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父与子
小哥里提经手的酒水似乎出了一点意外,不过他已经很积极地去解决了。
这就挺不错的了,至少这次儿子没有忙着推诿责任。
这是一个进步,哥里提执政官如此安慰自己,可惜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的“进步”幅度有多么大。
所以他高兴地劝着酒。
“让我们为奥地利和威尼斯的友谊再干一杯。”
“愿我们两国和平永远,威尼斯繁荣永存。”
已经越来越朝着实力派影帝迈进的拉迪斯劳斯脸上看不出任何焦急的表情,他很快再次向哥里提执政官致意。
“让我们为皇帝陛下的健康干一杯。”
“祝愿皇帝陛下万寿无疆,术士皇族荣光永恒。”
在频频举杯的这两个人中,有不止一个正在计划着算计对方。
区别是一个正筹划着一个巨大的同盟,一个已经马上要图穷匕见。
其实不论是奥地利的红衣大主教还是威尼斯的执政官都不是喜欢饮酒的人,只是他们都不想让对方看出自己的计划。
拉迪斯劳斯看上去在威尼斯贵妇人的包围中乐不可支,上一次的冷漠似乎已经被帕维亚的大胜驱散得干干净净。
夫人们正在通过外围盘口争夺一个爬到他**的机会,虽然比当年的皇帝查理五世价位还要低一点,不过也足以激热烈的竞价了。
拉迪斯劳斯本身作为术士就很有魅力,再加上哈布斯堡帝国烈火烹油的国势,这可是难得的机缘。
虽然机会不大,可是强力的术士血统总是值得试试看能不能截取的。
相比法师需要的投入和难以遗传的天赋,术士的力量不仅便宜而且可以惠及好几代人。很显然要合算得多。
而哥里提执政官对于这场宴会的意义了解得和拉迪斯劳斯其实一样的透彻,他看着眼前意气风的年轻人,在心中冷笑:‘快活吧,你们这些走运的双下巴,快活的时间会比你们想象中要短得多。’
拉迪斯劳斯可是一点都不快活。挤到他怀里的这位夫人看上去是凭自己的实力做到的,她是一个不错的战士,这对拉迪斯劳斯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哪怕她的屁股很有弹性拉迪斯劳斯也高兴不起来,这么近的一个敌方武士,等一会可是一个大麻烦。
希望制造的混乱能够成功,希望那个该死的小子不要临阵脱逃。那个该死的小子在哪里?
还是这小子需要和小早川秀秋类似的催促?
拉迪斯劳斯不禁想起了李迪记忆中那个勾结外敌的家伙,德川家康这个时候是怎么干的?
正当拉迪斯劳斯的耐心就要耗尽时,他终于等到了预想中的场景。
“哎呀呀,我早就说了今天的梭子蟹味道不对,你非说执政官家的厨子不可能犯这种错。”
“我看是那几条鳗鱼有问题。”
好几个参加宴会的威尼斯人开始不断地在厕所来回奔波。
哥里提执政官的脸色随着客人开始争夺厕所变得极度难堪,几个资深议员毫不客气地霸占了珍贵的厕位。
哥里提家族的管家更是已经满头大汗。出现不适反应的人数正在不断上升,在外交宴会上对于一国之主来说这是极大的失分,对于他就是世界末日了。
虽然奥地利人暂时还没有出现类似的症状,不过肯定也快了啊,刚刚有几个奥地利军官也猛吃着各种维也纳绝难得到的好货,来自内6的奥地利军官还特别喜欢生猛海鲜呢。
从第一个出现呕吐、腹泻症状的人到三分一的威尼斯人开始有不良反应大概有十分钟左右。
拉迪斯劳斯一面清点着敌人的数量,一面观察着哥里提执政官的脸色。
在对方开始怀疑之前。拉迪斯劳斯和几个奥地利人就根据计划也装着自己很难受的样子。
“呵呵,没事的,执政官殿下我是不会后悔吃那些海鲜的。”拉迪斯劳斯现了自己的凡天赋,随着动的时间越来越近,他也越来越紧张了,他把这种真实的心情激出来,看上去真是因为痛苦而在流汗一样。
“哈布斯堡殿下您真是一个明事理的人。”虽然你一生都努力工作,但是这一次是必须去黑大6最危险的贸易站工作了。
哥里提执政官一面在心里给管家下了严厉的判决,一面快点给拉迪斯劳斯找来了几个医生。“我真的是非常非常非常抱歉。”虽然管家非常努力地挽救,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的职业生涯算是完蛋了。
拉迪斯劳斯决不能在威尼斯出任何事。
弗伦兹贝格他们的演技就要差一点了。不过拉迪斯劳斯吸引了足够的注意力,因此那些拙劣的表演也就问题不大了。
有问题的不是海鲜,而是红酒,只有产自奥地利的酒是没问题的,法兰西和西班牙的酒里都掺杂了不少泻药。
完全不致命。但是足可以让人失去一半战斗力。
这个时候,小哥里提再次来到了宴会,他的心情非常糟糕。
倒不是说计划有什么问题,今天他拿出了人生中从来没有的严肃态度,各种事物都很顺利没有出任何纰漏。
实际上这是他人生中最成功的一天。
奥地利人许诺的支援统统到位了,长年受他好处的几个私兵领也都支持他的计划,这些个威尼斯人没有一点爱国热情,谁给好处就给谁干。
在每人得到了几万塔勒的好处后,都表态支持他的计划。
哥里提执政官经营大局,对自己身边却不够关注,他的儿子虽然没有什么才能通过家族的财富和地位却也培养出了自己的爪牙。
但是老执政官的威势仍然还在,小哥里提的部下只以为计划是借着奥地利的力量消灭威尼斯的其他派系。
根本没有想到这是一出逆子勾结外敌,卖国弑父的大戏。
这个戏目实在是够大,大到主角小哥里提都吃不住劲头了。
“回来了?事情都安排好了?”哥里提执政官的注意力都在装病的拉迪斯劳斯身上,只是随口问了儿子一句。
虽然一切都安排好了,可是就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声带,无法出约定的信号了。
父子之间虽然有很多矛盾,儿子也一直觉得父亲对自己的爱不够。
可是无可否认的是,二十多年父子朝夕相处,有许许多多难以忘怀的好时光,更何况哥里提执政官从来都是把严厉留给要继承家业的长子,对于小儿子从来是多多宽容。
白苍苍的父亲,为了祖国,为了家族,为了自己付出了多少努力,多少心血啊。
“我在干什么?就为了那么点事,我要干什么?”小哥里提在最关键的时刻暴露了他终究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或者说他还有那么一点人味。
“怎么了?”儿子迟迟不回话,哥里提执政官转过头来,看到了一张苍白恐惧到极点的脸。
儿子的痛苦显然已经过了极限,老哥里提决定有再多的麻烦自己也不应该责骂他,他开口安慰道:“不要怕,儿子,不论有什么事都跟我说就行了,爸爸在这里,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