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北握在门把手上的十指骤然收紧,她回头看着满脸狰狞的王莹,“挚爱?”
王莹单手撑在桌沿边,讥诮道:“是啊,你就是条可怜虫,一个赝品,半残品,阿川不过是拿你当替身消遣罢了,你以为他真看上你了?错了苏北北,他心里永远只有那一个女人,而你不过是跟她长得有那么一丁点像罢了!”
苏北北收回手,坐回门口的沙发上,“是吗?我倒是很感兴趣邢先生的挚爱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王莹以为自己成功刺激到了苏北北,脸上狂躁的神情渐渐收拢,她撸着耳后的卷发,得意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阿川和她的爱情我是唯一的见证人,从16岁开始,整整十一年啊,你知道阿川有多爱她吗?为了她阿川连命都可以不要,在阿川眼底她是此生挚爱,谁也取代不了的存在!”
苏北北顺手抓了茶几上的瓜子,一边磕一边问:“相恋十一年,那他们为什么没在一起?”
王莹汲气,脸上模糊了庆幸与不甘,“因为她结婚了,她根本就不配得到阿川的爱!但是又怎样?就算她嫁人了阿川还是忘不了她,今天是她27岁生日,阿川昨晚订最早一班飞机飞去马来西亚就是为了给她庆生!从16岁开始,阿川每年都是第一个对她说生日快乐的人,你傻了吧?你连一个已婚妇女都比不上!”
“是你傻了吧?”苏北北撒了把瓜子壳,觉得王莹脑子真的有坑。
“王莹,你到底想跟我传达什么?传达邢川深情入骨,为了挚爱不惜破坏别人的家庭当男小三?”
“你……”王莹噎得彻底,她起身捂着胸脯深呼吸,“你别胡说!阿川当然不会再找她,可是他还是忘不了那个女人!”
看着苏北北镇定吃瓜的模样,王莹气不打一处来,一手拍翻瓜子盘,随即阴笑着问:“在禹城山庄那一晚你们很疯狂对不对?”
苏北北眸底的茫然一闪而过,王莹像抓住了一线生机,肆意嘲讽,“那你知道阿川为什么那么疯狂吗?因为那天晚上他的挚爱就睡在隔壁!他带你去山庄不是为了跟你约会,在你身上疯狂发泄更不是因为你魅力大,而是拿你刺激他心爱的女人报复她嫁给了别人!苏北北,你只是阿川拿来发泄欲望的**用品!”
王莹机关枪似的说了这么多,只有这一句成功刺到了苏北北,她舌尖抵着内唇,拍了拍散落在衣服上的瓜子屑,“说完了?”
王莹瞪着她,苏北北提着包站起身,眼眸里的薄怒瞬间被压下,“说实话,我由衷的感谢你跟我科普了邢先生的挚爱,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替我出头,为什么要护着我宠着我,甚至每天晚上都要想尽办法爬上我的床,就连早晨连刷牙都要先挤好牙膏再送到我面前。”
苏北北故意添油加醋说的很慢,每一个字都是戳在王莹心坎上的刀,她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了。
是那种类似于将亡人回光返照的灰黑。
苏北北讪笑:“这种莫名其妙的温柔曾让我很不安,现在拜你所赐我终于知道原因了,原来是因为我和他爱而不得的姑娘长得像啊,这是好事啊,把我当替身不就是为了弥补他内心深处的遗憾,然后拼了命的对我好吗?真是谢谢你打开了我的心结,我终于能无所顾忌的接受邢川所有的好了!”
苏北北的软刀子是真杀人不见血。
王莹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被捅爆了!
她怒极反笑,颤抖着双手给自己点燃根香烟,雾霭吐出,她双眼布满了红血丝,“苏北北,你一点都不了解阿川,他就算对你好也是有前提的,白马会所那晚他为什么要替你出头?因为怕你吃亏?”
王莹将才吸了一口的香烟扔在地上,反复踩,“阿川早就准备收购齐家了,只不过是利用你压低齐家的股价,从而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要不然他会管你死活?”
苏北北弯了弯唇,不意外,这与她对邢川的猜测有七八分吻合。
“你不用在我面前强装镇定,你是什么货色,我们圈里的人都懂。”
“那你这种蠢货又是什么色?”苏北北走到门边,拧开门把手,“王莹,哪怕你做了微卷发,买了同款球鞋蹭了同班飞机,甚至整成他心中挚爱的模样,邢川都不可能多看你一眼,至于他的心在哪我一点都不在乎,因为我从头到尾只想要他的人,而我也已经得到了。”
苏北北没再看王莹一眼,踩着地上的钞票走出了休息室,她是有些生气了,但差点被气死的还是王莹。
房门在自动关上那一瞬,苏北北听到了王莹疯狂砸东西以及歇斯底里的叫喊声。
拍卖展已经结束了,只有会场的工作人员还在现场打扫,苏北北面无表情的朝山下走,脑子里是禹城山庄那晚的疯狂,邢川所有的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也包括他半夜的那通电话。
“隔音效果这么差?我怎么没听见你那边的动静?”
“后悔了?”
苏北北还回想起两人签订协议的那晚,邢川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处说,将她赶走就好。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拿自己当替身。
或许是她可笑的自尊心在作祟,苏北北并不介意邢川拿她当谁的影子,但她很介意邢川以那种方式利用自己去刺激别的女人。
可再细想想,她当初不也以同样的方式去刺激齐铭吗?
感情上互为替身,职场上互相利用,他收购齐家,她升职加薪。
两人之间半斤对八两,她又有什么立场生气?
苏北北苦笑着拿出手机,发现早就关机了,她又看了眼阴沉的天空,心里说不出来的落魄,难道又要淋雨走回家吗?
正发愁呢,身后突然传来鸣笛的声音,“苏小姐,马上要下雨了,我送你一程吧。”
苏北北闻声望去,何其相似的场景,只不过这一次车里坐着的是个男人。
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