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萤星没有说话，眼神恳求地看着司景晟，只希望他能在孩子面前给自己留一份体面。
手不安地握住了餐刀，搭在桌面上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周助看着沈萤星这样，都有些于心不忍，赶忙拿起桌上的立牌凑到沈萤星跟前。
“沈小姐，我听说这个是这里的招牌菜，你要不要点一个尝尝。”
沈萤星接到周助递来的台阶，哑声道：“好…好的，我点一份，司总也一起尝尝？”
司景晟淡淡扫了一眼周助，一时间周助拿着立牌的手都止不住抖了抖。
忍不住担心是否能保住现在的工作。
沈甜纵使什么都还不明白，依旧能感觉到这里的气氛不对，她歪头看向沈萤星：“这里的菜不好吃吗？为什么妈咪和司叔叔的脸色都变得怪怪的，甜甜不是很饿哦，如果司叔叔有更想吃的东西，甜甜也可以陪着叔叔一起的。”
孩子稚嫩的童音，打破了此刻尴尬的氛围。
可沈萤星知道这不是结束。
下午的行程，司景晟都很有耐心地陪伴在沈甜身边，无论沈甜想玩什么，想吃什么，他都会点头答应。
温柔的眼眸里，看不出平日的阴鸷冰冷。
两个人在一起相处的画面，看上去真的很像父女。
经历过午饭时的风波，沈萤星已经没什么游玩的兴致，大多数时候都坐在远方看着不远处的父女俩。
周助偏头看向沈萤星道：“沈小姐，甜甜真的是司总的女儿吧。”
她脸色一变，眸光不再如往常那般温和，语气也变得急躁了起来：“你在胡乱猜测什么，甜甜跟司景晟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不是都已经……”
知道自己多嘴了，她垂下眼帘紧咬着下唇，双手不由死死地扣着身边松软的沙土。
周助轻叹了一口气：“你这就是在自我折磨，司总如果知道这个孩子跟他有关系的话，对你的态度也会有所改变，说不定你们一家三口还能团聚。”
团聚？
沈萤星冷笑道：“周助跟在司景晟身边那么久，我以为你应该是了解他的，现在看来，你还是不清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回答，几乎坐实了周助心底的疑问。
周助看向在沙滩上玩闹地一大一小，看着沈萤星晦暗的眸光，道：“司总和甜甜相处得不是很好吗？就算他知道这是你跟戚言执的女儿，一样待她很好，这些萤星小姐应该都是看得见的。”
“对啊，就像是曾经一样，把甜甜看做一个可爱的猫猫狗狗，又何必在乎讨人欢心的宠物是什么来历。”
她刚跟在司景晟身边时，司景晟有现在这么温柔吗？
心中的疑问，很快在曾经的记忆碎片里得到了答复。
司景晟也会充满耐心地陪伴在她身边，指着卷子上的题目，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告诉她该怎么解答。
“他现在只是把甜甜当作沈明月的替身，沈明月没有的童年，再从另一个模样相像的女孩身上去弥补。”
周助拧起眉心：“萤星小姐，我想你是误会了……”
“误会？我自己就做过沈明月的替身。”
她望向周助，看似在笑，眼中却犹如一潭死水。
“怎么会这样想，甜甜跟沈明月长得并不像。”
“甜甜很像我，司景晟能把我当作沈明月的替身，现在把甜甜当作替身也不奇怪。”
她看着周助藏着千言万语的双眸，无奈地笑了笑：“周小姐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可我和司景晟之间的事，比你想象得复杂，我求你不要把今天的话告诉他，甜甜是我唯一的依靠，如果她被夺走，我会死的。”
周助道：“我能察觉，司总那么聪明也一定会发现……”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都看见报告了，应该不会再有疑问，周小姐我知道瞒不过你，如果你一定要把今天的谈话告诉司景晟，我也不能做什么。”
她惨然地笑了笑，目光再度看向在大海中玩闹的一大一小，对于未知的未来，她恐惧且无措。
周助能感觉到沈萤星一直在强撑着自己。
如果再出现其他的变故，比如甜甜从她身边离开。
这个女人一定会撑不住的。
入夜后，四人在附近一家高级餐厅吃过海鲜大餐后。
司景晟说要带着沈甜去海边捉星星。
沈萤星并没有阻拦，趁着这个空当给戚言执打去了电话，打算先稳住戚言执，以免再生变故。
“今天为什么挂断我的电话。”
沈萤星弯起唇角，哪怕再笑依旧能看出她此刻的疲惫：“那里不能接电话，所以我关机了。”
“甜甜呢？”
“刚回到房间睡觉。”
戚言执道：“你就让她一个人待在酒店。”
“我出来卖点东西，好了，一会我也要上楼休息了，就不跟你说了。”
听着沈萤星急着要挂断电话，戚言执不满地开口道：“你们到了地方不跟我报备就算了，就连跟你打电话，你都不愿意跟你多说两句。”
“有时间再说吧。”
“萤星你都不知道董事会那些老古板到底有多讨厌，我跟他们周旋到现在，脑袋都疼得厉害。”
沈萤星柔声道：“既然不舒服，就早些休息。”
戚言执感受到沈萤星的敷衍，委屈地开口道：“那么急的吗？萤星你现在是不是……”
“妈咪，司叔叔带我捉到星星了哦！”
甜甜的声音响起，沈萤星急忙将电话挂断。
在司景晟迟疑的目光下，沈萤星心虚地跑到沈甜身边。
“什么样的星星。”
沈甜眯笑着眼对着沈萤星摊开掌心，沈甜的掌心里赫然躺着一块散发着绿光的萤石。
“妈咪，我捉到星星了，你看是不是很漂亮。”
“漂亮。”
沈萤星脸上的笑容有些牵强。
此刻在司景晟的注视下，她只觉得后颈的汗毛竖起，站在沈甜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觉得煎熬。
“甜甜，喜欢周姐姐吗？”
司景晟的声音响起。
沈甜回过神，浅笑道：“喜欢啊！”
“那甜甜今晚跟周姐姐一起睡好吗？我和你妈妈有一些大人的事情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