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块浓红的吻痕◎

盛凌薇身上实在松软,抬不起劲儿,气得咬他耳朵尖:“自己硬成什么样了?还说我。”

“不就是因为你么。我承认啊。”叶恩弥倒是满眼坦**,性感至极的薄嘴唇,在肌肤上轻轻拱动,低声哄弄着,“放松,薇薇……”

那两根漂亮的长手指,关节清晰,姿态稳定,抚摩在皮肤上。接受和容纳并不轻易,可疼痛代表真实。终于不再是梦境了,过去八年间,困住她无数睡眠的梦境里,总是那个高鼻梁、翘眼尾的少年,从容不迫地亲在她唇心。

梦中少年模样,如今被眼前面目成熟的男人所取代。

“不行……”事到临头,她终究找回一点理智,出言推拒。

“那我不进去,行不行?”

她头脑里面在发烧,不知道自己点头还是摇头。

直到头脑发木,眼睛都哑了,叶恩弥才肯放过她。

然后被他抱进怀里,腻在一块小睡了半晌。朦朦胧胧醒来,依稀看见他一截微汗的脖颈,还有雾蒙蒙的、洁净的白皮肤。

指间掬一捧她的长发,正在低头嗅着发梢。

来不及思考更多,眼睛又被沉重的困倦压到底了。

睡意那样浓,挟着一个冗长的梦,占据头脑中的全部空余。

明明睡在叶恩弥怀里,不知为何却梦到沈恩知。深长疏朗的眉目,沉沉凝望着她的脸,身边好重的雾,除了咫尺之遥的他,什么也看不清。

盛凌薇听见他问:“薇薇,你去哪里了?”

他眉头蹙得好紧,盛凌薇忍不住伸手去,慢慢帮他展平,嘴上漫笑着,后脊梁却冷汗涔涔:“我刚才在工作呢,恩知哥。”

沈恩知忽而攫住她的手腕,低喃:“薇薇。你说谎。”

梦境的最后一个画面,是沈恩知在她耳边,一声声的:“你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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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盛凌薇才慢慢醒转。她皮肤汗腻,腰下湿黏斑驳着,难受得抬手去推他胸口。

叶恩弥往下一看就明白了:“想洗洗?”

于是都进了浴室,盛凌薇被他抱到浴缸里,腿还直不起来,眼光削成小刀子,用力地剜他。

叶恩弥只是笑,弯腰帮她调水温,在动作和言语的间隙里不时亲她,浅尝辄止的。

盛凌薇沉在圆形双人浴缸里,水线很快漫上来,叶恩弥去身后淋浴。

未久,听见他问:“之后有什么打算,留在国内么?”

“嗯,暂时算是回来了。”盛凌薇说。

“我来说说我的打算。”

淋浴间的水声停了,然后是湿漉漉的脚步声,“明年年底,杭州要办亚运会,刚刚公布了,有电竞项目。薇薇,之前那些年,我把冠军拿遍了。但是对很多人来说,加在一起都不如亚运会的奖牌够分量。所以等明年,拿了亚运冠军,披上国旗,我就……”

安抚性的,像某种许诺和保证。

盛凌薇很是困倦,突然感觉到太阳穴,在额角神经性地跳动着。

她没扭头看他,也没让他说完:“这么确定你能夺冠?”

“一定能。”他的声音从后方,与蒸汽一道飘过来,模糊的,“你还不信我么?”

亚运会,拿了冠军,他就怎么样呢?盛凌薇到底也没有开口去问。

会是关于他们的未来么?

可是盛凌薇明明记得,十八岁那年,她和叶恩弥就不再有未来了。

是他亲手放弃的。

叶恩弥站在她背面,将手伸进热雾氤氲之间。她模糊的轮廓,在他的手掌中渐渐清晰。

盛凌薇不看他,手浸在浴缸里拨水。

“当初你走了,后悔么?”她问,讽刺地勾了勾唇角,没给他看见,“我那会儿是真的喜欢你,叶恩弥。”

她声音很轻,叶恩弥侧耳认真地听。

胸口像团晌午的云,热热地软塌成一片。

“我知道,我知道。”语罢,顿了一顿,又说,“可是薇薇,我真不值得。”

她马上接话,赌气似的:“当然不值得。我干嘛喜欢你啊,你走了,跑到外面过得自由了,从来没想过我。”

他苦笑:“想啊,怎么不想,天天都想你。刚走的那会儿最想。后来忙起来,晚上也总梦到你。”

盛凌薇才不信,嗤然地笑,语气有点嘲弄:“是你自己不让我陪你走的,现在又说想我。”

“薇薇,要是你高兴,我可以跟你道歉,说我当初真不该丢下你自己走,说多少遍都行。”

叶恩弥倾身靠在浴缸边沿,紧挨着她,伸手绕到她后背,揽她软得不成形状的肩胛,“可是要讲实话,薇薇,我其实不后悔。你不知道最开始那是什么日子,没地儿住,睡网吧,一个月到头也没顿正经饭,一包方便面掰四块,能将就着吃两天。这都算不错了,很多时候连口水都喝不上。我怎么能把你带到这样的日子里啊?你该过最好的生活,一辈子被娇惯着,用不着为任何俗事儿发愁,也不用为我伤心难过。”

她眼睫一跳,手指轻点几下水面,敲出清脆的液滴崩弹声,她的语声也利落:“我才不呢。我是谁啊,我是盛凌薇,追我的从北京排到巴黎。哪有人能让我伤心难过。”

“这就对了。”

叶恩弥的唇角微微扬着,手指亲昵,梳顺手边她散开的发末,“再说了,你跟着我就没遇上过什么好事儿。”

盛凌薇知道他是指她的腿。

那件陈旧的往事,仓促之间翻浮上心头。她抬手按了按眉心,把难以言喻的感受摁下去。

嘴上淡淡说:“之前腿坏的那几年,谁想得到我能做模特儿呢。”

关于家人,他不说,她也只字未提。

出了浴缸,简单冲洗。手机这时候亮了,是沈恩知的短信:司机接到爸妈了,一个小时后到家。我去酒店接你。

太阳穴的感受更明晰了。

她按住神经性**的额角,开口问:“等下有飞机回杭州吧?”

叶恩弥眉眼微扬,半开玩笑:“行啊,出息了,这是用完就要赶我走。”

盛凌薇软了声气,央央地说:“我白天有工作要忙,你又不是不知道。回国发展了,很多事儿要忙呢。”

他于是拿起衣服来穿,白色连帽卫衣,质料宽松柔软,兜帽往下随意一拉,只露出棱角锋利的颌骨侧面。

也没去看时间,弯腰吻了下她的发顶:“嗯,都听薇薇的。”

盛凌薇坐在床沿,注视着他离开。这背影不如少年时那样挺拔了,但他骨骼生得好,还是颀长抓眼的身型,闲散站着也显得颇有形致。

“薇薇,等过段时间,我再回北京来。”

他留下一句话,门关合在身后。

喀然一响。

手机这时也响了。

是沈恩知:

*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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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凌薇匆匆吹干头发,从化妆盒里翻出遮瑕膏,对着镜子潦草地盖吻痕。

叶恩弥留下许多印记,寸余大小,新鲜而潮湿,红在白润的皮肤上。

怎么这么多,这样深……

沈恩知进门时,闻到一种味道。

她饮食素净,体味也淡如凉水。屋里却有闷重的气味,像是运动完,流了一点薄汗,热而沉,但并不难闻。

男人的气味。

还有一点幽幽烟气,跟她平时抽的不同,格外辛辣的,嗅久了,又觉出一种微涩的苦。

昨晚沈恩知宿在沈家大宅。

在酒店陪她度过一夜的男人,又会是谁。

盛凌薇身上裹着浴巾,从衣橱里拣了件裙子,挽在手里,似乎想进浴室穿。

“我帮你。”

他一步上前,握住她肩头。

浴巾顺势滑落。

他看到一块浓红的吻痕,烙在她后腰最底处。

以往诸多隐秘的猜测,终于避无可避,真实在眼前。

沈恩知一时茫然,像脑海中浓浓地罩着浮烟,下意识伸手去碰触那块印记。

指尖按在腰间,皮肤上塌出一个小窝。盛凌薇有些痒,笑着躲开,偏头问他:“怎么了,恩知哥?”

他的手忽然捏住她的下颌,用了些力气,迫使盛凌薇转向自己。

在她错愕的目光里,低头封住她的唇。

盛凌薇猝不及防,呼吸呛在肺里,忙用手推他胸口。

直到他松了唇,她喘息着往外挣:“别……叔叔阿姨该等急了。”

沈恩知也喘得厉害,眼目却依然清润,定定看她:

“薇薇,昨天晚上……”

【作者有话说】

后面弟弟戏份要开始多了。还有好多过去的剧情没写……

【开始日更啦,更六休一,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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