莎语调轻快地说着,结束了这个话题,她把她带来的东西交给了罗伯特。
满满的一袋子,装的全都是她在瓦伦花园里摘走的稀有植物果实,其中有些简单处理后就能播种了,还有些需要准备特殊的土壤、水质,而这些事,罗伯特也有办法办到。
它实在是颗了不起的洋葱,如果有所谓的来世,她会很愿意成为它的侄女。
而如果要问罗伯特的想法,它会希望自己下辈子离这个人越远越好。
“您切了他的根,还把他花园洗劫一空,我要是他,我也会追杀您,柏莎大人。”
-
“综上,我们被追杀了,迦南。”
柏莎将罗伯特的话转述给了迦南,比起她轻松的神情,青年看起来忧心忡忡。
“对不起,老师,是我连累了您。”
“没关系,这不怪你,是我做事不够利落了。”
“嗯?”
“应该杀了他的。只切掉身体的一部分,有什么用?”
迦南退了半步,“老师,杀、杀人还是不好的吧!”
柏莎微笑,“我说笑的。杀了瓦伦,瓦伦商会也会完蛋,到时候很多与之相关的无辜商人都会受到牵连。”
迦南感动,“您真是为他人着想。”
柏莎还是笑,只是笑容冷下了几分,“是啊,要是有人也能为我着想就好了。”
就在刚才。从罗伯特那离开后,她立刻去找埃莉卡查核了一些事。
自然魔法学每个月都需向市场采购他们需求的魔法耗材,基于纽泰城和学院的协议,他们本该能以优惠的价格采购到那些物品。
不想,这次采购中,纽泰城却提高了价格,而且是仅对自然魔法学需求的物资进行的加价。
学院提供的资金是有限的,多出的每一分钱都需要柏莎来掏,她贫穷的生活这下算是雪上加霜。
毫无疑问,这件事的背后是瓦伦。
所以,她说想要杀了他,根本不是什么气话。
但,与其自己动手,不如撺掇别人动手。
听到她的想法,迦南问:“老师,您有计划了吗?”
“算有吧。我打算散播一个消息出去,说瓦伦商会的情药无与伦比。”
“您这样不是在帮他吗?”
“因为你不知道,有位著名的公爵大人一直在暗暗采购这种药剂,如果他听说了瓦伦商会的药好,他会怎么做?”
“他会买来?”
“然后我,到时候会在药里动点手脚。”
“您要下毒吗?”
“不,随便弄点颜色差不多的药就行。”
迦南无法明白的,“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柏莎向他一笑,“有很大的用处哦,这会摧毁公爵大人的自尊心。”
柏莎并不抱希望,认为迦南能够明白,但他确实已经明白,而且还是以他自己的角度。
她听见他问——
“老师的心上人,知道我亲吻您的事吗?”
“?”
“如果他知道了,他的自尊心会碎吗?”
“……”
柏莎神情复杂地看向青年,问出这句话的他,粉眸里**漾出的是单纯、好奇的光芒。
他好像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可她怎么嗅到了一点威胁的气味呢?
在埃莉卡喜欢的小说里,往往剧情到了这一步,女主角就要开始被男主逼迫着发生不可描述的事了。
“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把我们的事告诉你丈夫。”
“乖乖听我的话吧,柏莎。”
她幻想到了这样的场景,为之一笑,可惜的是,青年是不可能怀有这样的心思的。
更别说,她的心上人就是他自己,这种威胁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好想被你威胁呀,迦南,要怎么才能让你威胁我呢?
她在心里思考起了这件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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