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桌面的手机,又响了一下,他拿起一看,顾雪的信息又来了:陆先生,请帮忙告知路易斯先生,晚上一起吃饭。

陆又廷摁灭手机,觉得屋子里挺闷的,起身出屋,去楼道抽烟。他一眼就看到操场上站着的顾雪,她低着头,正看着手机。而沈言此时走向了她。

他听不清这两人在说什么,只看到沈言抢走她手里的手机,伸手去捏她的脸。她俯身捧起一捧雪,就砸在了沈言的身上。一个再求饶,一个追着不依不饶,落在陆又廷眼里,这就是小情侣在打情骂俏。原来她在喜欢的人面前,笑得那么开心,她在自己跟前,永远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

掐灭烟头,回了贵宾室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李特助现在,立刻,马上带沈言和柳丝丝去机场。李特助心领神会,也不想坏了自家兄弟好事,转身就离开了贵宾室。

沈言这边接到了李特助的电话,让他往校园门口走,沈言攥紧手机,提出自己去机场,李特助不咸不淡地说,这是陆又廷的意思。沈言只得挂了电话,跟顾雪叹气,顾雪知道他要回青城,便安慰他:“回去见你父母,这是多好的事啊,我还没父母可以见呢。沈言,你得珍惜,你现在所拥有的东西。”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向校园门口走去。沈言还是很气:“我怀疑你家陆先生见不得我们好。每次我们凑一块,他总能掺和进来。”

“话不能这么说,沈家现在多亏他呢。沈言,他人很好。你不该这样揣测他的。”顾雪拧眉纠正。

沈言抱怨:“你就护着他吧。他这个人就是双标,你学钢琴,他就跑来当评委,给你投票,鼎力支持。我学钢琴,就是不务正业。”

“那是因为你是沈家的独子啊,我的少爷。你和我怎么能一样呢?沈家的担子,始终得落在你身上来的。我又没公司可以管理。当然他不管我了。”顾雪耐着性子劝解他。

沈言说:“好不容易来看一趟,还走得这么匆忙。连晚饭都不能一块吃。”

“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

把沈言送到鹿大校门口,李特助就站在校门口抽烟,看到这小情侣在依依惜别,也没插话,只是默默地抽烟。李特助还是不喜欢顾雪这个人,觉得她脚踏两只船。掏出手机,点了录音。沈言和顾雪并不知道他这操作,沈言没来由地伤感:“下次见面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不会啊,想见面随时都可以见面,现在交通这么发达。”顾雪随口说。

沈言却不以为然;“这次回青城,还是你陆先生的意思,不然我都回不去。哪儿有那么容易见你。”

“我可以去找你啊。”顾雪安慰他。

他眼睛瞬间亮了:“你愿意来找我?不嫌麻烦吗?”

“不麻烦。”她是真不觉得麻烦,都认识十多年了,一直都是他对自己付出居多,她只是去找他而已,又有什么可麻烦的。顾雪压根没往深处想。她只知道,沈言心情不好,她宽慰他几句。

果然他整个人都精神起来,看着她咧唇笑:“好,那我等你。来之前,提前说,我好空出时间,陪你去吃好吃的,好玩儿的。我留学的那边,有特别多稀奇古怪的,好玩儿的东西,很多美食小吃。”

顾雪走后,李特助看到柳丝丝姗姗来迟,便掐灭了烟头。柳丝丝来之前,她和顾雪的护工见了一面,再三嘱咐,一定要盯紧顾雪的动态,一旦她和陆又廷纠缠,就立马汇报给她。二则,等顾雪生产的时候,得提前告诉她。

李特助笑着问:“柳小姐这是去哪儿了?”

“去商场到处逛了逛。”柳丝丝拉车门道。

李特助上了车,随口多问:“没买东西吗?”

因为在他的认知里,女人逛街就是为了购物。他对柳丝丝,没什么感觉,没好感,也不反感。因着她救过自家兄弟的性命,所以他很尊重她,在他眼里,柳丝丝比顾雪好太多,是个难得的,识大体的好女人。

“又廷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不缺什么的。”柳丝丝系上安全带道。

这话一出,李特助就更满意柳丝丝了。开车的途中,柳丝丝看向沈言:“沈公子怎么不跟雪儿多待一会?也急着回青城?”

“回去看看父母。”沈言不卑不亢道。

柳丝丝笑着说;“那你可以带雪儿一起回去啊。”

“还没到那一步。”沈言。

柳丝丝又问:“你把她一个人留在这,放心吗?”

“为什么不放心?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雪儿这么漂亮,不怕被人挖墙脚吗?我还是觉得,两个人的经常在一块比较好。异地容易出问题哦。”

这话算是说到沈言的心坎里去了,他也怕顾雪被坏男人欺骗,但这种不自信的情绪,他不愿意表露出来,他反而觉得柳丝丝有点咸吃萝卜,淡操心;“她不是那样的人。”

“沈公子,看来很相信顾小姐。”开车的李特助,别有深意地咧唇笑。

沈言没听出来他的弦外之音:“雪儿在我心里,就是最好,最乖的女孩。任何人都别想诋毁,挑拨我和她的关系。”

顾雪回了出租房,护工给她留了张便利条:顾小姐,我好友这几天要咽气了,我得去送她最后一程。跟您请假两天。

给护工打了个电话,问候了几句,让她放心去办她的事情,不要担心自己。护工在电话那头,一直跟她说谢谢。

说来也可悲,她和陆又廷认识十多年,她都不知道,他爱吃中餐,还是西餐,亦或是法餐。请他吃饭,总得有诚意,所以她选择了鹿城最贵的日料店,人均消费二十万。若是平时,她是舍不得来这里用餐的,但这次,她真的很感激他。

发送了餐厅地址给他,他也没回复她只言片语。这样冷冷淡淡的相处模式,她早就习以为常。她甚至都不确定,晚上他会不会来。

化了淡妆,把头发挽到后脑勺,别上鲨鱼发夹,穿上厚厚的军绿色棉服,里面是条米白色的长款毛线裙子,脚上蹬了双黑色马丁靴。棉服和鞋子,是她前段时间来鹿城求他帮沈氏注资,他买给她的。

这次来鹿城,连同衣服鞋子,都带了过来。平时舍不得穿,生怕穿坏了,就没了。陆又廷送她的任何东西,她都很宝贝地珍藏。

打车来到餐厅,跟着服务员走进关闭的包厢,才发现他来得比她还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