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贵嫔在海蓝和兰霜面前吃了瘪,气冲冲的想要往外走。我本来不想跟她纠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心中升起一股戾气。

“慢着!”我从**坐起身子,琥珀忙让两个守在门口的宫女挡住了瑛贵嫔的去路,“本宫平日里一直想着后宫和和睦睦的,从不曾对低位的宫嫔有所责罚。不想瑛贵嫔似乎以为本宫皇贵妃的位置是个摆设。既然如此,瑛贵嫔不妨给本宫说说,以下犯上,在宫规里是如何说的?”

瑛贵嫔意外的转过身看着我,脸上写满了惊讶,正如我所说,我从不曾为难过任何人,如此这一次,她有些不知所措。

“宫嫔以下犯上者,责十杖,扣半年饷银。”海蓝饶有兴致的看着我,替瑛贵嫔回答。

瑛贵嫔瞪着她,又看着我,不知是惊讶还是恐惧,嘴唇发抖,却合不上了。

我对海蓝点点头,说:“看来燕贵嫔虽然入宫时日短些,却比瑛贵嫔对宫规记忆深刻。既然瑛贵嫔不记得,无法用宫规约束己身,那本宫今天就让你好好记得。琥珀,让人几下,十下,可别少了。至于饷银,咱们如今宫中不缺这三瓜俩枣的,就赏给瑛贵嫔治伤好了。”

琥珀忙应下,看着瑛贵嫔,说:“贵嫔娘娘,是奴婢送您去内刑司领罚还是让内刑司的人来这里呢?”

瑛贵嫔恶狠狠的看着琥珀,骂道:“你个该死的奴才,也敢这么跟本宫说话!难道这就不是已下发上吗?”

我为瑛贵嫔的智力感到无奈,笑着说:“琥珀是本宫的贴身侍女,她替本宫监刑,何来犯上之说?妹妹也是书香世家出身,竟然连这都不懂吗?看来是宫中琐事太多,让妹妹无心读书了,不如再加上三个月禁足,闭门思过。”

“你这是公报私仇!你们,你们诚心刁难我!”瑛贵嫔气的声音都有些发抖,指着我,说。

“公报私仇?”我冷笑一声,说,“难不成这点儿小事,本宫还做不得了?来人,不用去什么内刑司,拉条板凳,就在院子里,一下一下的给我报出数来,少一下,行刑之人加十棍。”

听我这么说,琥珀忙去外面叫来两个老嬷嬷,这两个都是平日里的粗使嬷嬷,粗鲁至极。她们有我的命令撑腰,有恃无恐,几下就把不停挣扎的瑛贵嫔制服,连条凳都没用个,直接按在地上。

“一……二……”一声声传进屋里,我闭上眼睛,冷冷的听着。

“这才是皇贵妃该有的额气势。”海蓝在一旁笑着说。

我睁开眼睛,看着她,她也正一脸笑意的看着我。

十下庭杖一会转眼就完了,兰霜出去一看,回来对我说:“这两个嬷嬷哪儿来的,下手太狠了。每个一两个月,怕是走路都难了。”

“打也打了,罚也罚了,你去问她,从今往后这宫里的规矩,她可记得了?”

琥珀听我这么说,忙走了出去,转眼回来说:“瑛贵嫔,晕了。”

我看着一旁瑛贵嫔带来的宫女,说:“还不去找一顶二人抬,把你们主子担回去吧。”

自从我以彭语梦的身份醒来,从来不曾如此严苛过,如此一次,本来跟着瑛贵嫔趾高气扬的宫女,也怂了。她哆里哆嗦的应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瑛贵嫔的情形我虽然看不见,但是从兰霜刚才的话里,还是可见一斑。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宫里的女人带得越久心越歹毒了。”我长出一口气,对兰霜说道。

兰霜苦笑着叹了口气,说:“被逼的。”

海蓝在一旁看着我们,若有所思,半天才说:“你经不似传言的那般为人。这点儿小事,也至于如此感慨?”

我看向她,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说:“刚才还多亏了你为我解围。这里谢过了。”

海蓝看着我,说:“你不用谢我,其实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这些日子,我想明白了,你当日让皇上把我送到茯苓堂,却保住我的位分,其实也是在帮我。不管你是为了两国,还是为了别的什么,我总是不应该怪你的。”

海蓝向来快人快语,我也不意外她如此表白。笑了笑,说:“事情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妹妹能够想通,我也是欣慰的。”

“只可惜,满星的死至今没有公断。抓住了霏昭仪投毒之后,皇上也没有再继续追究了。”海蓝说着,眼神有些黯淡,琥珀搬来绣墩,她和兰霜分别坐了。

我和兰霜互看一眼,心中有些歉意。其实满星的死,我们已经查明,只是碍于欢儿,不能说。

“好了好了。”兰霜出声打圆场,说,“日子还得往前看不是。过去的,就先让它过去好了。那个小宫女的死,我也听说了。海蓝妹妹心急,咱们都能理解。可是也不能抱着悲伤不放不是。”

海蓝点点头,说:“瞧我,本来是来探望皇贵妃的,说这些做什么?”

我们三个会心一笑,都将之前的话收了不说。兰霜看着我的脸色,说:“刚刚我去乾平殿,看了小皇子,姐姐放心,他很好。有陆嬷嬷全心全意的照顾着。眼前,你还在月子里,一定不要想太多。”

有海蓝在旁边,兰霜的话只说了一半,海蓝也接茬说:“我们去的时候,小皇子睁着眼睛,眼神炯炯的,健康着呢,虽然小小的,但是却是个懂事的孩子。不哭不闹的和陆嬷嬷带呆着。”

“皇儿养在了乾平殿?为什么没有送到玉龙所呢?”我只当她们是在宽我的心,无心客套,开口问到。

“玉龙所离皇上太远了,皇上特地命令在乾平殿的侧殿里,让他住在里面的。”海蓝说,“可见皇上对娘娘你还是舍不得的。只是碍于宫里的规矩,才不得不这么做。毕竟听说姐姐即将封后了,皇后以外的其他宫嫔的孩子都要送到玉龙所的。”

听她这么说,我心中明白,说来说去,靳旬的心思,我等凡人,只能胡乱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