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瓶针水怎么换。”
沐临川看着司景晟气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行，我自己学，你可以走了。”
话音落，沐临川还是没忍住给了司景晟一拳，在他的记忆里沈萤星一直是跟在司景晟身边羞涩又胆怯的小姑娘。
不等司景晟发怒，沐临川颓然地坐在了沙发上。
“你知道，萤星说你答应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有多高兴吗？”
司景晟揉着吃痛的脸颊，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意。
沐临川垂下眼帘，狠狠地捶了一下沙发：“她不知道你透过她在看谁，想到能跟你在一起，她真的很开心。”
说到这里沐临川抬起头看向司景晟：“你真的喜欢沈明月吗？还是因为她小时候救了你，所以你才一定要娶她。”
“明月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你和沈明月单独相处过几次，除了沈家对你有救命之恩，你和沈家一起吃过几顿饭外，你真的了解她吗？”
沐临川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越来越冷。
他站起身来，拿起了放在沙发边的医药箱。
“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没什么用，沈明月对你有救命之恩，你娶她应该的，在结婚前处理好你和萤星的事吧，她能在三年前的大火里侥幸死里逃生，以后应该要有更好的未来。”
司景晟抓着沙发背的手青筋暴起。
换作其他人，敢动他一根手指，他立马就会把对方的两只手都掰断。
可如今挨了沐临川一拳，还要被沐临川这张喋喋不休的嘴说教。
“沐临川别说得都是我的错一样。”
沐临川站起身指着紧闭的卧室门：“你现在不是在糟践她吗？”
“我现在对她做的，是她活该。”
司景晟恨沈萤星为了一个戚言执背叛他。
想到今日沈萤星在他的亲吻下，隐忍着不适与戚言执通话，他恨不得把沈萤星一辈子都关在这个地方。
沐临川看着司景晟难掩的恨意，渐渐冷静下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跟你没有关系。”
“行，你既然不愿意说，我就不再往下问了，如果是司氏这次的危机，我想你应该知道萤星为你在国外国内动用了很多人脉，你应该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事情是否是你以为的那样。”
直到沐临川为沈萤星打完针离开。
司景晟都在思考着沐临川说的话。
可文件确实落在了褚家手里，要不是他在国内的根基稳健，这一次司家便会轰然倒塌。
他推开房门，沈萤星还没有醒。
屋外天已经亮了，他通过自己的人脉给沈萤星在总公司请了三天假，电话那头知道他的身份后，愣了很久。
**的沈萤星烧刚退，不太安稳地紧了紧眉心。
“不是我做的。”
梦中她低声呢喃了一声，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尽显悲伤。
司景晟叹了一口气，走到床边坐下，冰凉的指尖轻轻扫过她额间的碎发。
迷迷糊糊中沈萤星双眼拉开一条缝。
“我不喜欢你。”
沈萤星声音沙哑，眼睛因为昨晚哭过红肿得厉害。
司景晟没有说话，拿起一旁的温毛巾为沈萤星擦拭着脖颈。
沈萤星抬起使不出力气的手推搡着司景晟的手背，因为没什么力气，看起来就像是小猫在往前扒东西。
“司景晟你不要再到我梦里来了，我不喜欢你了。”
她说着手无力地搭在眼前大哭了起来。
人刚经历过一场高烧，整个人还昏昏沉沉的。
司景晟拧起眉心，拉开沈萤星遮住眼帘的手：“哭什么？”
“你以前不会这样对我的，我很小的时候，你会把我抱在腿上跟我讲故事，打雷你会捂住我的耳朵，为什么都变了。”
她哭得喘不过气来，说着曾经待在司景晟身边的点点滴滴。
那个时候的她真的很喜欢司景晟。
在被司家夫妻俩打骂的时候，她会躲进黑暗的杂物间里，期待着司景晟的出现。
只有小舅会对她好，小舅会拉过她的手，柔声问她疼不疼。
以至于司景晟衣服上的味道，是她那个时候最喜欢也最贪恋的。
一个没有父母的小孩，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下被带到了有钱人的家里。
才开始养父没有孩子的时候，她做过养父养母的心肝宝贝，他们总把最好的东西拿给她，她也穿过同龄人没有穿过的漂亮裙子。
可当养母有了身孕后，她便成了司家养在一条宠物，高兴的时候哄哄，不高兴的时候养母就会把怀孕时积攒的不适和怒意都发泄在她的身上。
刚摸到太阳的小女孩，又被人从天堂推到了地狱。
是司景晟对她伸出了手。
“如果当时死掉就好了。”
她半睁着空洞的双眼，未干的泪痕，让她看起来狼狈可怜。
司景晟看着沈萤星这副模样，又想起了那个哭着躲到她身后的小女孩，心头一软，没忍住摸了摸她的脸颊。
“是你先让我失望的，现在反倒都成了我的错。”
沈萤星撇嘴：“不是！不是！是你也不要我了，你连梦里都对我不好了，为什么还要来！”
司景晟手上的动作一顿，软下声音：“那梦里的我，应该是什么样的？”
“你会说是你错了，你以后会对我好的。”
司景晟冷哼了一声：“做了错事，还挺会异想天开的。”
嘴里虽然这样说，可看着沈萤星的病容，心中再恨，再怨，甚至在知道文件在褚家手里时，他恨不得让沈萤星陪着戚言执一起身败名裂。
这一刻，却将沈萤星搂在怀里。
顺着沈萤星心里想得那样，柔声道：“是我错了，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沈萤星的身体在司景晟的怀里慢慢软了下来。
“最后梦一次，以后不要来了好不好。”
沈萤星轻声说着，窝在司景晟怀里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她想把与司景晟之间的开心难过都忘掉。
司景晟指尖划过沈萤星颈边跳动的动脉，无力地合上了双眼。
“你只是沈明月的替代品。”
寂静的房间内沈萤星的呼吸声清晰可闻，这句话与其说，这段话是给沈萤星听的，倒不如说，是在提醒自己。
看清沈萤星的身份，不要昏了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