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文武百官不禁低声议论了起来。

“色目人准备求和,还帮我们大乾拿下了叛军和贪官,此事当真?”

“色目人有那么好的心眼儿?不会其中有假吧!”

“不过说起来,陛下刚才不是说过,如果色目人有意求和,又做了贡献,那的确是不可避免啊!”

.......

乾帝满面笑容,嘴角勾勒着得意的笑色。

“洪途安,你该不会是在骗朕吧!”

“微臣不敢!”

洪途安把头埋低,不敢正眼去看乾帝,他惶恐地喊道:“陛下乃是一国之君,微臣岂敢冒着欺君之罪来编出此等弥天大谎!”

乾帝微微颔首,看向群臣问道:“众爱卿,如何看待这件事呢?秦丞相,镇南王,你们觉得呢?”

秦风和镇南王脸上带着笑意,显然已经僵硬了几分。

他们原本还以为乾帝是真的不想和色目人和解,加上王文充所处的局势,说白了,只有死路一条才对。

可谁想到,乾帝的心机竟然这么深沉。

从乾帝上朝之后,说的每句话都在诱导这些大臣走入他的陷阱当中,一旦所有人认准了他的观点,那么到洪途安上殿,就全都在他的掌控中。

不得不说,乾帝的心思的确很深。

秦风瞧着乾帝,慢慢地笑道:“陛下所言不假,色目人若有意求和,我国当彰显我国气概,不予他们计较。”

“可,陛下难道忘记了,不久前兖州兵变,同样是色目人引起的,这些家伙先发动兵变,而后又想要求和,难道不是说,他们畏惧我大乾的力量,产生的怯畏吗?”

王文充瞪着秦风,急忙说道:“色目国畏惧我大乾不假,若陛下慷慨原谅,示以好,色目人务必感恩戴德,彰显我大乾大国之气概啊!”

“彰显大国气概?呵呵!”

久未开口的镇南王,忽地出声笑道:“王文充,我大乾为了这种不必要的虚名,你知道死了多少无辜的百姓吗?”

“你可以无所谓,但陛下身为大乾皇帝,他岂能无动于衷?区区一个色目国,竟敢在兖州发动兵变,这都是你的错,你明白吗?”

“陛下,臣恳请陛下,千万不要忘记国仇家恨,假使色目人真的有意求和,他们杀害我大乾百姓,功过相抵,臣认为没有和色目人和平的必要!”

听得此话,乾帝的眉头不禁皱了皱。

哼,老贼,你嘴上说的倒是好听,可若是不和平,今后我大乾百姓还有多少人会受到伤害呢?

关键是,乾帝不能明确的表态,否则镇南王这些人,会嗅到一丝猫腻的!

“众爱卿,你们的看法呢?”

“臣附议!镇南王言之有理,色目国坑害我大乾百姓,原谅他们,等同于杀害我大乾百姓!”

“臣等附议,绝不可和平!”

乾帝眯着眼睛,心头的怒火越甚,这些家伙沆壑一气,全都是镇南王的狗腿子,真是可恨!

“陛下,和谈一事暂且不提,可此次洪途安捉拿叛军和贪官,乃是大功一件。他也说了,此事由王刺史从中协助,是否也该功过相抵?”

吕万成转了个弯,既然要功过相抵,那么王文充还有什么罪?

乾帝微微一笑,点头应道:“吕爱卿言之有理,此事王爱卿既然有功,那么朕若是杀了他,未免太过儿戏了。”

“功该赏,过该惩,诸位爱卿不会对此也有异议吧!若真是朕连这点主都做不了,不如诸位爱卿来管理这大乾天下好了!”

乾帝的话说到这里,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众人听到这话,连忙跪在了地上。

“陛下,息怒!”

“息什么怒?”

乾帝视线冷冷地从群臣身上扫过,他语气森冷地骂道:“全都听你们的好了,王文充有功,难道也不该赏?”

其实乾帝突然爆发,是因为他知道,如果再犹豫下去,那么这些大臣会变着法地来为难他。

因为王文充这个人很关键,关键到了所有人都想要他死的程度。

色目国与大乾联手,绝对是个不错的进展,也正因如此,才会有那么多的人眼红,不想让这件事发生。

王文充的存在,给了他们很大的压力,所以不管王文充是不是有功,他们都想要王文充去死!

乾帝把话说绝,这次就是要保王文充!

群臣对视一眼,背地里还敢给乾帝使绊子,可是明面上,他们还是要忌惮一些,与天子作对,要么就是疯了,要么就是要造反。

“陛下,请息怒!”

秦风缓缓地开了口,他笑着说道:“王刺史这次的确有功,他与色目人来往,才能捉拿这些叛军和贪官,可他与色目人的来往会不会太密切了?”

“臣等都是极为了大乾,还请陛下不要急着做决定,不如问问看,王刺史和这个陈锦年,到底与色目人有多深的联系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地落在了王文充的头上。

这是什么意思?

王文充是大乾人,可他与色目人的来往密切,这就是通敌叛国的重罪!

是,色目人想要求和,可谁知道色目人的心思是否纯正呢?

秦风这些人的意思,就是想要说,王文充是个贼人!

其心可诛!

“陛下,此事事关重大,还请查清再说!”

群臣有人出声,显然都不想让王文充逃过这次的劫难。

乾帝见状,嘴边不由得露出几分笑容来:“哦?那朕倒是想要问问,你们凭什么觉得,王文充是叛贼?”

“他在兖州守护多年,从未有过混乱,只一次,难道你们就能定他的罪!”

群臣一愣,要说他们想害王文充不假,偏偏王文充在兖州干的一切,都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如此一来,怎么能定王文充的罪呢!

“怎么?无话可说了!既然无话可说,那就按朕的意思,释放王文充,让他回到兖州继续做刺史,谁若是有异议,可以提出来!”

乾帝马上做下决定,有些事情拖不得,越拖越是麻烦。

群臣的嘴角抽了抽,乾帝这么护着王文充,他们想说别的,还真是不太好说。

镇南王笑了笑:“臣等没有异议,不过王文充毕竟和色目人来往密切,还请陛下同意,让人严加看管,不允许他与色目人再有来往!”

乾帝眯着眼睛,能保住王文充的命就不错了,让人盯着王文充就盯着吧,至少王文充不会有生命危险。