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冷不丁冒出个黑影在你家,苏北北差点心脏骤停,尖叫声就在耳边,人已经被黑影团团围住,“你喊什么。”

苏北北惊恐片刻,确定眼前这个浑身酒气的公鸭子男音是邢川后,她攥着拳头直接往他脸上招呼,“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

邢川轻轻抬手,将苏北北的拳头紧紧包裹在手心里。

他上前半步,紧贴着苏北北,两具身体严丝合缝的贴靠着墙,苏北北鼻尖触碰到他胸脯,她看不到他神情,但能清晰感受到邢川寸寸鼓胀的肌肉轮廓,以及他明显克制的燥热呼吸。

“什么时候认识的?”

“你出去!”

苏北北被邢川挤在墙角落里连抬头的空间都没有,她今天穿着高跟鞋,邢川半曲着膝盖顶在她双腿中间,苏北北稍稍抬眸就能碰到他下唇。

“邢川你私闯民宅我可以报警抓你!”

“是吗?”

他嗓音哑的厉害,潮热的鼻尖蹭过她额角,身上的冷木调清香混着浓烈的酒气,将禁欲与放纵的绞缠的淋漓尽致。

邢川握着苏北北的拳头,从她拇指间剔开,强势的插入她五指间,然后低头贴着她耳畔,“房款我付了三分之二,这里一大半都是我的。”

“也包括你。”

“你放屁!”

苏北北鲜少爆粗口,邢川都快把她逼成泼妇了,“我欠曲轩的房款我自己会还,至于你的三百多万,关我屁事!”

邢川一只手与苏北北五指相扣,一只手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头。

“看着我。”他语气不容置喙,偏偏苏北北低垂着眸子,就是不看他。

邢川已经被刺激了一整晚,再加上酒精在体内横冲直撞,这一刻他也没什么理智可言。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怀里矮他半截的女人,个子不高胆子挺大。

他冰凉的指骨从苏北北的下巴一点点下移至她的脖颈间,直至她领扣处,然后一把掐住她脖子。

就在苏北北以为邢川一定是想掐死她的时候,他突然低头吻住她的唇,大手滑落至她腰线转至后腰,将人怀里一扣,直接往卧室带。

动作疯,野,极其霸道。

苏北北双手被扣住,脚尖也离地了,她只能发狠咬住他下唇,直至唇齿间溢出一抹浓烈的血腥味邢川的力道才有所松懈。

苏北北趁机狠推他,邢川猝不及防后仰撞到餐边柜上,他喉间溢出一声闷哼,苏北北抬手一耳光,因为黑没看准打偏了几分,指尖直接划过他下巴。

“我们已经结束了,你马上离开我家!”

邢川保持原姿势,没动也没吭声,空气静默的这几秒,苏北北全靠心底的愤怒在压制着本能的发怵。

她刚刚居然打邢川了,虽然没完全打中但也算半个耳光,手指头都打麻了。

两人面对面站着,良久,邢川撑着桌面缓缓抬眸,“我不同意。”

又是这三个字。

苏北北气笑,一字一顿,“向桦已经死了。”

她绕过邢川往房间走,错身的那刻右手被邢川牢牢握住,他一字字重复,“我说了,我不同意。”

“你凭什么不同意?你当初自己说的,只要黎萍离婚我们就终止协议关系!”

邢川低吼道:“她是丧偶不是离婚!”

这句话噎的苏北北彻底炸毛,“丧偶跟离婚有什么区别?还是说你要把向桦的尸体扒出来跟黎萍去大使馆领离婚证啊?有病去医院好吗!这里是我家你给我滚出去!”

邢川站着不动任凭苏北北对着自己拳打脚踢,苏北北本来伤就没好透,这会气得头昏目眩的,高跟鞋都踹飞了。

她打累了就瘫坐在地上,只要一想到自己坠山的情景,她整颗心如坠冰窖,拔凉拔凉的,甚至半夜都会被气醒。

她不明白,自己的命在邢川眼底就这么不值钱吗?

她捂着脸,强压住心口的酸涩,“你就当我摔死了,没我这个人,就算你毫无诚信不给我找弟弟也OK,我自己找,你别再来找我了,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牵扯。”

她语气里除了疏离还有浓到淡不开的疲惫,听的邢川心口刺痛一下。

他抿唇,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我不同意。”

邢川握着苏北北的手不放,他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刚刚撞到餐边柜把后背的刀伤崩开了,此刻整个房间都开始弥漫出淡淡的血腥气。

苏北北讪笑问:“就因为看见我跟你四叔站在一起,所以你自尊心又不同意了是吗?”

邢川贴坐在苏北北身侧,粗粝带着薄茧的指腹细细摩挲着她娇软的手心,“你故意气我。”

“我没那么闲。”

邢川深沉的眸子眯了眯,伸手重新扣住苏北北的下巴,“想当我四婶?”

这一次苏北北没有躲,她直视邢川的眼睛,在昏暗的环境中,他的眸色深黑如墨。

“你别逼我。”她语气冷冷开口,“逼急了,不是你四婶我也当你后妈。”

邢川笑了一声,“我父亲已经在外养了两个家,你凑上去可以打桌麻将了。”

苏北北抽出自己的手,“滥情的男人我不要。”

“苏北北。”

他突然正色,侧头盯着她,“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

苏北北抿唇不语。

“有些事情未必是你眼睛看到的那样。”邢川尝试着解释,可话说到一半就被苏北北打断了。

“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看到的和我看到的当然不一样,但这不重要,我们保持距离就行了,两个世界的人本来就不应该有交集,我们已经结束了。”

“你和邢渊就是一个世界的人吗?你和他保持距离了吗?”

苏北北才压下一点点的火气又成倍成倍的往上涨,她气得双肩都颤抖了,“邢川,你到底想干什么?”

邢川起身,俯身看着苏北北水濛濛的眸子,他张了张嘴,试探说:“我们可以换种方式相处。”

“换种方式?”

苏北北笑出声,“从床伴上升到情人?男女朋友还是未婚夫妻?还是你觉得经过这些事情后我们还能结拜成异性兄妹?”

邢川下颚线绷得紧紧的,苏北北的三连问问的他哑口无言。

她拍了拍邢川褶皱的衬衫领口,清冷的眸色搅得他心烦意乱,“邢先生,我不可能做谁的情人,更不可能跟一个我不爱的人确认关系,而你只是因为长了一双我喜欢的眼睛而已,这双眼睛长在任何人脸上我都会喜欢,所以我们之间的关系只可能这样,也只能这样。”

“到此为止。”

邢川的嘴角动了动,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此刻黯淡无光,像死海一样沉静,“只是喜欢我的眼睛?”

苏北北毫不犹豫的说了是。

“所以你现在又喜欢上我四叔的眼睛了?”

邢川汲气,分不清到底是前胸疼还是后背裂开的伤口疼,他没再说话,转身朝门口走。

苏北北抿着唇不看他,只是在开灯的瞬间被地毯上以及墙上印着的鲜红血迹吓了一跳,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邢川整个倒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