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州不是褚家的势力范围,要调查一些事情还是挺难的,可即便如此,还是被离燕查到了一些端倪。

“这个玉石铺的老板跟四少奶奶之间应该没有任何关系,但他曾经受过二老爷的恩惠。”

“二叔?”听起来有些意外的答案,但似乎又没那么意外。

时春分甚至有些庆幸,幸好想算计她的人是褚顺而不是余阿兔,不然她会比现在伤心百倍。

“那你可知道……他们心里打得是什么主意?”这才是时春分最关心的事情。

离燕摇了摇头,“查不到。”

别说她了,就算是玉石铺的老板,恐怕也不知道褚顺到底想干嘛。

但时春分并不知道这些,眼下她也只能追着这条线索继续查下去,“派人盯着他们两个,一有什么动静,立刻向我汇报。”

“是,奶奶。”离燕恭敬地应下,便迅速退出了房间。

离燕一走,时春分便坐不住了,她站起身子,直奔余阿兔的房间,但是抵达门口的时候,整个人又犹豫起来。

见到余阿兔,她应该对她说些什么呢?

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已经怀疑她了,而她也没有本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她谈笑风生。

既然什么都做不到,那她又何必进去讨人嫌呢?

就在她想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的房门突然吱地一声打开,余阿兔正巧准备出门。

看见她在门外的时候,余阿兔明显愣了一下,但脸上很快挂上了笑容,“表姐,你来找我啊?”

时春分极其讨厌她这样的笑容,因为看起来一点也不真诚,再联想到她背着自己所做的事情,她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但脸上的表情却不变,“是啊,在客栈太无聊了,所以过来看看你跟大姑在干嘛。”

时翠没来找她的时候,基本都在余阿兔的房间,听见她们二人说话的声音,很快走了出来,“呀,春分来了,快进来坐坐!”

时春分犹豫起来,下意识地望向余阿兔,“方便吗?”

余阿兔连忙点头,“方便,当然方便!”

她拉着时春分进了房间,三人重新在屋内坐下,彩蝶很快给时春分奉了茶来。

“对了,你刚刚不是要出去吗?我会不会打扰了你们?”时春分主动问道。

余阿兔连忙摇头,笑着解释,“当然不会,我只是想出去让店小二多拿个枕头过来,这样娘晚上就可以陪我一起睡了。”

“哦?”时春分一愣,不确定地追问,“你跟大姑一起睡,那四爷他……?”

余阿兔苦笑起来,“四爷说我年纪太小,身子还没发育完全,圆房的事等及笄再说。”

“这……”时春分的表情愈发复杂,“那他每天晚上……”

“他每天晚上都在通房丫头那儿过夜。”时翠抢着答道:“就那个叫香鸾的,一脸的狐媚样子!”

时春分倒是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如果褚润连跟余阿兔成亲后都嫌她年纪太小没有碰她,那成亲前又怎么会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呢?

难道余阿兔之前说跟褚润有私情的事全是假的,由始至终都在骗她?

余阿兔并没想到时春分会怀疑起她跟褚润之前的事来,还在哭丧着脸装大度,“其实这事也不能怪四爷,都怪我自己不争气还没到年龄,根本就伺候不了他。”

“话虽如此,也不能天天都在那丫头房里过夜啊!”一连听余阿兔抱怨了几天,时翠成功地埋怨起了自己的女婿,“这不是存心让阿兔难堪吗?”

时春分笑了笑,没有说话。

香鸾那丫头她也见过,的确生得十分水灵,很懂得怎样笼络男子,但跟褚令旁边的桑皮相比,简直不要太老实了些,之前余阿兔对着桑皮都能吵个势均力敌,怎会被香鸾欺负了去,也只有时翠这样不知内情的人才会被她蒙骗。

见她笑而不语,余阿兔自知理亏,很快转了口风,“算了,娘,其实这样也好,难得我不用伺候四爷,可以跟你睡在一个房间,这是多少已经出嫁的女儿求都求不来的,咱们该知足才对。”

“也对。”时翠笑了起来。

她的确已经心满意足了,有生之年能看见余阿兔嫁个这么好的郎君,还能跟女儿一起出门游山玩水,这是她以前在余家想都不敢想的。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时春分淡淡开口,“四爷最近为了挑选铺子的事情早出晚归,特地选在香鸾房里留宿,可能只是为了不打扰你休息,你该感激他才对。”

“是这样吗?”时翠愣了愣,她倒是没想过这一层。

这么看来,她这个女婿还真是挺好的。

“当然是这样。”时春分笑了笑,转头望向余阿兔,“表妹,你说是吗?”

“是……是吧。”余阿兔勉强扯了扯唇。

想不到她这么多天的抱怨,被时春分三言两语就化解了,她这个表姐还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时翠并未察觉到她们之间的暗涌,还在乐呵呵地感慨,“我就说阿润不是这样的人,他平时鞍前马后都对你体贴得很,你该知足才对,以后别老是想着怨他。”

顶着时春分玩味的目光,余阿兔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娘,我知道了。”

大概是不想在时春分面前露馅儿,余阿兔很快转移了话题,“枕头还没要来,让彩蝶去要好了。”

说着,她看了彩蝶一眼,对方立刻点了点头,退出了房间。

彩蝶一走,屋内就只剩下她们三人,时翠明显放松了不少,“真搞不懂你们大户人家,走到哪里都有丫鬟跟着,说点什么都得被她们听见,真是羞死人了。”

余阿兔有些好笑,“娘,我都不觉得害羞,你有什么好害羞的?”

“你还好意思说?”时翠刮了下她的鼻子,“一天到晚都不知道害臊,难怪一门心思地想着嫁人。”

“这有什么可害臊的?”余阿兔是真的不理解,“咱们成了亲不都得经历这一关,那些丫鬟能听见是她们的福气,省得将来嫁人的时候还得靠喜婆子教。”

“你呀你……”时翠哭笑不得,“一天到晚净说些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