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错啊。”顾雪打量着四周,给出了客观的评价。

听到这个评价,沈言唇角微微上扬:“那你就住这。这离你学校也近,很方便。”

“不用。”她忙摆手。

沈言拧眉;“什么不用?你发的朋友圈我都看到了,房子没那么好找。”

“这是你的房子?你在青城还有房产?”顾雪反问他。

他面色微变,其实这套房子,是他今天临时从中介手里买下来的,他看到顾雪那条找房子的朋友圈,就不声不响地做了这件事。

房东装修好了,一直没时间住,因为房东一家人都在异地,现在举家去国外生活,这栋别墅就挂出来售卖了。

他暗中让人,换了新家具和陈设,图个好兆头。

又怕告诉她真相,会让她压力山大,就撒了个善意的谎:“不是,这是我朋友的房子。”

“那我就更不能住了。”

“我朋友常年在国外生活,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他需要一个看家的人。我跟他都沟通过了。你就放心得住。”沈言想打消掉她的顾虑:“总不能一直住酒店吧?雪儿,我们是朋友,你不必多虑。我不会害你。”

“我知道你不会害我。”

“当初照顾你的那名护工,是我找的。如果不是我识人不清,害得你又是手受伤,又是火灾的,雪儿,我很愧疚。幸好你这次没什么事,不然我真会内疚一辈子。”

“不怪你。”

“救你的人,找到了吗?”

“没有。”

“如果找到了,告诉我一声。我想请他吃饭,当面感谢他。”

听了这话,顾雪的心里暖暖的。她的确找不到合适的房子,这里离学校的确很近,很方便。她提议道:“那我每个月支付租金?可能我给不了多少,每个月三千可以吗?”

“他不缺钱,你不用这样。”

“这是我的心意,不能占人便宜。沈言,如果你的朋友,不收钱,那我就不住了。”

沈言假装拿着手机,去阳台打电话。没一会,又折了回来:“他同意了。安心住吧。”

顾雪点了点头,让他打开手机,把收款二维码找出来。沈言哭笑不得:“不急,你先住着呗。”

“赶紧的。不然我就不住了。”

沈言还是拿出了手机,打开付款码,很快就接收到了顾雪转过来的一万块钱。

“这是两个月房租,和押金。你和你朋友说清楚。”

“好。”

……

医院病房。

陆又廷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他也是刚得知,顾雪瞒着他办理了出院手续。

紧接着就收到了匿名邮件,邮件上,是顾雪和沈言进入别墅的照片儿。他看了那些照片,又是烦躁,又是火大。

理智告诉他,等明天沈言检查结果出来了再盖棺定论,可看到他们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他闭上眼,脑海里全是顾雪和沈言的音容笑貌。她当初为了沈言,可是去寺庙里当着他的面儿,问了姻缘的。

她想和沈言修成正果的心,已经很迫切了。孩子都没了,她还那么恋爱脑?对沈言不离不弃?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想到自己的小白菜,被别的猪拱了,他的心就像雪球用爪子再挠。

甚至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穿着病号服,拿起手机,和车钥匙,急急地从医院离开。

车子开得很快,他怕开得太慢,会来不及。

上次开这么快,是把顾雪从火场救出来,她奄奄一息的时候。

一盏盏暖黄的路灯,透过细细密密的枝叶,落在他的侧脸,打下一片阴影,看不清他的喜怒。

惨白的手背,青色经脉突出。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捏得很紧。

到了匿名邮件给的地址,他急急地停好车,打开车门,拿着车钥匙,和手机,下了车。

今晚的风,很冷,透着蚀骨的寒凉。

他站在马路牙子上,抬头,看到别墅卧室的屋子,开着灯的。

眨了眨眼,他甚至有点不确定,应不应该去敲门,万一真把人堵在屋里了,他又该怎么办。

可让他这样离开,他不甘心。

他为顾雪做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不应该被这样被对待!

疾步过了马路,他故意把身体避开摄像头,伸手按门铃。

别墅的门,瞬间打开。

出乎意料的顺利。

陆又廷进入别墅,观察着别墅内的装潢,和陈设。沈言出手,果然是大手笔。

这是孩子没了,沈言给她的补偿?所以她才愿意被金屋藏娇?

女孩子竟如此不知道自爱。

愤怒一点一点的蔓延到他的心脏,刚做了摘肾的手术,他不知道是因为生气的原因,还是怎么的,伤口被撕扯的隐隐作痛。

一次性拖鞋,踏上旋转楼梯。

陆又廷上了楼,看到卧室是虚掩着的。

卧室里还有暖黄的灯。

手掌落在门把上手,急急地一摊。

他看到顾雪穿着吊带裙,正在扎头发。

吊带裙,衬得她的皮肤白里透红,又纯又欲。

陆又廷以为她是为了沈言,穿成这样的,心里的火更大。

走到厚重的窗帘布后面,发现没有人。

顾雪眼里闪过诧异,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她还以为是沈言折回来了,所以才开的门。

“你怎么来了?”顾雪语气很冷的问他。

他听了这话,心情更烦躁,又去厨房,卫生间,衣帽间,能找到的地方,他都找了个遍,都没找到沈言的人影。

顾雪见他不说话,像是再找什么,便反问:“你再找什么?”

“沈言让你藏哪儿去了?”他眯着眼,并没回答她的问题。

她先是愣了下,随后扯着唇,冷冷淡淡的一笑:“你管得着吗?”

陆又廷也是有脾气的人,但他还在压制自己的怒气,因为她刚做完手术没多久,需要好好修养。她的孩子还死了,虽然那个孩子不是他的,但他还是心疼她的身体。

说狠话,无疑是往她心上插刀,他不愿意那么对她。

他放软语气,跟她好言好语地说;“既然决定来学钢琴,就好好学。什么阶段,做什么事。顾雪,别把青春和时光,浪费在沈言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