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家良是袁富贵派给珍珍的,是袁富贵的人,自然也会替袁富贵护犊子到底。

原先是死囚来着。

后来被顾遇挑出来搞事情,在岛上的时候就被袁富贵看上并挑选出来,如今家里人被接到了王府的庄子上当差,侍卫简直感激惨了。

因为袁富贵会来事儿啊,派人敲锣打鼓地去接人,让那些因为他受辱差点儿在村里活不下去的家人们扬眉吐气地离开。

不止如此,当初见他被抓判了死刑,就将他们这一家子逐出家族的那些所谓的亲人,又回头来腆着脸扑上来述说苦衷,说什么都是血脉亲人。

说当初也是不得已为之,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连累全族的人。

这小子当场唾了族长一口唾沫。

老子落难的时候你们把老子一家人赶出去,可劲儿欺负,如今老子重新起来了,你们又贴上来?

凭啥?

他爹早就因为族人的欺负气死了,他娘一个人带着弟弟妹妹在村里过日子可见多艰难。

他没当场报复就算是念在一个祖宗的份儿上

然后带着家人扬长而去。

他家王爷以前连国公府都不稀罕,亲爹对他不好他都不要,硬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当上了王爷。

也不知道王爷的亲爹在棺材板儿里能不能后悔死。

不对,他本来就死了。

后悔活?

算了,他还是死着吧,活了得沾王爷的光,他不配。

董家良对袁富贵是无脑崇拜,袁富贵护犊子,把珍珍当眼珠子护着,他也是。

他是侍卫,主子不发话他也不能把这一家子宰了,但是,他可以来吓唬一下他们。

吓死最好。

吓不死也让他们活在恐惧中。

惶惶不可终日!

这话还是在岛上的时候先生教的呢!

侍卫心情舒畅地去追珍珍的马车,一路上心情都飞扬得很。

消息同样传到了顾遇的耳朵里。

鹧鸪村。

顾遇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跟老农下田,穿着短打,在田里挥着锄头忙碌。

同时还听着老农在说些什么,他并不表态,而是频频点头,听得极其认真。

这时他的侍卫匆匆过来,还带来了一个人,是顾遇派在珍珍身边的人。

(珍珍:好啊,你们都在我身边安插人手!哼!)

顾遇直起身子,跟老农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就上了田埂,将锄头放到田埂边

来人单膝跪地,垂着脑袋道:“主子,小的该死,让郡主受委屈了。”

皇帝没有直接册封珍珍,但是袁富贵受封之后立刻上请封折子,折子快马加鞭送回京城,礼部哪儿敢压着啊,皇帝的人见天儿就来问,问有没有东海王上的折子。

礼部的官员被催得头皮发麻。

上上下下都盼着袁富贵的请封折子赶紧来。

折子一来,便半点儿不敢耽误,直接送去皇帝的案头,皇帝朱笔御批:准!

然后将早已准备好的圣旨扔给礼部,让礼部的人麻溜地宣旨。

礼部:……

还得派人跑一趟东海。

忒废人了些。

故而珍珍早就是名正言顺的郡主了!

顾遇走到小溪边蹲着洗手,侍卫连忙跟上。

“细说说!”顾遇仔细洗着自己的手,不放过每一处可以藏污纳垢的地方。

侍卫就将珍珍古村长的老婆儿子怎么算计珍珍,又怎么自食恶果不敢有一个字儿的隐瞒,十分客观地讲述了出来。

顾遇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起身从怀里掏出帕子把手擦干净:“走吧!”

“去接郡主!”

“杨斌,你带人去将参与古郭氏,古二成抓捕归案,告诉县丞,依律法处置。”

珍珍是郡主。

村长婆娘和儿子对珍珍的那般作为……是活不了的。

顾遇也不会让他们活着!

“是!”杨斌应下之后,就迟疑问顾遇:“那古家那些试图逼迫郡主的老头儿们呢?”

顾遇凛冽地看了他一眼:“依律法办事!”这些人,他有的是法子惩治,不过不是明面上的手段。

杨斌一凛,忙躬身认错,然后迅速告退。

有几个老农迎面而来,笑着跟他打招呼:“顾大人,你这是要走啊?”

顾遇立刻换了一副脸孔,笑着点头道:“对,去接郡主,郡主说要来村里给大家义诊!”

老农们一听郡主就有点站不稳,他们滴个老天爷呀,在他们的眼中,乡长就是顶顶大的官儿了。

县令来他们村里的时候,他们都特别紧张,跪了一片儿。

后来县令老爷十分平易近人,还跟他们一起下地干活儿,跟他们一起啃杂粮窝头,他们渐渐地就不怕他,没两天工夫就喜欢上这个年轻又好看的县令。

这个县令肯听他们述说苦楚。

不管是种地的苦。

还是赋税的苦。

还是徭役的苦。

“郡主仁慈,在京城的时候就经常给百姓们义诊,百姓们都很爱戴她!”

“那个时候郡主只有十三岁,但她是从小学的医,天赋又奇高,不管是在我们老家还是京城都有小神医之称。”

“就连陛下,也喜欢让她给请脉。”

“郡主仁厚,给百姓看病收费便宜,但是给权贵看病又收得很贵,她就用从权富商那里挣来的钱去买药搞义诊。

让那些看不起病的穷苦人家也能有几分活下去的希望。”

顾遇夸珍珍的时候,眼里泛着柔光,让他这个人变得更为温润。

老农们听他这般描述,顿时都对珍珍期待起来。

顾遇走后,他们就议论开了:“郡主娘娘要来给咱们义诊了!”

“县令大人说,郡主娘娘是顶顶好的大善人,专门坑权贵富商的钱,来给老百姓实惠!”

“这叫劫富济贫!”

“我这辈子竟然能见到郡主娘娘,我能吹牛吹到老死!”

每个人的言语中都充满了期盼,笑容里饱含的是对未来的期望。

再不像以前,形容枯槁,目光呆滞。

顾遇去借住的农家换了身儿衣裳,策马去迎珍珍。

两人在半路相遇,珍珍从马车里探出头来,惊喜地朝他挥手:“小哥哥!”

马车停了下来,顾遇也下马将缰绳递给随从,然后上了珍珍的马车。

顾遇进来,原本在马车里陪着珍珍的白术就下车了。

坐定之后,马车就动了起来。

“小哥哥你怎么来了?”珍珍要给他倒茶,但是却被顾遇一把抓住手腕,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抱着。

“乖,让我抱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