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装箱里的货物和钱世龙都消失了,好像出了地球边界,去了太空宇宙。
这段时间,天气有些冷峭。
好在我已经过了实习期,成为了正式编制。
除了福利待遇有了些微小的提升,我对这个职业也有了更深的感触,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得出一个真相。
刘斯柯怎么也不愿相信那些货物和交易人员在自己监视下凭空消失不见。
我和他已经有许久没有见面了,单位里每天无比的清净,各自看着电脑屏幕混着日子,王建国成了一只替罪担责的待宰羊羔。
街上车来车往,尾气宛如白雾又消失在了大气里。
让萧素的城市变得更加寒冷,我不断摩挲着手掌和拳头,哈了一口暖气在手上。
刘斯柯带了一个红色运动帽子,看起来非常精神。
再怎么周密,不可能不留下一丝痕迹。
在这辆桑塔纳轿车里,非常温暖。
虽然只买了两年,已经开了十五万公里,不过动力如新。
“那批货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呢?”我问。
“重案组长和钱世龙关系不一般……”刘斯柯说。
“不会吧……魏局长已经当警示教育片了,连赵组长也搅了这趟浑水?”
油门踩到最深,加快车速疾驰到了A建筑。
一想到夏荷莲还在为王建国痛苦流泪,我就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个真相,哪怕是得罪了整个单位里的权利头子。
A建筑我们已经来过很多次了,里边和外边的格局都弄的非常清楚,而且画了一张草图,甚至连个位置距离尺寸都一清二楚。
很快这栋楼就要法拍,原先没有砌筑完成的砖围挡上拉了三根锈迹斑斑的铁丝网。
“工人没有一个,就只留下这一座空建筑了。”刘斯柯说。
“图纸上尺寸面积算,还有几个平方没有用途,然而这个空间用做了什么?"我问。
我已经打好了退堂鼓,这个案件热度已经慢慢降低,上头领导怎么也不愿意接着深入调查。
进入了建筑里的空间后,发现很多墙体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图上消失的空间很难发现。
四周一片肃静,冷空气凝聚在羽绒服表面寒气逼人,没有想到这个地下室在冬天也是这么寒冷。
“这就对了。”刘斯柯说。
“什么对了?”我问。
“除了这两间房,还有别的暗隔空间通往这里,不然风怎么进的来。”
我调转脖颈环顾四周。
房间里边除了赌桌就是墙壁,前方就是天鹰之前单独的房间,其余都只是跟普通房间一样。他又说:
“眼睛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就像水泥,看似流动液态样子,却硬邦邦可以踩了。”
我愈发仔细在房间里边搜证,我在电视里看到,有些机关按钮装在墙壁上。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摸着墙壁上坑坑洼洼磕手的红砖头,就像擦火柴的擦片那样粗糙。
除了摸,我还用手指弯了个勾,敲了敲墙听着发闷的声响。
结果发现一处地方比一般的红砖声响更脆一些,而且这里的灰缝比旁边的厚,开了裂。
无意间我的手碰到了这里的砖头,有些松动,好像是有东西在里面。
我好不容易把砖头一点一点挪取出来,里面有一个黑色的铁匣子,还有一条焊死的焊渣缝。
谁没事会放一个铁匣子藏在墙里,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铁匣子拿去切割后,打开发现了里面有一个u盘。
插在笔记本电脑里什么也没有显示,就是一个空文件夹。
但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一个空文件夹u盘,有必要放在一个黑色的铁匣子里面吗?还把他焊起来,这一定藏有什么猫腻。
无意中我在百度上面搜索发现,u盘里的数据可以隐形,按照上面的步骤进行操作后,我发现了空文件夹里面还藏有一个文件。
刚发现,我还没来得及点开文件看,立马告诉了刘斯柯。
他点开文件夹,发现了一排字母符号“guch83093”。
按照英文来翻译怎么也没有意思,后面这一串数字又是记录着什么呢?难道!没错的话,是数字重组游戏。
只有极端恐怖分子才用到的手段,如果是数字重组,那简直失去了一线破解生机,这是无解的。
但是,这明显不是已经出现过的可以轻易找到参考资料的内容,这串符号比数字重组还要困难。
要是这就是钱世龙的私密转账记录台账,但是为什么放在这个地方呢?
侦察屋里投影仪自动开启后,我精心拍的取证细节照片不断循环播放,并且有规律的进行放大。
他摸着下巴,两眼炯炯有神盯着屏幕前的红砖,发现红砖的右上角有一个微小的箭头,这明显是一个标记。
要不是我抱着认真的态度去拍照,很可能造成了一个线索的消失或者忽略。
拍糊可不是我应该犯的错误,暗等着让刘斯柯对我夸赞一句,等来的却是失落。
他一心想着破案,排除了是账号的可能性……
如果这是一个地理坐标,是留给找他的人看的,一定是一个他很重要的人,或者是这个人可以对他产生一定的帮助和利益关系,也或者是一个非常亲近的人,但是这东西为什么藏在警方非常关注的地方?
他一句话提醒了我,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谁都不会想到。
要不是我们无意间再去一遍,也不会发现这条线索。
明显,这不是近段时间放置的,可见那人非常具有计划性,他的目的不仅仅是把这个东西特意留给某人,而是还有别的用意。
从红砖上一些细小的凹痕可以得知,砖头有人用锐器敲打过。
不过找东西的人非常紧张,没找多久很快就离开了。
我在百度地图里搜索“guch83093”,结果地图里什么也没有显示。
“guch83093”把字母数字分开看,这样一来就是一个国外的电话号码。
我喜出望外这是芬兰的一个号码,难道去了芬兰吗?开心只是在那一瞬间,很快变得非常失望。
天高路远的从哪里找起,没有上头支持,怎么去的了?
一直没有头绪得出这个英文和数字到底是什么,有次夏荷莲来询问王建国情况,我顺带问了下,她说:“这个号码她见过。”
“哪里见过?”
她闭上眼睛想了许久,说是一个老式诺基亚手机上。
我们拿到了那个诺基亚手机,我们试着拿这个手机拨打荷兰的号码,却显示是空号。
好在我调查了这个号码的缴费情况,显示是有话费的,这才知道语音里说的空号,只是设置的一个彩铃。
我又拨通了这个号码,刘斯柯在一旁监听,非常谨慎。
但是我知道,这种关头就要保持一个平常心。
夏荷莲的回忆,王建国以前打电话很怪,总要躲起来打,以为是有了外遇,她偷偷凑过去听,好像是说了几个数字,就像是暗号一样。
“什么数字?”我问。
“就是“83093”她回答。
当语音里播报空号的时候,我们用事先准备的拟声器录好的声音念这五个数字。这个时候那边传来了一个声音,终于有了眉目,好像一切都要水到渠成。
我们不敢多说话,只见那粗犷的声音显的极为谨慎,快速说了一句听不懂的话,也不管听没听清对方果断挂断了电话。
刘斯柯在侦察屋反复听着仅半秒钟的录音,一头雾水的不是对方说的荷兰话,而是对方说话就和哼了一句一样,没有任何内容。
本以为水到渠成破解这其中的含义,没有想到又是失败告终。
钱世龙背景非常神秘,犹如有许多的分身,而这些分身似乎也没有见过钱世龙本人,仿佛钱世龙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代号。
但往往事情真真假假,钱世龙在王建国口中就是A建筑老板,和他有生意往来的真真切切却没有见到过面的人。
我拿着这串符号去找王建国时,他已经面黄肌瘦,看起来老了许多。
我告诉他,一定会把案件查清真相,他又和我说了一些线索。
不过每次去探监,他都一脸愁容无精打采,还要我少去探监,避免让他在监狱里受到别人迫害。
王建国肯定还有难言之隐,不然谁还会让他这么害怕。
王建国开始说话了,我拿笔记本快速记录着,生怕漏记他说的话。
而且要他在有规定限制的时间里,询问和记录更多的信息量才行。
“我也只知道这么多了。”他又思考一下,抿紧了嘴唇,用鼻音说:“钱世龙说不定再也找不到了……”
王建国透露信息的时候,眼睛惊慌不定,搜寻着四周环境,刻意躲开我的视线,在摄像头底下似乎没有动过嘴皮,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宽慰他,在一个法制的地方,你大可放心,就算某些人官大权大别有用心,在这里有着无数部门眼睛盯着的地方,谅他们也不敢乱来。
“‘guch83093’这一串数字说的是什么?”
“眼熟,但是记不清了。”王建国咬着牙齿说,努力想着,仿佛是和某种力量做着生死搏斗,依然没有想出来。
探完监不久,新闻报出,荆州一条水泥马路里发现一具男尸,我抓着沙发上的靠枕,忧心忡忡的看着新闻播报。
不会是钱世龙遇害了吧,我本来只是以为一个巧合,后来重案组已经确认他就是钱世龙。
钱世龙早就料到自己会糟到迫害,所以藏下了这个铁匣子。
这些符号是什么,一直困扰着我的思绪,没想到更大的秘密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