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诚交代姜云龙留下清扫战场。
他回到元德县,百姓们敲锣打鼓,庆祝这一支胜利之狮。
高健在身旁喋喋不休。
陈诚笑了笑,回到自己府上。
胜利之时,严杰带着祖龚回府上疗伤。
“祖将军。”
祖龚见到陈诚进门,拖着受伤的身躯要起身拱手。
连忙被陈诚拦下。
“陈县令,多谢,祖某感激不尽!”
很难想象一个征战四方的将军涕泪横流。
卜卑沙如同梦魇,在他脑海中回**十几年。
现在一切尘埃落定,全都结束了。
“严杰,快来谢谢陈县令。”
祖龚努力的靠在床边,喊了声旁边打水清洗的严杰。
严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多谢陈县令!若不是您,恐怕再也见不到祖将军了。”
严杰情真意切,满脸写着感激。
“快起来吧,我只是守护元德县子民,刚刚领人杀出去的是你,是你救下了祖将军。”
这种功劳陈诚不会揽在自己头上。
明明就是严杰自己忠义无双,救人心切。
宁愿拿自己的命来换,才能‘父子团聚’。
严杰怔怔点头,起身从盆里拿出毛巾,为祖龚擦拭伤口。
陈诚看到这一幕笑了笑:“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听你们感谢的,是来看望祖将军的,若不是您,我们也不好提前做好准备呀。“
“哪里的话,您也保护了他们。”
话落,祖龚叹息,神情落寞哀悼,“只可惜我那弟兄们……”
严杰一下子怔住,擦拭伤口的手停了下来,瞬间脸上浮出怒火与悲伤。
他也知道卜卑沙卑劣的行径,曾经一起训练的弟兄们,现在已经没了。
心里沉默,无言泪先流。
陈诚心里低沉,轻声感慨:“他们都是好样的,为了守护百姓,都是好士兵。”
“我愿意为他们立衣冠冢,被世人铭记。愿他们下辈子投个好胎。”
“多谢陈县令。”祖龚偷偷抹着眼泪,懊悔自责。
“我们打了胜仗,要向前看,祖将军你要调养好身体,卜卑沙的脑袋还在等着呢。”
陈诚劝慰,随后看着情真意切的两人,顿时问道。
“不知祖将军是否有子嗣?”
啊?
见祖龚错愕的眼神,陈诚忙着解释。
“不是您想的那样,您不知道,严杰他自从来到元德县,无不日夜为你祷告,期盼你能平安。为了救您亲自带队杀敌勇猛。我想你不如收他为义子。”
此话一出,两人双双沉默。
但神情各不相同。
严杰没有居功自傲,小眼睛偷偷的打量,他心里肯定想着照顾祖龚,不论出于何种身份。
而祖龚则不一样,他考虑的是身份问题。
说到底他也不是汉人,担心严杰被人说闲话,说他是叛徒,拜外族人为义父。
陈诚看了他们两人的表情,撺掇祖龚。
“怎么,祖将军不乐意吗?严杰他可忠心耿耿啊,我都有点羡慕。”
此话一出,他身后的高健心里抽搐,好伤心,好似一剑插在自己心上。
祖龚苦笑,“倒不是不乐意,就是身份有别,我不是汉人……”
严杰心里一怔,内心浮出酸涩,原来祖将军一直在为自己考虑。
“诶,话不能这么说,你所做的事情,已经比很多人要强了,我想身份之别,严杰肯定不在意。”
话落,严杰再次跪在地上,这次跪在祖龚的床边。
“将军,我不在意的,您从小教育我,是您教会我很多东西,是您一直保护着我。我若因为身份的问题而摒弃将军,置将军生死而不顾,那我严杰天打雷劈,猪狗不如!”
祖龚再次感动,落下眼泪。
就像陈诚所说,他没有子嗣。
他这一生都在想办法给死去的亲人报仇,根本没有想过儿女情长。
军旅一生,半生飘零,他只想这辈子就这么算了。
现在看到严杰不离不弃,不在乎身份之别,他还是落泪了。
“我答应你。”
随后两人抱在一起。
陈诚看着这一幕,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如果不说这些话,他们两人可能会因为彼此间的误会,永远都走不到这一步。
祖龚勇猛,严杰忠心,理应有个好的未来。
此行目的达成,陈诚默默退下,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刚走出院子。
身旁一直跟随的高健不知道闹哪门子脾气,委屈巴巴,苦兮兮的绷着一张脸,那小眼睛眼泪已经飙了出来。
“你太感动了?”
高健抽泣,擦了擦鼻子泡。
“不是少爷,使您羡慕严杰对祖将军忠诚,可我也对你很忠诚呀。”
“您羡慕他们,是因为我不忠诚吗?“
陈诚原本咧着嘴角的笑容戛然而止。
“你给我滚!狗东西,一天天光给自己加戏。”
“再说这些有的没的屁话,看我不把你吊起来打,腿给你打断。”
高建怂了,立马求饶。
眨眼间,自战争结束,已经过了三日。
元德县的百姓无不如释重负,纷纷走上了街头,恢复往日祥和之派。
与众不同的则是,如今酒馆儿茶楼的说书人们,多出不少新本子。
【陈县令运筹帷幄,大胜卜卑沙】
【严杰小将救主心切,杀的敌人七进七出】
【炮火轰鸣不断,敌人夜半听哀乐】
等等,新话本层出不穷。
也是丰富了古代人民的娱乐需求。
陈诚也履行了对祖龚说的话,为战死的士兵们立衣冠冢,就在荒山脚下。
那里景色怡人,风景秀丽,更能俯瞰整个元德县,相信战死的士兵们会庇佑元德县吧。
相信未来清明节,来这里的人会很多。
至于城外的战场,在士兵们的通力协作下,终于打扫干净。
现在城外光秃秃的一片,看起来甚显荒凉。
但陈诚不在意,这可是扩充外城的大好时机。
更不要提还有4000个免费的奴隶。
一定会把城给建起来。
当然,元德县守城成功的消息,自然传遍周遭县域。
其中也包含西南军。
这一日,陈诚接待了两人。
其中一人就是只听过没见过的——宿达将军。
另一个就是老熟人董昌淮。
但老熟人的眼神有些躲闪,一点都不自信,腰背跟挺不直一样,弯腰驼背跟在宿达将军身后。
见到陈诚的表情十分尴尬,以至于打招呼都磕磕绊绊,心虚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