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不单行
尹隐跟着灵珑有些浑浑噩噩地走回了隐月阁。
贾晴仍旧坐在桌案旁看书,桑泽在一边不停地骚扰着他,亏他还能维持一副面不改色的样子。
“师父,你回来啦!”桑泽看见尹隐进门,飞快地朝门口扑了过去。
尹隐环视了屋子一圈,问道:“杜浅浅呢?”
“刚才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贾晴的声音从书堆里传来。
灵珑忍不住蹙了蹙眉,骆王爷原本交代过,不管杜浅浅是不是他的女儿,这件事都暂时不要告诉她,可是现在知道了自己身份的杜浅浅,会做出什么呢?
正这样想着,杜浅浅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她见着尹隐和灵珑,下意识的顿了顿脚步,然后若无其事地走上前去,“大小姐,林公子,你们回来拉。”
灵珑看着,眸光微动,“杜姑娘,刚才我们与贾仁义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杜浅浅的脸瞬间白了白,连呼吸似乎都有些不稳了。
见她没有说话,灵珑接着道:“事已至此,你就随我一同回京城吧。”
“回京城?”杜浅浅惊讶地张大了眼睛,好似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样。
尹隐看着她扁了扁嘴,装什么装?有必要这么惊讶吗?一下子从土鳖变成了土豪,你开心还来不急吧?
杜浅浅果然收起了脸上的惊讶,她看着灵珑,显得有些六神无主,“一切全凭林公子做主。”
她在刚才就想好了,以她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想要和尹隐斗,实在是有些拿鸡蛋往石头上碰了。可是,如果镀上一层骆王府小郡主的金边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看了尹隐一眼,眼神中颇有一种志在必得的意味。
尹隐被她看得嘴角抽了抽,你得瑟什么?你充其量就是一突然被馅儿饼砸中的爆发户好伐?跟我这种土生土长的土豪能相提并论吗?
尹隐刚在心里鄙视完杜浅浅,才想起,其实自己也是一个一夜暴富的暴发户而已。
事情圆满解决,他们便没有继续留在青芒山的理由了。尹隐跟着灵珑,右脚刚要踏出隐月阁的大门,就被身后的贾晴叫住了,“尹小姐。”
尹隐疑惑地回过头来,“什么事?”
“我帮了你们,你们就这样走了?”
尹隐:“……”
这是什么意思?
尹隐的嘴角抽了抽,先不说你好像根本没帮到我们什么,就算你真的帮了,为什么要来找我讨债?!难道不是该找灵珑吗?
她抹了一把脸,看向贾晴,“难道贾神医还想请我们吃一顿饭?”
“我正在找七星草。”贾晴答非所问。
尹隐扯着嘴角看着他,“为什么你觉得我会有?”
“青芒山上有,还请尹小姐跟我一起去采。”
尹隐:“……”
看出了尹隐眼中的不愿意,贾晴却不为所动,“就当是你们还我人情了。”
所以说!为什么是我!还!啊!!!!ヽ(o`皿′o)
尹隐郁闷地看向灵珑。
灵珑若有所思地看了贾晴一眼,然后淡定地回望尹隐,“那就有劳隐隐了。”
尹隐:“……”
妈蛋!
接下来的两天灵珑和杜浅浅都住在贾晴的宅子里,尹隐每天一大早就被贾晴从被窝里挖出来,然后像个小奴隶一样背着一个小背篓,跟着贾晴上山。
草药什么的尹隐自然是不认识的,虽然医书看了不少,但也只是理论派,不可能跟神农一样尝尽百草。
所以她的作用只有一个,贾晴往里面丢什么,她就装什么,简而言之就是——搬运工。
每次一想到这里,尹隐就气愤地想把背篓里的草药全砸在贾晴的脸上。
为什么她堂堂尹家庄的大小姐,要沦落到当别人苦力的地步?
就因为她是女配的命吗!
更可恨的是,杜浅浅现在却舒舒服服地刷着灵珑的好感度!
这简直是……
天呐!
尹隐最终也只能在心里呐喊出这两个字。
“尹小姐可是有哪里不舒服?”走在前面的贾晴突然转过身来看着尹隐。
尹隐摇摇头,“没有。”
只是有点绝望而已。
“哦,那我们到前面去看看,那里的环境生长的有七星草的可能性很大。”
尹隐无语问苍天。
这句话她这两天已经听过不下十次了,可是别说什么劳什子的七星草了,就连七星瓢虫都没看见!
穿过前面繁密的草丛,尹隐的腿上突然感到一阵刺痛。
“嘶。”她忍不住低声地抽了一口气,脚踝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
尹隐正想蹲下\身来检查,就听到贾晴兴奋的声音在前面响起,“是七星草!终于找到了!”
尹隐立刻屁颠屁颠地奔了上去。
贾晴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株草药,上面生长着七片锯齿状的叶子,叶子上的纹路错综复杂,交汇在一起勾勒出了一个有些形似五角星的形状。
这个就是传说中能解百毒的七星草?
艾玛,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
感动哭了。(T▽T)
尹隐跟着贾晴欢天喜地的回到了隐月阁,终于可以从被奴役的地狱中解放了!
勤劳勇敢的劳动人民终于当家作主了!
地主债贱!
贾晴找到七星草就急急忙忙跑到炼丹室去提炼草药了,尹隐也在当天就急吼吼地拉着灵珑返回了师古镇。
只是,若早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悲催的事情在等着她,她一定要再在隐月阁住上一年。
他们一下山,就觉得师古镇的气氛很不对劲。
明明闹鬼的事件已经解决了,但是街上还是安静得出奇,应该是说,诡异。
天色还没有黑,按理说不该这样的。
最重要的是,整个小镇上的气氛莫名其妙的压抑,就连迎面吹来的一阵微风,都带着一股淡淡的肃杀之气。
没再多想什么,几人朝着雪儿家门口走去,打算今晚先在那里落脚。
拐过一个弯,就看见前方的道路被一个颀长的身影堵住了。
那是一个男人,黑衣黑靴,就连腰间别着的那一把长剑,也如黑珍珠一般散发着妖异的光。乌黑的长发在风中翩翩飞舞,光是背影就看得尹隐心里一阵痒痒。
这个架势,绝壁是个绝世美男啊!
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绕到美男的正面去看看。
右脚脚趾才刚动了动,灵珑的一个眼神就扫了过来,还对着她勾着嘴角轻轻一笑。
尹隐的心肝脾肺肾在一瞬间就依次地颤了一遍,然后也对灵珑勾起一抹纯良天真的微笑。
“很想看?”灵珑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却让尹隐刚刚沸腾起来的狼血凉了一半。
“不想!”尹隐回答得斩钉截铁,不带半分迟疑。
“知道那人是谁吗?”
“没兴趣!”
“他就是莫泠崖。”
莫泠崖这三个字让尹隐的另一半狼血也冰冷了。
美男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啊。
“跟我走。”莫泠崖的声音夹杂着凉风传了过来,寒得就像长白山上万年不化的冰川。
“我不。”顾晨燕的声音也从前方传了过来,尹隐往边边上靠了靠,果然看见了站在寒风中和莫泠崖对峙的顾晨燕。
“你知道,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不知道是不是尹隐的错觉,她觉得莫泠崖的声音听上去比刚才更冷了。
她忍不住将外衣裹紧了些。
顾晨燕嗤笑了一声,“是啊,你什么时候征求过别人的意见呢?”
莫泠崖的眉峰几不可见地动了动,“为什么要逃婚?”
“因为我不想嫁给你。”
“不想?”莫泠崖冷笑一声,“那你想做什么?继续调制你那些根本没人要的香品吗?你在竞香宴上受的白眼还不够吗?我真不懂你为什么对这种事如此执着,简直不知所谓。”
“哈哈哈哈,”顾晨燕放肆地笑了起来,声音中却透着一丝悲凉,“你当然不懂,你一辈子都不会懂!”
莫泠崖的面色又阴沉了几分,“跟我走,我可以给你一切。”
顾晨燕笑得更放肆了,可是眼角却泛出几滴泪珠,“你能给我什么?金钱?还是权利?可惜,这些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想要什么?”
“尊重。”
莫泠崖微愣,顾晨燕看着他,有些嘲讽地笑了笑,“莫泠崖,你从来就只把我当成一个女人来喜欢,你从未想过要把我当成一个人,来了解我。没错,我调制的那些香,在你看来就是一文不名的垃圾,可是它们每一个,都是我费劲心思,辛辛苦苦调制出来的。就算别人不欣赏,但那也是我的心血。”
莫泠崖沉默地看着顾晨燕,顾晨燕抹了抹眼角的泪珠,继续道:“我也有我的梦想,我也想像其他的调香大师一样,得到世人的尊重。可是你呢?我所做的一切努力在你眼里都是可笑至极的吧?你知道吗,你每次看着我的眼神,都像在看一个傻子!”
莫泠崖的眉头皱了皱,终于开口为自己辩驳了一句,“我没有。”
“你有!”顾晨燕的情绪有些激动,莫泠崖的眉头又皱紧了几分,显然不想再与她多做争辩,“你先跟我回去。”
“我不要!”
莫泠崖握着剑的手紧了紧,尹隐突然觉得一阵白光在自己眼前一晃,然后一个冰凉的东西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莫泠崖的声音在尹隐耳边响起,“你若是不跟我走,我就杀了她。”
……
等等,这不对啊!!!!!
你们小两口吵架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只是刚好路过打个酱油而已啊!
尹隐用余光瞟着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冷剑,硬是对着莫泠崖挤出了一个善意的微笑出来,“嗨,里昂,你看过《这个杀手不太冷》吗?”
英雄,留个言再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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