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号,s市发生了一件化学仓库药物泄露事件,经过调查,调查组认为是仓库安全管理失职导致。

我们找相关部门从应急部门调查专家组,要到了些备份资料。得知现场已经开始应急恢复,正在清理现场。刘斯柯刻不容缓,再不去什么东西都已经清洗掉了。我们站在警戒线以外的时候,有一个管理人员来势汹汹,拦住了我们:“来找死的吗?高毒场所,这里不让进。”

哪怕我们戴着供氧式防毒面具,管理人员依然拦住了我们。要求我们提供证件,没见到上面批准文件,怎么也不能进去。

管理人员为了赶我们走,变本加厉:“脚不能靠近警戒线,再不走,我可喊保安来拉你们离开了。”

刘斯柯虽然没有进入现场,但在外面已经有所察觉。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差不多和八四消毒液气味相同。显然不是现在喷洒的消毒水的覆盖气味,而是原来泄露出来的毒气介质。

调查组专家成员闻声而来,其中一个头挺得非常高,很有气势,我看到更多的是专家目光中带着一种轻视。只见刘斯柯过了一眼手里的备份资料后,如同废纸抛向空中,下的什么结论,简直就是随意了事糊弄民众。

调查组专家成员一见地上掉落的正是他们的应急报告资料,知道他不是普通的闲杂人员。但依然不愿意刘斯柯插手这些事,瞬间板下了脸:

“你们是哪个部门的,在这里捣什么乱。”

本以为刘斯柯怎么也要回答两句,但根本就没有把他说的话挂在心上,好像一团空气,没有任何反应刺激。我知道他现在思考着问题,受不到任何外界声音干扰。

我向调查组专家成员出示了证件,这才没有办法继续阻拦我们。只见刚才的管理人员见我们有了身份,脸憋得通红,失去了原来的威气。管理员自己找了个台阶,简单寒暄了两句后,就消失不见了。

我们在现场一个框柱角落找到了泄漏点,经过周边仔细观察,我发现了灰尘上一个指纹印记,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刘斯柯,取下了指纹。

现场虽然经过了消毒和通风处理,但依然不能久留,不然会残留化学成分在身体里。把控好时间后,我们就迅速离开了。

档案库中并没有发现相似的指纹,但是和照片上的指纹相似度87%。钱世龙留下的照片上粘过他的指纹,现在化学仓库处也有他的指纹……化学泄露事件不是单纯安全管理失职,而是有人特意造成的。

刘斯柯想来想去,只能从得到的证物上寻找突破口。他把原来在现场拍的一些照片资料和钱世龙留下的资料照片并在一起看。

他把照片上的塑封一边剪去,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往地上倒了倒,倒出了一包超薄的药剂,如同包裹糖果的那层透明薄膜。

仔细观察后,这粘在膜上的黄色粉末挥发出一股刺辣的气味,喉咙如火灼烧,我潜意识咳嗽了几声。化验后,才知道这种药剂属于高毒腐蚀性药品,化学名为hkh,这些制作原料并没有找到买卖备案记录。

因为及时捂住了口鼻,并且没剪开塑封前我和刘斯柯吃了泡菜,分解了一部分毒性,所以我们的呼吸道并没有遭到不可逆伤害。

钱世龙藏化学药剂是要说明什么呢,难道是为了报复我们调查人员,不可能,没猜错的话是为了给我们提供线索。

“有了……破坏仓库的人制毒产毒,现在生意环境非常萧索,原材料缺少,所以到化学仓库找一种材料提炼。钱世龙知道hkh位置,但是具体位置在哪?”我说。

刘斯柯拿着照片仔细研究,完全不用吃喝,也不见说话。要是我一个人这样,肯定会闷死了。但是他表面看来像个木头一样,脑袋里却想的非常仔细,努力回想着观察过的地方,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我给他倒了一杯水,一直放在桌上,还是一动也没有动。

“说的也有些道理,其中一张照片中,这个制毒专家边上有许多化学分子式置换提炼书籍,或许他是自学成材。只是聪明才智,遗憾的是没有走上正道。”刘斯柯说。

刘斯柯把这些照片资料提供给了重案组长,一直以为他是一个独立专行的人,没有想到也有团结合作的一面。不过,他并不是单纯把资料给他们,而是为了用这些照片,把制毒专家引诱出来。

这一些照片确定这么有吸引力吗,这个人到底是谁?一般人在危及自己关头更不会抛头露脸。

“他们没有这么多顾虑,已经是把生死看淡的人了。”刘斯柯说。

我恍然大悟,他们的犯罪思维不能用普通人性去衡量,简直变态呀,可是我在这种人面前要变的更加的坚强,更加强大。

“如果为了照片出现的话,这照片里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不然那制毒专家何必冒险?”我问。

“重要的东西?”刘斯柯喃喃自语。

他给了我一条湿毛巾把口鼻也捂住,这一刻,我感受到了他对我的照顾。然后他去了那个放hkh药剂的封闭玻璃容器那,用大头吸管吸了一小管粉末融进了水里,然后轻轻刮涂在之前剪开的塑封上。

塑封刚开始还没有什么,很快就若隐若现,有条浅粉色的线出现。

线条变成了一个显眼的路线图,曲曲折折,一些纯黑填充处如同地图上的特殊路段标线,如国道省道,但是这塑封上面显示的又不完全和地图相似,是另外的一些表示意思。很明显这个路线图并不完整,我想到之前打扫侦察屋卫生的时候,把剪掉的另一半丢进了垃圾桶。

哪怕是刘斯柯之前告诉过我,不能丢侦察屋里面任何东西,哪怕是一粒灰尘,但是我觉得那个塑封残留根本没有用,现在知道了,真的不能扔,我很抱歉,但是还没有来得及等我道歉,刘斯柯已经跑下去,把我丢的垃圾袋翻开了。

幸好丢掉的残留塑封还在。这剩下的一边至关重要,它把所有分散断开的线路连成了一个整体,这是一个化学仓库地址。

刘斯柯把这图扫进了电脑里,经过分析后发现,在旋转到270度的时候,可以发现一个晴字。然而每旋转一个度数,再返回270度时,那个晴字却消失了。如同一个魔方,打乱了一色块顺序,调整的公式又出现了变化,真是一关又一关,实在是太难了……非常恐怖,难道是我智商低吗?

刘斯柯好像看出了我的不自信:“这只是设计者按照自己的思维设计的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维想法,并不代表自己笨。”

他的话说到了我的心坎里,我发现自己又有了自信心,开始琢磨怎么把所有未知一一解开。

如果按照制毒专家大胆的思维来看,我能不能到每条线路上都挂上这个晴字。我以为自己只是说说,而刘斯柯直接把所有每条线路都挂上晴字,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哪怕看起来别扭的没自信一般。

无意间,我缩小了其中的图画,发现,这些字缩小后,一横一竖相连接,成为了另外一幅隐藏的地图。

缩小截图后,又把地图进行了放大,发现了一个如五角星标注的地点,这一个就是hkh所在的具体位置吗?

“这不是hkh位置,而是一个住址。”

果然没错,图上有一个缩写拼音,gaoxiong,中文翻译暂且叫高雄。我们立即出发去到了这个位置,并且询问周边有没有叫高雄的人。刚开始,很谨慎,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我们是在找一个叫高雄的人,以免打草惊蛇。

许久我们也没有问出一个这个名字,于是,不得不多问几个人,不过很遗憾,依然没有发现有个叫高雄的人。就在我们要离开的时候,一个上了些岁数的人说:“你们找这个孩子有什么事吗?”

孩子?难道这不是一个成年人,是一个孩子吗?我经过确认,上了岁数的人口中了解了情况后,去找到了这个孩子……他圆圆的脑袋,头发稀疏,看起来目光呆滞……和老人说的一样,是一个智障少年。

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刘斯柯说他是装的……

“他的手脖子上那两道红色勒痕。”

“看到了。”

“如果真是智障少年,怎么没有看见哭。”

到了晚上,有许多蛙鸣声,但是蚊虫也非常多。一盏柔黄的灯,怎么也照不亮周边环境的黑暗。那个少年行为似乎有了智商般,眼睛充满了聪慧,但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我们之后,立马大喊了一声,充满了恐惧。

我差点也吓了一大跳,来到这个地方,遇见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别怕,我们是好人。”刘斯柯说。

我拿出了随身带上的一个面包给他:“你两餐没吃饭了吧,为什么要装傻……”

他来不及喝水,狼吞虎咽,一直往嘴里塞面包。只见两口就已经把面包全吃进了嘴里,他从缸子里舀了一瓢水,直接喝咕咚咕咚,把面包咽了下肚。

“姐姐,哥哥,你们快离开这,他要回来了。”

“谁?”

“坏人。”

我瞪大了眼睛,显然,我们已经在一个非常引人注目的地方。周边一片黑色相比,哪怕是最慵懒无力的光线,也足够显眼。

一个拖沓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不要说话,放心。”我说。

哪怕很担心忧虑受到伤害,当我看到眼前这个脸上沾满污垢的少年,我要给他安全感。

刘斯柯和我躲在了隐蔽处,这里的蚊子也太毒了,随手一抹手臂,黑压压的蚊子成片掉落到了地上。

在远处一个黑影若隐若现,越是想看清,却越看不清,一股酒气和难闻的臭汗味飘了过来,引起阵阵泛恶心。

“你真是个傻逼,光知道吃,不过,你没得吃,看着我吃吧。”男子咬了一口干面包,说:“给你也打一针,呸……”

他捡起地上的红皮电线,抽打了少年两鞭子。

“你知道你爹怎么死的吗?哈哈哈,他真该死,这是报应。”男子说:“有你这样的傻儿子,真是好。他当初设陷害我,害的我……呸……”他喝了一口白酒,喷吐了出来,“你可知道,他就不该来我这里。是自己找死路一条,等他来了,我当着他的面,把你的鸡巴割掉喂狗。”

说着他拿着银寒的小钢刀,锋利的刃口在少年的裤裆上比划。

喝多了,也没喝多。如果喝多了,指不定已经扒了少年的裤子,给少年来了一刀,幸好他的酒量很好,五斤白的像喝白开水。

眼下的白酒瓶空空如也,一滴也下不来瓶沿口。

“酒呢,艹,没酒了……”他一把抓起少年胸前缺失扣子,已经扯坏的衣服,把少年扯到自己胡须上沾满粒粒酒水未尽嘴巴面前,一口说出:“你这个傻子,要是还有点傻气,你就把你爹藏的东西拿出来。”

这口嘴里如粪缸的气味飘了好远,我捂住了口鼻,只见少年非但没有吐的表情,而且还拿那双黑黑指甲去抓他的嘴巴。一捏,一抓,使了劲,男子的上嘴皮割出了一道红色的口子。

他痛的“哇”了一声,顺手一记响亮的耳光扇了过去。

少年的耳朵嗡嗡嗡响,但是他不哭,更见不到眼睛里有半滴泪水。

“哈哈哈,哈哈哈……”少年一直在地上玩着土,一点也感觉不到痛。

真是个傻子,他朝着少年醋了一口口浓痰,然后开始翻倒那些破破烂烂的柜子。

他到底在找什么,我眼睛里忍不住噙着的泪水,流了下来,少年实在是太可怜了。

那男子烧红了烙铁,在木柱子上,狠狠的烙了一下,冒出了白色的雾气。

木柱子烫了许多个碳印子,许多黑炭印疤是以前烫的。

玩够了,男子放下了烙铁,坐在角落,拿出了一卷纸,用火烤了烤,一吸溜,粉末麻利的钻进了他的鼻孔里。还是不过瘾,又从裤带子里来出了一根针管,往大腿上扎去。

就在我要去把少年的捆绑解开时,刘斯柯拉住了我,不要轻举妄动,不能感情用事。

只见少年这时双眼恶狠狠地盯着正在幻想里满嘴胡话的男子:“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