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解地看向沈萤星：“戚太太怎么不接呢？是我这张名片有什么问题吗？”
沈萤星脑海里闪现出周助交给她的名单。
那个被红圈圈起来的名字，而今出现在她的面前，仿若后脑勺被人狠狠敲了一棒子，就连接过名片时，她的手指都止不住地颤抖。
男人浅笑道：“戚太太看起来好像很紧张的样子，是不是之前见过我，或者说和我之前有什么误会呢？”
沈萤星捏着手中的名片，连唇角的幅度也在这一瞬沉了下来。
身为母亲，看着绑架女儿的嫌疑犯就站在跟前，却不能动手给这衣冠禽兽狠狠一嘴巴。
她愤怒，却又不得不在灯红酒绿中压抑自己的情绪。
她冷笑了一声，将那张名片砸到男人的胸口，阴阳怪气道：“我家言执在国外从不会这样，你们自己玩得脏，就别想着给别人家庭添麻烦，这张名片我不会收，戚家和你们也没有合作的必要。”
男人没有想到沈萤星的脾气这么辣，他睨了一眼落在地上的黑色名片，连唇角的幅度都没有改变过。
“戚太太管得太严了，男人嘛，在外面谈生意，难免要虚以为蛇，戚总为了你和令千金的日子好过，都喝成这样了，戚太太不心疼就罢了，竟还给戚总添麻烦，这可不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应该做的。”
如果是一个没有背景，不懂得商界之间规矩的女人，或许此刻已经被男人这番说教吓得心神不宁了。
可沈萤星之前陪在司景晟身边做事。
出国后因为遇见戚言执的关系，接触的也是国外的上流社会。
平等的关系下谈的只是利益，而不是这些虚伪的交涉。
在戚言执出国前，沈萤星除了忙着采访的事情外，也做过国内企业的背调，很清楚戚家发展方向和合作对象。
所以在面对眼前的男人时，沈萤星依旧端着戚太太高高在上的姿态：“你怎么知道戚总一定会跟你合作，让你的助理让开，不然我打电话让警察来，就包厢里的场景，你们会好看吗？”
男人双眼微眯，示意了拦在两人跟前的男秘书，对方接收到指令后，识相地退到一边。
“戚太太小心路滑。”
沈萤星皮笑肉不笑地弯了弯唇角，没有多说什么，搀着戚言执往楼下走去。
秘书见沈萤星的背影走远，赶忙回到了楼上。
“老板，我看戚太太对你的敌意不小，是不是那件事让她知道了。”
男人冷哼了一声：“知道又能怎么样？一个女人成不了什么大事，现在也就是那张脸销魂了些，等把司景晟的事情解决，找人滑了她的脸，我看戚言执怕不会再对她这么着迷了。”
“你说，如果戚言执跟我们合作，这个女人会为了戚言执低头帮我们添一把火吗？”
男人摇了摇头：“不会，但也无所谓了，戚总怕是扛不住这顶绿帽子。”
楼下。
沈萤星费了好大劲才把戚言执搀扶上了副驾驶座。
刚到门口的时候，戚言执扶着门框吐了一会，人比刚才清醒了不少，可满是酒味的身体仍旧挂在沈萤星身上。
沈萤星坐上驾驶座后，闻着浓重的酒味都有些头疼。
她打开驾驶座这边的窗子，任由外面的晚风拂过自己的面颊，试图通过这样让自己的大脑变得清醒。
车开了一段路，音箱里放着令人舒缓的轻音乐。
悦耳的音乐声却难以让心也平静下来。
“萤星。”
她瞥了一眼戚言执，又将视线落到了前方：“酒醒了吗？”
“醒了一点，可头疼得厉害。”
她冷笑了一声。
连醉了两晚上，戚言执的头不会疼才有鬼。
“我喝醉有没有对你说什么冒犯的话？”
她低声道：“你觉得你会说什么？”
“我不知道，可你看起来很不高兴。”
“明早等你醒来说。”
戚言执无声地张了张嘴，却在沈萤星晦暗的双眸下，没有再出声。
悦耳的音乐糅杂在呼啸而过的冷风中。
她只是麻木地踩着油门，一直没有平复下混乱的思绪。
直到车停在别墅门口，她坐在车内，静静看着窗外闪烁的星光。
不知道怎么了，就这样在外面待了一整夜。
待晨光点亮漆黑的四周时，她才拉开车门麻木地下了车。
“太太，你总算回来了，昨晚先生也没有回来？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先生。”
保姆拿着座机上的立式电话快步赶到沈萤星跟前。
“他还在车里睡着，先准备碗醒酒汤吧。”
保姆拧起眉心：“太太也真是的，都不扶着先生进来，昨晚天那么冷，也不知道先生病了没。”
沈萤星斜了保姆一眼，冷声道：“听你的意思，你是在埋怨我？”
保姆赶忙摇了摇头，钻入厨房去准备醒酒汤。
她看着保姆的背影，疲惫地身体往沙发上一倚，却仍旧没办法完全放松下来。
耳边响起有人进屋的脚步声。
不用抬头，她都知道戚言执已经醒了。
可她没有坐起身来，空洞的双眼无神地望向头顶的天花板，只觉得整个房间都在跟着旋转。
“萤星，你怎么进屋也不叫我。”
沈萤星从包里摸出一张名片随意地丢在了桌上：“昨晚你是和他们去吃饭吗？”
“他把名片给你了？”
沈萤星摇了摇头：“之前帮你收拾衣服口袋时看见的。”
戚言执走到沙发上坐下，因为这两日的酗酒，原本青涩的五官中难免多了些许的憔悴。
他拿起桌上的名片，翻弄了两下，浅笑道：“昨天和这家公司的老板坐下来聊了聊，确实是适合合作的对象，接下来国内的公司应该会跟他们之间有一定的商业往来。”
“真的是因为合适吗？”
戚言执手上的动作一顿，唇角仍带着温和的笑容：“当然，我已经做过评估了，公司方面的事情，我一般会很谨慎的。”
“是因为他们公司正在想办法对付司景晟，所以你才觉得合适吧？”
沈萤星猛然坐起身来，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开口扯掉挡在两人中间的那层薄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