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白抬眸看向挡在轮椅前的男人，平日里总是带着温柔笑容的脸，难得会浮现出这般阴郁的神色。
“那就现在打电话，和司总见一面应该不难吧？”
男人在沈墨白的眼神威慑下，往后退了半步，看向沈墨白的眼神也多了些不安。
沈墨白歪头看着他，久久没等到对方的动作，轮椅朝着司景晟办公室的位置缓慢滑去。
眼见平日埋头工作的司景晟确实不在。
“周助的电话呢？她应该能联系到司总，对吧？”
秘书脸上流露出难色：“沈总，司总的电话今天早上就打不通了，很多事情都是我和周助在处理，如果我们联系上司总，早就联系他，这样等我们联系到司总，一定会……”
“沈总找司总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看到周助出现，沈墨白脸上的表情才缓和了些许：“对。”
周助道：“我大概知道昨晚司总在哪里休息的，沈总跟我来。”
沈墨白点了点头，跟在周助身后，一同进到了一楼停车场。
对方是个专业的助理，一路上没有打探过沈墨白找司景晟的原因，只是在去的路上不断给司景晟打电话，还发了几条短信告诉司景晟，她很快就会带着沈墨白过来。
车停在了司景晟和沈萤星昔日一栋高档住宅区楼下。
这是一处沈墨白未曾听过的房产。
“没有得到司景晟的允许，你私自带我到这里，肯定没那么容易吧。”
周助笑了笑：“沈总特地跑来，是因为沈萤星的事吧？”
沈墨白弯起唇角，用沉默回答了周助心中的疑问。
周助深吸了一口气：“确实有被司总辞退的风险。”
“没事，司景晟辞退你，你可以到沈氏做秘书，司景晟能开多少给你，我必然能在此基础上，再加百分之十。”
“你们沈家的人，还真爱用钱收买人。”
周助把一张银行卡递到沈墨白的面前：“这是沈明月小姐昨晚留在我车里的，还要麻烦沈总物归原主。”
听到沈明月的名字时，沈墨白眸光一滞，却仍浅笑着接过周助递来的银行卡。
周助带着沈墨白上楼。
这里的住处密码，她知道，之前因为沈萤星和沈甜住在这里的关系，她多了一项接沈甜上下学的工作。
不过里面住着的到底是她老板。
带人过来，不代表会在没有得到老板首肯的情况下，就私自打开老板的房门。
出于礼貌，她还是在门外按了约莫二十分钟的门铃，才熟练地按下门上的密码。
房间里一片狼藉。
地上大大小小的酒瓶还散发着浓郁的酒香，沙发背上挂着司景晟昨晚穿过的西装外套。
所有的一切都证明，司景晟在离开酒店后确实又回了这个地方。
沈墨白推着轮椅，目光环视着周围的陈设。
“这地方我好像见过。”
周助弯腰捡起地上的酒瓶：“沈总要多等一会，我能带你进到这间屋子，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希望不管沈总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看在我能做到这一步的面子上，不要闯入司总的卧室。”
沈墨白浅笑点头。
他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他不断打量着周围，视线落在酒架上的摆件时，整个心向下坠落。
这是沈萤星还没有回到沈家前，在朋友圈里发的照片。
那是一个记录沈萤星和男友交往的小号，沈墨白是沈家唯一加上那个账号的人，他曾经替这个素未谋面的妹妹。
朋友圈的字字甜蜜，就好像在说没在沈家的这些年，她在外面的日子也很好。
那扇紧闭的卧室门，在这时被拉开。
沈墨白转过头便撞上了司景晟睡眼惺忪的双眼。
司景晟愣了片刻，厉声道：“是谁带他过来的。”
正在收拾房间着房间的周助手上的动作僵了僵：“司总，沈总说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你，一刻也耽误不得，所以我才带沈总过来的。”
司景晟淡淡瞥了一眼周助。
周助低下头，匆匆收拾好垃圾离开了房间，把单独的空间留给了火药味十足的两人。
关门声响起。
沈墨白也不再伪装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他倚在轮椅上冷冷地看着司景晟道：“就因为沈明月的缘故，你就要作践萤星吗？”
“你跑来给她讨公道？”
“司氏出事后，萤星一直在外奔走，她几乎动用了这些年在工作中认识的所有关系，你怎么能对她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沈墨白如果身体不羸弱的话，此刻紧抓着轮椅扶手的手，此刻就应该握作拳头狠狠地砸在司景晟的脸上。
没有一刻，比这时更恨自己这具残躯。
“她不过是心里有鬼，这也要我感恩戴德吗？”
沈墨白强撑着站起身给了司景晟脸上一拳，支撑不住的身体，若不是搀住了一旁的沙发，险些摔倒在地上。
司景晟难以置信地看向沈墨白：“你跑到我家里对我大打出手，你是疯了吗？”
沈墨白冷笑了一声：“要是我身体允许，落在你脸上的又何止这一拳。”
司景晟从没有见过有人敢对他这样，哪怕眼前之人是沈萤星的兄长，他也一把拽起了沈墨白的衣襟。
扬起的拳头将要落在沈墨白脸上的瞬间。
门外响起的门铃声，打断了眼前剑拔弩张的气氛。
司景晟松开沈墨白的衣领，冷声道：“不跟你这个废人计较，我和沈萤星怎么样还用不着沈家的人来指手画脚，明月才是和你相处了二十多年的妹妹。”
说着，司景晟拉开了房门。
沈墨白的助理匆匆忙忙地撞开司景晟，跑到了沈墨白的面前。
“小沈总，医院那边说小姐失踪了。”
说完助理赶忙缠着沈墨白坐回了轮椅上。
沈墨白冷声道：“什么时候的事。”
“不知道，刚刚医院去查房的时候，小姐就已经不见了，医院那边还在看监控。”
司景晟急忙道：“明月出什么事了。”
沈墨白滑至门口的轮椅，在这一刹那停住了，他偏头看向司景晟，唇角的笑意讽刺。
“用不着司总担心，萤星的事，我这个做哥哥能自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