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虽然知道丰联的提醒，但我还是默许虫子在祖木身边，这片森林是植物的，我没有权利来管谁在祖木身边，令我比较惋惜的是，以后不可以仗着祖木来横行霸道，等祖木身上的菟丝子清除，就是我应该离开的那天，被别人抛弃，只有中立带，才是我应该去的地方。
虫子和祖木自是不知我和丰联的暗涌，虫子每天都勤勤恳恳地用自己两只小爪子扒下祖木身上的菟丝子，自从他第一天看见我用镰刀转菟丝子时，就对我充满了敬佩，我时常看到他自己用那双酷像镰刀的爪子转着拔菟丝子，可他太笨，总是把自己也缠上菟丝子，然后可怜兮兮的找我，让我帮他。这一点，他和祖木很像。
祖木和虫子很有共同话题，年龄的代沟已在心智这一点上完美的填补，我养病养的无聊，就在祖木身上随便找一处地方，安安静静的听他们闲聊。祖木的身体一天天变好，没了菟丝子的困扰，他时常说自己已经可以汲取最下面的生命之水。
我大哥的才学名冠天下，我自小耳濡目染也知晓一些，他和二哥一起死在碧落森林中，听他的婢女说，他生前就想知道蕴藏在森林中，拥有起死回生之效的生命之水，他和二哥一样二，为了自己的理想，放弃了生命，若他们没有死的那么快，李家还不至于落败。聪明人总是活的很诡异，愿我不是聪明人。
【怎么了？难受吗？】
祖木缠住我的腰，将树枝塞进我嘴中。他明明可以在空气中直接和我通话，并不需要连接的，可不知道他怎么，总喜欢拿树枝。
“没事，就是有些无聊。”我扒开嘴里的树枝。
最近我吃的越来越少，连动也不想动，被逼到无奈，才会勉强吃几口菟丝子。有一部分是我在为我接下来的生活担忧，另一部分是我嫌鼻子中间那个木棒难看，硬拿下来，结果害得鼻子有些感染，还化脓，每次吃东西、动身子都疼得死去活来。
“虫子，帮我拿些菟丝子。”我有气无力地指使虫子。虫子呆呆的、傻傻的，却有一点是极好的——听话。
“哦。”虫子果然乖乖去拿。
病了快八天，始终不见好转，祖木身旁的菟丝子已经拔得差不多，虫子在这里起到重要的作用，天生虫子的动作怎么也比我这个人类要快速的多，而祖木对我也越来越冷淡，他和我想的一样——全数拔掉后立刻离开对方。
森林有着天生的冷酷个性——胜者为王，败者去死。这几天我和虫子的进度让他充分理解到我是一个弱者，一个头脑稍微好使的弱者，但弱者就是弱者，哪怕披上狼皮也是强受。
我的脸皮从出生那一刻便厚的无与伦比，管你怎样想我，能多活一天，吃好喝好我绝不受罪，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那就是浮云！
……虽然这样想，可心里还是有些难受，毕竟属于自己的光荣离去，还是有些惋惜的，幸好，我从最开始得到祖木青睐时就做好以后会被抛弃的准备，不过是离开而已，我还可以回帝都讨饭，李家三少爷，我做什么不行？
夜晚的森林让我难堪，碧落森林里的精灵都知晓我是唯一一个被他们视为神的祖木喜爱的人类，对他们来说，这是无上的光荣，他们疯狂的嫉妒我。现在，祖木不管我，没有强大的靠山，我犹如一只羊，被抛在名叫碧落森林的狼群中。
背靠祖木，我面无表情看着他们调戏我，心中一片寒冷，当初我来到这里时，他们有多么单纯？喜欢就是喜欢，讨厌绝不喜欢，而现在呢？连女人最阴暗一嫉妒都有，冷嘲热讽的感觉令我难受，果然，只要有人类在的地方，土地都会邪恶吗？
突然，精灵们一阵唏嘘声，我顺势望去——
绝美！美到令人颤栗！我慌忙低下头，不敢看那个美丽、高贵到令人揪心之人。
精灵的强大可以由他们的外貌得知，虫子在第一眼就看出这个绝美之人是祖木，而我却不知道，傻傻的低头，希望他可以无视我，却不曾想他直接向我走来。
眼睛向上瞥，却发现那人已经走到我面前，握住我的左手，向食指亲去。
轰！火山爆发了，我脸烫的冒烟，手指颤抖。
他……他竟然亲我左手的食指，那可是求·欢的意思啊！！！
他见我并没有反对，起身环住我的腰，向嘴唇吻去。
“等一下！等……等一下！”我急忙推开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推不动，我像是牢牢地嵌在他怀里一般。“你是谁啊？”
男子看着我，越看越专注，而我却被他的美震撼的低头，不得不低头，不敢瞧，多看一眼都能自卑的想到死亡。
“你忘了？”男子疑问，而我却被这个熟悉的声音石化。
“祖……祖木！！”
男子点头，还是一样乖，我终于承认他是祖木。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手上暗暗用力，想把腰间的手拉下来。
祖木没有回答，安静的在我肩膀靠着，那脸高洁、美丽的令我难受，我天生讨厌纯洁的人，可这是祖木，我无法对他厌恶，即使讨厌也无能为力，不敢把他推开。强大，意味着不公平。
我向四周望，精灵们依旧嘻嘻哈哈，仿佛没有看见我们一般，这种特意的无视更使我难堪，无奈之下只好压着性子在他耳边喁喁低语：“回去吧，我有点困了，你应该是可以幻化成精灵样子对吧。”
记得大哥在笔记里曾说，树是意识的生物，它们不可以说话，却靠意识拥有谈话能力，它们没有变化，但意识让精灵们拥有世间百种形态。
信大哥，得永生。
祖木的左臂抱紧我的腰身，其他三肢迅速生长，我瞧一眼，他没穿鞋。
“抓紧我。”他柔柔的声音在我耳边传来，意外的好听，刚想回答他，他突然利用指甲想祖木本体快速上爬！
身体摆动幅度大到离谱，莹白的皮肤下是蕴含力量的肌肉，突兀却带野性的自然美！顷刻，我和他便站在离地面一百多米的树干上。
“你发什么疯啊！吓死我了！”自从来到古代，连马都很少骑的我，突然来个堪比蹦极的心脏活动，已经吓到口无遮拦。
松开因他爬树剧烈运动下我害怕紧搂住他脖子的胳膊，我转身掩饰自己突如其来的恐惧。在前生我心脏不太好，从没玩过这么激烈的游戏，所以只要心脏跳动加速，我总是不自觉地害怕，在这里都生活几年，还是没能摆脱这个毛病。
片刻后，我压下心中惧怕，突然觉得自己是在很失礼，他是伟大、强悍祖木啊！可他的双手还紧紧环住我的腰，看来应该没有生气。细思量，认为自己应该讨好他才对，费力地转身（他抱的太紧），被他突如其来的表情赫到，就像吸毒时的陶醉，这种痴迷让我后脊发凉，忽然意识到，碧落森林的植物大多是食肉的，而祖木身为他们的母亲，多少也会喜爱肉类。
轻轻地把双手放在他胸口，以备他突然发狂时立刻推他下树，深呼吸，我仰头问他：“你今天亲我是什么意思？”既然我激起他对肉食的嗜血，那就把这种心情拐弯，反正都是激动和占有。
他果然很像对我说什么，嘴张开又合，那一脸渴求令我心底发麻，可最后还是抿了抿唇，一个箭步回到树里，留我一个人大眼瞪小眼。
看祖木没有再从树里出现的架势，我撇着嘴拿起菟丝子当枕头，安然入睡。
月光逐渐凄美明亮，当一轮紫月从另一方出现时，祖木下的精灵全数安静、无声，恭敬地向紫月跪拜，面无表情且眼神恍惚，森林的秘密，在每一个雨季夜晚出现。
精灵样的祖木从主干浮现，他抱起李英辞向紫月照射的地方走去，而在他背后，一小段菟丝子挣扎的透过层层树影，享受美丽的月光。
祖木搂住李英辞，脱开他繁缛的衣物，露出赤·裸的肢体，看着怀里的肉体臻于完美，又归于平静，低声道。
“碧落，你逃不掉，别想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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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醒醒，快点！”虫子对我喊。
我睡眼朦胧的看着他，问：“怎么了？”
“祖木快枯了！”
“什么！”我霍然起身，睡意全无。环顾祖木枝干，果然，叶子尾部已经发黄，更令我难受的是祖木见我醒来，树枝几次想环住我的腰来保护我都无能为力，最后只能摇摇摆摆地搭在我身上。
“天啊!这是怎么了？祖木，说话！”我急的连忙把树枝放进嘴里，问他。
【有东西缠住我的根，它吸走了我的能力，我无法动。】祖木的声音里透着虚弱。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实在很困，只更半章，明天会继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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