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上了么?”李特助心头一紧。

院长摇头;“失败了。顾小姐的情况越来越糟糕,恐怕撑不过去了。可以准备后事了,免得人咽气了,到时候太慌乱。”

“……”李特助面色更凝重,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他找了沈言的血型,也没匹配上。

“我建议告诉陆先生这个消息。他迟早会知道。”院长沉声道。

水杯掉在地上,极其刺耳。

院长和李特助回过头,只见穿着病号服的陆又廷,站在走廊,离他们没多远。

陆又廷没想到,他出来接个热水,会无意听到李特助和院长的对话。

原来小雪儿一直都没脱离生命危险!

水杯掉落在得,砸得四分五裂,滚烫的水渍,溅到陆又廷那宽大的条纹病号服裤腿上。显得湿润,暗淡。

李特助像是做错事被发现,手足无措地看着他,向他走了过来:“老,老陆——”

“她在哪儿?”陆又廷喉咙酸涩。

院长说;“重病监护室。”

“带我去见她。”

……

重病监护室外,陆又廷只能站在外面,隔着门上的一小块玻璃看着里面的人。李特助和院长都站在他旁边,李特助问院长;“不能开门,让他们亲眼见见?”

“患者身体太过虚弱,不能和人直接接触的。患者已经没什么免疫力了。”院长拧眉道。

陆又廷看着重病监护室里的人,躺在病**,身体插满了仪器,口鼻都是各种管子。她比上次在火场见面,更消瘦了。

更羸弱了。

伸手本来触摸她那惨白瘦削的小脸,可抬手触摸到的却是冰冷的玻璃。

他早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有事情会发生,但没想到会是她,更没预料到会这么严重,肾脏都烧坏了,还命不久矣。

心像是被一把刀子掏空,空落落的。他就不该因为吃醋,让李特助撤掉暗中保护她的保镖!

亦或者他应该早点来找她,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他应该严查那位护工的身份……都是因为他的疏忽,小雪儿才变成现在这样。

心脏压抑的似乎要窒息,看到她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恨不得替她受过,恨不得躺在重症监护室的人是他。

“陆先生,我建议还是准备后事为秒。人已经要不行了。”院长再次不合时宜的提醒。

此话一出,陆又廷侧头,一个森然的眼刀扫了过去。

院长抿唇,闭了嘴。

陆又廷又看向重症监护室里的小丫头,谁都会死,他的小雪儿不会死。他们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做,他还没来得及跟她表明心意,她怎么能死。他不允许。

“老陆,肾源确实没找到。我尽力了。我甚至做了匹配,都失败了。”李特助觉得自己食言了,自责地看着他;“抱歉,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是怕你承受不住这个打击,我原本想的是,找到合适的肾源,在告诉你。结果事与愿违了。”

“不是你的错。”陆又廷强忍着伤痛,看向院长:“帮我做配型。”

院长一听,愣住了,随后反应过来,提醒他:“陆先生,先不说能不能配上,您现在的身体也很虚弱。一个不小心,您会把自己搭进去的。”

“少废话!我不想说第二遍!”陆又廷冷声命令道。

……

抽血,做相关检查,然后等待检查结果。

给他做检查的医护人员说了句;“可能性微乎其微,不建议抱太大期望。”

陆又廷垂下眼皮,走出检查室。在陆又廷的要求下,院长把检查结果加了急,原本需要第二天才能出的,变成了当天晚上就能出。

回到病房,陆又廷坐在病床床沿,抬眼看向一同进来的李特助:“人找得怎么样了?”

“邪门了,那名护工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我让人查询了机票,大巴车等乘车通道,她并没用身份证购买车票。甚至连消费记录都没有。她老家我也让人找了,她和她家里人也失联了。她老家那边,我让人守着的。只要她敢回去,立马抓到。”李特助沉声道。

陆又廷眼神阴冷,森然可怖:“说明人还在鹿城,继续找。”

“这个护工肯定是有问题的。如果没问题,她跑什么啊。这一跑,所有的疑点都到他身上去了。而且我查到的信息是,这个护工同时有三个人在聘请她。一个是我们这边,一个是沈言,让她帮忙照顾顾雪的。另一个聘请她的人,很神秘。暂时还没查到任何蛛丝马迹。”

李特助把查到的资料,和盘托出,最后不安的看向他:“老陆,你觉得护工会不会是伯母派的?如果是,这就解释得通了。陆伯母想要藏一个人,太容易了。咱们真不一定能找得到。”

陆又廷听了这话,眉头紧缩,虽然他母亲很讨厌小雪儿,但他还是只认证据。他母亲应该不会极端到这种地步,做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来。

可他母亲确实说过很多次,让顾雪消失不要太容易的话。

敞开的病房门被敲响。

陆又廷和李特助都看了过去,只见门口站着陆母,陆母穿着黑色职业套装,踩着高跟鞋,一副女强人的气场,陆母的旁边站着粉色旗袍的柳丝丝。

李特助忙跟陆母点了个头,喊了声陆伯母。然后识趣地走出病房,给他们母子留下交谈的空间。

陆母见李特助走出病房,也跟柳丝丝说:“你在外面等。”

“是,伯母。”柳丝丝温婉地点头,主动帮忙关闭了病房门。

李特助跟柳丝丝笑着点了下头,他跟柳丝丝其实并不算熟络,转身就要走,却被叫住:“李特助,谢谢你这几天帮我照顾又廷。以后需要我帮忙,随时叫我,千万不要客气。”

这话说得温温软软的,李特助知道老陆不喜欢柳丝丝,这次还要为了顾雪,跟柳丝丝悔婚,便对她生出一股可怜和敬佩。一个女人,能为一个男人做到这种地步,特别少见。

他回头,冲着她笑了笑;“都是我该做的。”

“雪儿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呢?”

“……”

柳丝丝捕捉到李特助面色不对劲,忙关心道:“我一直都把她视作自己的妹妹来疼爱,能带我去见见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