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晟双眼渐渐冷了下来。
就连坐在他身边的周助，都在司景晟诡异的气场下，往旁边小心翼翼地挪了挪。
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口时语气带着满满的轻蔑：“你现在想跟我谈，我就愿意跟你谈吗？”
“司总说说你的情人需要做些什么，我都能满足，保证让你开心。”
他将手机握得发出一声脆响。
周助坐在旁边都担心，手机会在车厢里爆炸。
司景晟看似面无表情，额角已经凸起了青筋。
“沈萤星你为了戚言执都让到这一步了，我是不是该为你们的感情鼓掌。”
沈萤星在司景晟阴阳怪气的话语下，语调平静：“司总今天会过来吗？或者司总不方便的话，给我一个地址，我可以自己过去。”
“会。”
“好，那我就在这里等着司总。”
手机挂断，司景晟冷着脸把手机狠狠砸在座位上。
电话的保密性很好，周助什么都没有听见，只是看着司景晟上一次发怒是在重要文件出现在姓褚的手里，紧接着又查出对付他的人里还有戚言执的时候。
除此而外，这段时间无论是被人为难，还是为子公司善后，司景晟虽然一直处于低气压，可从没有发过那么大的脾气。
周助不敢问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变数，只是在车厢内看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努力装出一副他很忙的模样。
“去西南区的小区。”
司机听了，面上闪过一丝疑惑，却也没敢多问什么，立马改了导航。
当车到达小区附近时。
司景晟让车从另一个口进停车场，他则带着周助走了车，徒步往小区的方向走。
正当周助一头雾水，不知道司景晟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的时候。
周助在黑暗中看见了蹲在路边的沈萤星。
她倒吸一口凉气，侧目望向司景晟，一瞬间理解刚才司景晟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从她在司景晟手上做事起，除了沈萤星的事情外，她就从没见过有什么事让司景晟失态过，就连把文件砸在别人脸上，司总的表情仍旧波澜不惊。
只不过司景晟没有走上前，站在远处停下了。
黑暗中，沈萤星不会注意到这个拐角处有两个人影。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沈萤星蹲在小区门口的身影一动也不动。
周助忍不住看了司景晟几眼，想开口说话，又不得不迫于司景晟的眼神压制，只能陪着司景晟罚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过程中沈萤星拿出了手机几次，有时为了看时间的时候，也有盯着屏幕很犹豫的时候。
看模样应该是在考虑要不要给司景晟打电话。
凌晨两点，沈萤星还是没忍住拨通了司景晟的电话。
那边很快就挂断了。
沈萤星站起身来，失落地垂下了眼帘。
不多时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想做我情人这么快就等不了了？如果你今天敢走，医院里说的就不算数了，我会让戚言执永远都不可能再在国内混下去。”
沈萤星握着手机，看着上面的文字，几乎能想到司景晟会是怎样的语气。
她深吸了一口气，握着手机沉默了很久，又认命般地蹲在了小区外面的草坪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更深露重。
周助都冷得不住搓自己的手臂，却感觉到后背冷飕飕的，对向司景晟的眼神时，她赶忙收住了动作。
紧接着司景晟拿出手机敲打了两下后。
周助感觉放在包里的手机震了震急忙掏出来看了一眼。
“你先回去吧，今天多出来的时间，我会让人事开三倍工资给你。”
周助瞪大了眼睛，赶忙回了一个谢谢司总。
她可太喜欢在司总身边干活了，他们虽然互相折磨，但折磨她这个小助理的时候，还是会记得给打工人该有的报酬。
看着周助从另一条路离开，司景晟依靠着角落的墙壁，依旧冷冷地注视着沈萤星所在的地方。
他可以走过去，质问沈萤星为什么可以为了戚言执做到这种地步。
可又不愿意去问这个问题。
破晓的曙光打破了黑暗，外面已经有车辆在马路上奔驰的声响。
沈萤星看着已经透出鱼肚白的天，站起身来揉了揉冻僵了的身体，她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站直身体的一瞬间，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差点摔倒在了地上。
司景晟下意识想冲过去搀扶沈萤星，却在下一秒抓住了身后的栏杆。
他拧起眉心，看着沈萤星的身影，牙齿咬破了嘴里的软肉，浓重的血腥味在舌尖散开。
手机又响了起来。
环境不再安静。
司景晟接起了电话，故作刚刚睡醒的模样：“谁啊。”
不远处沈萤星的脸上流露出一瞬的错愕，可不多时又自嘲地笑了笑，挪着僵硬的身体走到墙边，整个人往冰冷的栏杆上一靠。
“是我。”
受了一整夜的凉，沈萤星的声音沙哑，双唇在意没有了血色，安静地站在仍有些昏暗的天色下，像是随时会碎掉。
司景晟冷笑了一声：“沈萤星？不会真等了一夜吧。”
“如果我说是，司总肯给我这个做你情人的机会吗？”
“做我情人可不容易，沈萤星你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不怕戚言执会知道吗？”
沈萤星垂下眼帘，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无悲无喜，好像戚言执会不会知道对她来说没那么重要。
“谈谈吧，我知道司总是生意人，没必要戏耍我一个女人，我在夜里等了你一整夜，就算是为了给沈明月报复，司总也应该满意了，什么时候司总能跟我见面谈谈看，我一定能做到让司总满意。”
“做我一年的情人，我可以放过戚言执。”
沈萤星道：“多谢司总。”
“今天晚上八点，在这里等着我。”
“好。”
司景晟挂断电话，看着沈萤星打开手机不知道在点什么。
大约五分钟一辆车开到了小区门口。
沈萤星艰难地朝网约车走去，司景晟合上眼，转身从不远处的门卡出，转进了一个小巷内。
他原本的手机安静地躺在墙边，屏幕已经完全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